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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至亲枉死

    “唉…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女子的眸光透过朦朦胧胧的白纱。

    落到诺云兮发髻上斜插的芙蓉花骨碧玉簪上。

    “徒儿养大不由师,随你去吧。不过,为师还是要赠你两句话。”

    诺云兮两手叠放,平贴地面,脑袋抵到手背上。

    恭顺:“师父请讲。”

    “凶险之地,必要藏拙守愚,切不可太过招摇。还有,得饶人处且饶人…”

    女子话未说完,道路上来了车马。

    她人如风般飞飘进密林深处。

    头戴的幂篱轻飘飘地落到诺云兮的脑袋上。

    诺云兮如释重负,缓缓地站起身。

    抚去裙摆上的灰尘。

    嘴里咕哝:“师父教导的极是!做错尚可饶,做恶不可恕。

    您让徒儿饶过的是人,而不是魔。徒儿记下了!”

    马车继续前行。

    诺云兮在颠颠簸簸中起了困意。

    她拿掉头上戴的幂篱,靠着马车厢边闭目小憩。

    “咻…”

    不知睡了多久。

    一阵浑厚的啸音,串着浓浓的情谊。

    将诺云兮从睡梦中惊醒。

    她撩开车厢帘子。

    午时的阳光炙热耀眼。

    远远的看到了京都城楼。

    官道上出现十二位身穿黑褐色粗麻布短打。

    彪形虎体的壮汉。

    戴着斗笠,骑着彪悍的黑马。

    排着竖一的队伍,从诺云兮坐的马车厢边疾驰而过。

    带起一阵风,将诺云兮手抚的车厢帘子卷上了空中。

    “鲁莽!”诺云兮轻啧一声。

    马车厢帘子落下的一刹那。

    一辆一匹马拉的板车,“辘辘嘎嘎”地行驶过来。

    又带起一阵风,将车厢帘子卷到了车厢顶上。

    板车的前面威凛凛的端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

    戴着斗笠,穿着深蓝色的宽袍大袖。

    板车的后面堆着两个鼓鼓囊囊,又顾顾涌涌的麻袋。

    诺云兮敏锐的耳朵听到麻袋里发出呜呜咽咽的人声。

    她朝威凛凛的汉子扔了个眼神。

    汉子扬起巴掌,重重地拍到两个麻袋上。

    低沉沉着声音,威吓:“再若鬼哭狼嚎,老子一巴掌拍死你们!”

    麻袋里的人抽搐了一阵,瞬间噤若寒蝉。

    诺云兮轻扬唇角,赏了汉子一个赞许的笑。

    随手扯下车厢帘子,坐回座位上。

    “哈哈哈…”

    那汉子得了奖赏,高兴的咧嘴大笑。

    笑得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黑红红着脸,往袍袖里掏东西。

    随着马车的摇摇晃晃。

    一张张写满字的楮皮黄麻纸,从汉子的袍袖里甩落出来。

    路人纷纷弯腰去抢。

    不认识字的想多抢几张包东西擦屁股。

    认识字的捧着楮皮黄麻纸,站在路边津津有味地看。

    小顺子停下马车,钻着人缝抢了一张。

    他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送进马车厢里。

    楮皮黄麻纸上写着骇人听闻的事情。

    習安侯府的侯太夫人吴萍,原是当今太后娘娘的洗脚婢。

    十七年前,还是贵妃娘娘的肖太后,将十五岁的吴萍赐于老将军诺放为妾。

    吴萍为老将军相继生了两儿一女。

    母凭子贵的她不甘为妾,觊觎上老将军夫人正妻的位子。

    她趁老将军征战在外。

    选了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

    让身边人柳娘戚嬷嬷将老将军夫人吊到了房梁上。

    伪造了老将军夫人妒妾恨夫的遗书。

    老将军胜仗归来,悲痛欲绝,要彻查老夫人的真正死因。

    吴萍一不做,二不休。

    乘老将军心伤醉酒,熟睡不醒,一根麻绳结束了他的性命。

    又在柳娘戚嬷嬷的协助下,三个人将老将军吊到了房梁上。

    伪造了老将军因思念亡妻而厌世的自杀假象。

    远在北部边境守疆的左领军大将军诺腾风。

    得知父母相继离世,顷刻请旨回京。

    他归心似箭。

    命麾下十三个得力干将护着他的妻女慢行。

    他自己则领着义女莫白薇与一百铁骑,快马加鞭,先行一步赶往京都。

    祸不单行!

    左领军大将军诺腾风,在京都北门外遭遇一伙来路不明的高手夜袭。

    陨故!

    诺家接连枉死了三位主子。

    吴萍如愿以偿的做了侯太夫人。

    正值青春年华的她,在習安侯府里作威作福。

    她嫉妒侯夫人叶舒舒生得花容月貌。

    百般刁难虐待每日里对她晨昏定省的侯夫人叶舒舒。

    她的两儿一女,虽在幼年,却骨子里的邪恶。

    都视侯爷嫡女诺云兮如眼中钉,肉中刺。

    撺掇着侯太夫人吴萍尽早除掉叶舒舒母女。

    侯太夫人吴萍杀人上了瘾,特意选了个雷雨交加的深夜。

    趁诺云兮熟睡,将叶舒舒唤到她居住的院中。

    命柳娘戚嬷嬷绑了,用帕子堵住嘴,拖到侯府后花园。

    照死里打了一顿,扔进井里。

    命人到处散播谣言,说侯夫人叶舒舒与府里的侍卫私奔了。

    解决了侯夫人叶舒舒。

    侯太夫人又将侯爷嫡女诺云兮剔除诺姓族谱。

    逐出了習安侯府。

    八年间,侯太夫人恨诺云兮不死,多次派人诛杀于她。

    曾密谋将诺云兮卖入莫白薇的军营做营妓。

    因嫌莫白薇给的银子太少,尚未得逞。

    以上事件,出自侯太夫人身边人柳娘戚嬷嬷亲口诉述。

    诺云兮览遍楮皮黄麻纸上的字。

    脸色一霎间凄白如雪。

    瞳孔冻住一般空洞无神。

    母亲失踪前一天,说要带着她离开習安侯府。

    寻个隐蔽清静的乡野山间安稳度日。

    她也一直幻想着母亲像市井传言的那般。

    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某处不为人知的角落。

    八年来,她跟着师父勤修苦练。

    想着有朝一日夺回習安侯府,便去寻回母亲。

    诺云兮骤然间缓过神。

    削瘦娇柔的身躯不住地战栗。

    心脏撕裂般的痛了起来。

    她嘴唇剧烈抽动。

    眼眶里扑簌簌地滚下泪水。

    恸哭:“娘…兮儿不孝!兮儿愚钝,兮儿愧对于您。

    兮儿只知遵从师父的清规戒律,抛弃过往,不踏世俗。

    兮儿大逆不道!令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沉冤八年,至今未得昭雪。兮儿愧对祖宗…”

    诺云兮的泪水恣意猖狂地流着。

    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愤恨与悲痛之中。

    心绞得太痛,经不起马车的颠簸。

    她顿然间敛住悲伤,止住哭声。

    “小顺子,将马车停到路边,待会再走。”

    小顺子哭肿了眼睛。

    顾不上擦眼泪。

    轻晃马缰绳,将马车缓缓停靠到路边的树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