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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殉葬,你们也配!

    “二爷,奴才将大小姐接回来了。

    大小姐让太夫人领着一府的主子奴才到大门外迎接她。

    大小姐等不来人,正在大门外骂呢。

    她骂你是贪图享乐的败类,养了一群不要脸的下贱货色,生不出一个蛋。

    还说老将军一世英名,怎么生出你们两个寄生虫,窝囊废?”

    小顺子借着诺云兮的势。

    将诺腾青诺腾白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的话犹如攻打城池的火炮。

    炸翻了东院西院的主子们。

    诺腾青诺腾白的妻妾们都气翻了白眼。

    跳大神似的蹿出院子。

    “她一个弃女,乡下来的野丫头,竟然让我们做长辈的到大门外迎接她,要脸不?”

    “活死人一个,晦气的很,谁见谁倒霉。”

    “我们地尊位高,让我们到大门外迎接她,她也不怕折寿。”

    众妻妾口吐芬芳,拥着二爷诺腾青,追上三爷诺腾白。

    唤上二三十个仆妇。

    气势汹汹地拐上蜿蜒曲折的长廊。

    穿过垂花门,来到前院,站到院门后面的影壁前。

    妻妾们都显摆自己能耐似的吵吵。

    “我说别让她进府,在京都随便找间屋舍,让她待到出嫁。

    你们偏不听,看看吧!她这还没进府,就把習安侯府当成她的了。”

    “我们習安侯府不是她一个乡下野丫头想进就能进来的。

    要我说,这个晋王妃别让她当了,让她从哪来还滚哪里去。”

    “说的对!让她做什么晋王妃?依我看,还不如让腾凤去做晋王妃。”

    “我也觉着腾凤做晋王妃再合适不过。赶紧派人将大门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撵走。”

    “撵走便宜了她,不如乱棍打死,喂街上跑的野狗野猫。”

    诺腾凤此刻正搀扶着侯太夫人从大殿里出来。

    远远地听见嫂子们的谈话,气得额头青筋乱跳。

    切齿:“娘,让嫂子们全都去给晋王殉葬,看她们还敢胡咧咧!”

    诺腾青诺腾白的妻妾们惊悚得跪到了地上。

    “婆婆,媳妇们说慌了嘴!妹妹将来是做皇后娘娘的人,怎能给晋王殉葬?”

    “殉葬,你们也配!到晋王府刷恭桶都不够资格。”

    習安侯府院外一棵耸天的梧桐树上。

    葱郁的树冠里立着一人。

    穿着深绿色的锦缎长袍,腰间垂下两条墨绿色的缎带。

    挺拔倨傲的身躯。

    头上戴着银灰色的龙头面具。

    面具不只遮住了容颜,也将盘起的发丝罩了进去。

    看不出长什么样子,也分辨不出年龄。

    周身却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肃杀之气。

    “咚…”

    “咚…”

    習安侯府正中间的院门被两个壮汉两拳捅出两个大洞。

    “嘿吼…嘿吼…”

    “啪…”

    众人一拥而上,竟然将两扇紧闭的大门撞倒了。

    一府的主子仆妇吓赤白了脸,叽哇乱叫着躲进了大殿里。

    然而,大门外闹事的老百姓并不往習安侯府里闯。

    大伙似乎晓得大夷朝的律法:私闯民宅,恪杀无论!

    都站在大门外,向院子里呐喊。

    “大路不平有人踩,官府不管我们管。”

    “吃人不吐骨头的狗东西滚出来。”

    震天的呐喊声听得小顺子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他脚不沾地,狂甩小胳膊小腿,奔向大殿。

    “啪啪”拍响大殿紧插门栓的门。

    “太夫人,奴才小顺子将大小姐接回来了。”

    候太夫人吴萍隔着门板,歇斯底里地吼。

    “小顺子,快去找着周二,让他领着奴仆护卫将院门外的暴民全部斩杀。”

    小顺子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大笑。

    老苍头诺正背着手走了过来。

    轻拍了一下小顺子的后脑勺。

    低喝:“别笑了,快回话!”

    小顺子推开门,走进大殿里,扑通跪到地上。

    故意尖细起嗓子:“回太夫人,咱府的一百多个奴仆护卫都在西落山上搜索那个天杀的莽汉,就奴才一人驾着马车回来了。”

    他咽了咽唾沫,加重语气。

    “咱府大门外围了成百上千个喊打喊杀的暴民,大理寺卿周大人看了都发愁,领着官兵跑了。

    奴才原想护着大小姐从后门进府。

    大小姐不乐意!说让太夫人领着一府的主子奴才到大门外迎接,她才肯进府。”

    “什么?她…她一个晚辈让一府的长辈到大门外迎接她!她…她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吗?

    你去告诉她,让她从后门进来。如若不从,乱棍打死!”

    诺云兮就是长在侯太夫人后背上的一根毒刺。

    够不着,拔不掉。

    今日顶破皮,长到了肉外,又倒勾回肉里。

    侯太夫人又惊又痛。

    捂住胸口,狰狞起五官,大口大口喘粗气。

    一时气岔了气。

    干咳几声,喷出一口鲜血。

    脑袋一垂,晕倒在太师椅里。

    自认顶着大夷朝三分之一天的人倒下了。

    一府的主子奴才顿感大难临头。

    都惶恐不安的围着侯太夫人又捶又拍。

    “娘,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咱全家人都活不成。”

    “姐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办?这府里也没个能撑事的人,你让谁养活我们?”

    晕过去的侯太夫人,险些被自己倾心养护的至亲拍死。

    她骤然间坐直身体。

    裙袖一拂,将围在身边的人驱离自己。

    “我还没死呢,嚎什么嚎?没出息的东西,这才多大点事,就慌成这样?”

    她嘴里骂着,躯体却“瑟瑟瑟”地打摆子。

    想着悄无声息地将诺云兮接回来。

    却仍没瞒住,惊动了京都的百姓,引起了暴乱。

    八年来,她这个侯太夫人当的有些凄惨。

    从未做过一件顺心的事。

    原以为谋划上高位,会人人敬重巴结,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然而,事情却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美好。

    先皇赏赐给習安侯府的一千亩田产都在偏远的北疆,与铎国接壤。

    一千亩田产让铎国侵占去一大半。

    余下的又赶上连年灾害,几乎颗粒无收。

    赏赐的二十间店铺,又都不在京都,且分散在各州各县。

    收上来的租金不够一家人打牙祭。

    若不是先皇赐下的金银珠宝,以及老将军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

    一大家子人只怕要喝西北风。

    八年来,習安侯府只出不进。

    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见了底。

    一年四节,还要给太后送礼。

    送少了不高兴,给脸色。

    更可恨的是,京都的达官显贵们都记着她吴萍曾经是肖太后的洗脚婢。

    没人将她这个習安侯府的侯太夫人放在眼里。

    京城夫人小姐们之间的宴会,宫廷中的各种宴请。

    習安侯府的主子们均不被邀请。

    她下了帖请别人,别人都懒得登習安侯府的门。

    她吴萍在京都活成了一个笑话。

    要面子没面子,要里子没里子。

    想着靠诺云兮攀上皇亲,改改运势,抬高身价。

    结果诺云兮一个晚辈竟也不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