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三刀离开暗室来到住处的庭院,今日阳光不错,伙计见掌柜出来便自觉摆上茶水。
他躺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这时候一黑衣人出现,来到他身旁俯身恭敬道:“主子,都处理干净了,他们的确在附近留下了人。只不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喽啰。”
洛三刀:“知道了。”
黑衣人:“周边还有其他眼线,可需一并处理了?”
洛三刀:“不必,留着。”
黑衣人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
“是。自西月死后,您就默许各家眼线藏在附近,如今该出现的都出现了,主子为何不将他们一网打尽?”
洛三刀徐徐道:“目标都是‘西月’,我凑什么热闹。”
黑衣人:“那位姑娘的修为,好像还不足以应对他们。”
“那是她的事,之后有关她的任何生死,任何人都不许再插手。”
“是。”尽管心中疑惑更深,黑衣人还是选择不再多问。
黑衣人刚离开,一声赖洋洋的声音响起:
“哎呀,真是一番好生无情的谈话啊。”
只见廊下转角走出一个人,一袭白衣胜雪,身量高挑,长了一副金质玉相,摇着扇子来到这边。
洛三刀:“你那偷听的毛病该改了。”
“要真不想我知道,你那下属也不会这时候来。既然郎有情,妾身自然也有意~”
洛三刀对于他的说辞无言以对。
来者名叫玉独苏,与洛三刀交谊匪浅。
他来到座椅前毫不见外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听说你把西灵儿在洛城的势力连根赶回皇都去了,附近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能忍?”
洛三刀:“我眼里就这么容不得沙子?”
玉独苏像是听见笑话一样,“那西灵儿是西月的妹妹,人家一开始也没冲你来,你反而把人赶走,还有其他家的,我都懒得一一举证。”
洛三刀:“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些事,有个人,你给我看着。”
“就你属下说的那个姑娘?”
玉独苏一连串问题炮轰,“哪家姑娘?叫什么?芳龄几许?怎么来这儿的?你为什么把人留下?跟你什么关系?还有,相貌如何,丑的我不管。”
洛三刀:“这个人说是失忆,你想办法探到她的记忆。”
玉独苏一听,来了兴致,“连你都查不到,何方神圣?”
洛三刀:“一个被借魂还灵后,活下来的人。”
玉独苏神色严肃了几分,“这借魂还灵,按理说不论成功与否,被借人的魂魄都该消散,你说她活了下来,又说失忆,确定不是本主活了下来然后又失忆?”
洛三刀“是与不是这人都交给你了。”
“你这,你这不耍赖么,我可是很忙的。”
玉独苏转而又想,不太对,又凑过去问“你虽不是医师,但探查一个人是否为原主还是没问题的,你这么想知道他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
洛三刀对此不言。
玉独苏继续道“其一,原主身份特别;其二,这个被借的灵身份极其极其极其特别,否则不会引起你洛三刀的注意,是哪一个?”
洛三刀“走了。”
罢了,果真眨眼就不见人影。
“诶,诶!”玉独苏猛灌一口茶,愤愤道“这许久未见,不嘘寒问暖就罢了,还丢给我个麻烦,我成黑面了?”
“啪”
一声脆响,树上的鸟雀都惊慌扑翅飞走。
“哎”
汨罗叹气,看着手中简陋的弹弓,本想着拿来打几只鸟玩的,结果一只没打中。
第一下打碎了瓦,
第二下打到隔壁院子小二的屁股上,得亏她躲得快,
第三下打偏到树干上,一下子鸟雀都飞走了,没劲。
福海客栈位于福海镇,地处沿海,按理说不该有多冷,可偏偏这地方特殊,冬日不仅暴风雪,秋日也甚是寒冷。
这不,一旦出太阳街上的人都多起来。
“哎。”
汨罗顺着声音扭头瞧去,只见一白衣男子站立在院子里,男子看着她,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叫我?”
玉独苏:“你,就是汨罗吧?”
不是客栈的人。
汨罗:“你是谁?”
他笑着拱手,“在下复姓玉独,单名一个苏字,玉独苏,你就叫我玉独师父好了。”
汨罗额头下拉黑线,“师父?你是洛三刀叫来的?”
玉独苏:“是啊,叫我来看着你。”
汨罗:“监视我?”
玉独苏想了想,“也不是,你看啊,监视和看着,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监视呢是偷偷看,看着呢就是明目张胆地看,”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打断他的话,“那就是教我修炼?”
玉独苏微笑点头。
“那你下来。”
“干什么?”
汨罗:“我们打一架,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玉独苏诧异,“在这儿?”
话刚说完,汨罗就冲了上去,三两下飞身上树,魂力乍现,率先出手。
“你来真的?”
玉独苏惊呼,一边抵挡她的进攻,一边说:“想切磋以后有的是机会,在这儿打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那就速战速决。”
玉独苏见对方并没有停下的痕迹,也趁这个机会摸清了她的实力。
两人从树上过招到地面,魂力一波又一波。
玉独苏全程基本上是打着玩的,“你这是什么打法,全靠一身蛮劲,简直毫无章法啊。”
尽管他说的对,汨罗也不服输地提高了拳头的力气。
一拳下去,带着厚重的风
却被迎面而来的强烈魂力打地后退好几步,汨罗错愕
紧接着,那人闪身到她面前
快到她根本反应不过来,重重挨了一掌,摔倒在地。
“唔——”
殷红的血洒在地上格外刺眼,剧痛使她深深皱眉。
她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来者。
太阳被他高大的身体遮挡着,落下一片压迫的阴影——洛三刀。
后面的玉独苏也是一脸茫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上前道:“误会误会,只是闹着玩儿的,你别把人打死了!”
洛三刀低垂着眼,看着她的眼神冷到了极点,“不自量力。”
汨罗还一脸茫然,就被他那样的神色,深深刺痛。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地垂下眼睛,咽了一口血水,“我连刀都没拿,你眼睛是瞎的吗!”
最脆弱的表情,说着最接近死亡的话。
玉独苏震惊,连忙拦着要上前的洛三刀。
“合着你叫我来是看你杀一个小姑娘啊!你再动手她就真死了!”
“我缺她一个?”
玉独苏双手圈着洛三刀,费劲把人往别处拉。
“给本公子一个面子,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误会,你就饶她一命。”玉独苏一边把人拉走,一边给地上的汨罗使眼色。
汨罗吃力站起来,顺手抓起一把石子卯足了劲儿砸向洛三刀。
石子还没到他面前就被他的魂力碾为齑粉。
她又亮出魂器就要上前砍他,洛三刀杀气弥漫也就要动手。
“啊啊啊啊——”
突然一阵大喊。玉独苏赶紧插到两人中间,一手捂洛三刀的眼睛,一手圈着他不让他往前,一边在他耳边哇哇乱叫。
突如其来的一幕,汨罗都愣了一下,洛三刀也被吵得一顿。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他抽空转头对汨罗说。
走?她要砍死这王八蛋!
眼看她不仅没走还一脸杀气地冲过来,这边洛三刀也快拦不住,玉独苏赶紧用魂力把汨罗卷走。
“!”
人没砍到,汨罗先被一路推走,最后被推到廊下。
“走啊!你打不过他!别犯冲!”
这会儿脑子热过了汨罗也冷静下来,她现在这样子硬碰硬,确实是以卵击石。
来日方长。
于是她稳住身子,转身脚步轻浮地离去。
直到人走远了没了身影,这场剑拔弩张的紧张才逐渐平息。
“松手。”洛三刀说。
玉独苏嫌弃地松开,“咱俩交易里可没有劝架这一项,加码啊。”
洛三刀:“多管闲事。”
玉独苏:“是,这种事按理我不该插手,不过今天这事说到底我也参与了,没道理袖手旁观,照你这儿的规矩不得把本公子也一并打死?”
洛三刀只瞥了他一眼,铁着脸离开。
他追上去,一脸看热闹的样子说:“不过你这下属胆子挺大啊,她还要拿刀上来砍你,你看到没,她眼神想杀你!”
“你怎么不等她一刀砍下来?”
玉独苏咧嘴直乐,“那哪儿成,岂不是日后没了乐子,头一回见你的下属敢拿刀砍你,白界的脸都被你自己丢光了哈哈哈”
一计冷冽的眼神杀来。
玉独苏赶紧走为上计。
汨罗回到房间,刚关上门,腿一软就摔在地上。。
炙热她的身体从内而外炙热。
喉咙有浓烈的血腥味,她就地起身盘腿而坐,开始调节体内的紊乱炙热。
这一坐就足足坐了一个时辰,勉强稳住心脉。
她缓缓睁眼,眼中明暗交杂。
她的体内,有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