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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不高兴,我就高兴

    像世界尽头,没有一丝生命的痕迹。

    空气里充斥着陈旧的味道,像铁锈,又像凝固的血。

    窒息。

    孤寂,悲荒

    一道无形的力量冲击心脏,心血翻涌,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颤抖,她睚眦欲裂,本能蹲下蜷缩。

    “啊——”

    汨罗发出痛苦呐喊。

    好像千万尸骨堆积在她脊背,压得她站不起来、喘不过气。

    悲荒世界朝她一人讨罪。

    她满是血渍的手颤抖摸着脸,灼热的液体将血渍融化,她像是受了某种刺激,不断抹眼泪,不停抹

    止不住。

    发烫的土地一片“咝咝”声,她的心被悲凉侵蚀

    残阳落下,她很快被黑暗淹没。

    再次睁开眼,一切都归为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个梦。

    汨罗起身,平静的脸瞬间被身上的剧痛打碎。

    痛痛痛痛痛,痛得要命!

    狼群留下的伤口依旧存在,根本不是梦,是她刚从鬼门关回来!

    她的思绪很快被拉回现实,周围是一个屋子,很昏暗。

    昏暗里,洛三刀一言不发。

    鬼一样。

    许是见她醒来,他转身走进身后的走廊。

    “跟着。”

    又是走廊,又是一样的话。

    她一瘸一拐地跟上去,直到看到前面微弱的光亮,到头了。

    “你说除了你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

    汨罗“是。”

    洛三刀“但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汨罗“这世上有多少人你数得过来么。况且我有什么理由骗你,骗你有什么好处?”

    洛三刀不再言,走到她身后,她立即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被退了出去,才看清前面竟然是一汪水!

    “噗通!”

    她整个人跌进水里。

    “洛三刀!”

    她愤地叫了他名字,在水里扑腾好几下,才发现原来这水不深。

    伤口,在愈合

    “我活着出来了,黑面领事呢?”

    他坐在椅子上,“我。”

    汨罗立马说:“黑面有许多分领,我才不要做你的下属。”

    洛三刀:“你没得选。”

    汨罗“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洛三刀淡道“你不高兴,我就高兴。”

    汨罗眉毛一抽“你有毛病吧?”

    洛三刀“你没有选择余地,不做黑面就只有死路一条。”

    汨罗:“”

    “你要是信不过我就放我走,没必要又强行留下我又猜忌我。”

    “不可能。”

    汨罗“……”

    这人,简直蛮不讲理。

    她那个窝火。

    “我不当你下属,你真的会杀了我?”

    “试试。”

    说着,他就浑身冒黑雾,浓郁的杀伐又出现了。

    “等一下!”她赶紧退到水池最里面,“我可是西月让来这里的,你说杀就杀,你就不能当个正常人当个好人吗!”

    他语尾微扬,透着淡淡的嘲意,“我像好人么?”

    汨罗“我相信西月。”

    洛三刀“西月只是让你找福海客栈掌柜,没说名字?”

    “没有。”

    西月就这只告诉她找福海客栈掌柜,她问过名字,但西月一直没说。

    洛三刀拖着低低的声音,“那为什么不说啊?”

    他只是简单地坐在那里,却满是压迫。

    汨罗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警惕地看着他。

    不说名字可能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因为此人太危险 。

    说了,她一打听,就不会来了。

    她放低了声音,“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

    “我刚才进去的地方是哪里?”

    “虚妄之境,心魔。”

    心魔,也就是有关记忆,可她破开了

    雪山,狼群,荒芜的戈壁还有那个力量,都出现在那里

    汨罗:“我想再去一趟。”

    洛三刀“晚了,只能进一次。”

    他看起来对她的过去并不感兴趣,因为西月放过她,却又总对她一副忌惮的样子。

    她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他漫不经心说了一句,“或许吧。”

    刚才还说世上没有“汨罗”这个人,如今又说或许认识。

    她明白了,这是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

    他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九幽大陆,知道一些。”

    “具体说说。”

    “七成以上为无人之地,两成以上为未知地,人所在范围不足一成,除了三大城郭外,几乎都是魔兽活动的范围,魔兽和人从古敌对至今。”

    “另外,大陆子民以“灵皇”为信仰,灵皇居天穹,灵皇之下有四位星君王,权利分别是:传令,执令,集信息,和……”

    和什么来者

    她只记得西月是第四星君王,却把她是干什么的给忘了。

    “平异乱”

    “对,平异乱。”

    “继续。”

    汨罗想了想还能继续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有魂力。你说我暴露了,是谁?”

    “那是你的事,别来问我。”

    他手轻轻一挥,一宗卷轴凭空而悬。

    伴随着淡淡的金光,随后卷轴打开,缓缓降在她面前。洛三刀道:“契约,说出你成为黑面的目的。”

    这是又不打算回答她。

    卷宗上除了一块奇异的符文外没有其他的内容。

    成为黑面要签订契约,黑面为此人完成契约目的,签订者需效忠黑面。

    但是,她目光往上,看着洛三刀

    给这个人当下属,她真怕自己先没命。

    “说出你的目的,再向卷轴注入暗魂,卷轴自会判定完成这个目的所需的年限,而这个年限,也是你成为黑面的时间。”

    汨罗狐疑,“还能这样?”

    洛三刀:“你这么废,还以为自己多有价值 ?”

    “那你放我走啊,交给别人也行。”

    “再废话,我立马杀了你。”

    汨罗:坏东西

    她干脆说:“西月的死是谋杀,但是我和西月都不知道幕后是谁,我要查明真相为西月报仇。”

    “想好了确定了,就注入暗魂。”

    在他的威逼之下,她不情不愿注入暗魂。

    瞬间,卷轴金光乍现又快速消失,随后卷轴上渐渐浮出几行字:

    契约者:汨罗

    目的:为西月报仇

    年限:无

    无???

    汨罗:“什么意思,年限为什么是‘无’?”

    此时洛三刀陷入沉默,看向汨罗的眼神暗了暗。

    契约已达成,卷轴自动合并,化为一道金光钻进了他戴在拇指上的魂戒里。

    洛三刀起身:“意思是要完成你的目的,需要你永远成为黑面为条件。”

    “你当我白痴?是不是这件事你们根本完成不了?”

    洛三刀:“从现在起,查明她的死因的事不需要你插手,结果出来自然会通知你。”

    汨罗:“离开黑面的条件是什么?”

    “死。”

    她气红了眼眶,“你们太欺负人了”

    洛三刀只是轻轻嗤笑一声。

    很快,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崩溃。

    “按照惯例,天穹很快会宣布重新选举四星君王的消息,我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重新坐上四星君王的位置。”

    “你这是把我往刀口上推。”

    “这是命令,别让我教你如何服从命令。”

    她紧攥着衣衫的手忍不住颤抖,水池里,她小小一个人弱小且无助。

    最后,她强忍情绪,说:“西月残留的魂力很少,我就算去参加选举也赢不了。”

    “你可以修炼。”

    “我不会修炼。”

    洛三刀静静看着她。她继续说:“西月没教过我怎么修炼,你要么换任务,要么找人教我这些。”

    “挺会谈条件。”

    汨罗:“彼此利用而已。”

    “但愿你有被利用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