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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 章太后摆明了要置她于死地

    叶公公看清诺云兮的长相,惊得后退一步。

    他诧异的眼睛睁到极限。

    怎么看怎么觉得诺云兮极其的眼熟!

    他冷静下来,为自己的惊慌失措找说辞。

    千金大小姐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美。

    所以觉得诺云兮眼熟。

    然而,他更为惊异的是,太后娘娘宣召,寻常人第一反应不是惊就是喜。

    而诺云兮竟在须臾间悟出太后娘娘的意图。

    足见诺云兮不只长的美,人也聪慧。

    唉…聪慧又能怎样?

    太后让你今日死,谁敢留你到明日。

    “你看这事给办的!咱家来的匆忙,忘记带了。”

    当着京都老百姓,叶公公也不说忘记带了什么。

    暗淡着瘦成刀子的脸,坐上马车,跑了。

    围观的老百姓纷纷散去。

    習安侯府新雇的护卫与诺胜家的。

    押着二十多个吴萍栽培出来的恶奴,急匆匆地往西跑。

    申时的钟声已经敲响。

    走慢了,今晚有可能出不了京都。

    大理寺卿周秉公命官兵抬走一具具尸体。

    族长诺腾丰领着诺姓族人,拎桶端盆拿扫把。

    清理習安侯府大门外的血迹。

    诺云兮心沉沉着走进習安侯府。

    背靠影壁,默默出神。

    她原想着今晚将母亲的尸骨从水井里打捞上来。

    装棺供奉到殿堂。

    太后突然来这么一出。

    杀诺云兮个措手不及。

    连哭母亲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让她亥时进宫,她在戌时就要动身。

    侯府嫡女进宫叩拜太后。

    该循的程序,该守的规矩礼节,每一处都忽略大意不得。

    她要装扮齐整,坐着马车,有丫鬟老嬷嬷护卫跟随。

    从習安侯府出发,穿过荣安大街,拐上永安大街,

    到达皇宫大门外候着,等待太后的宣召。

    她手里没有太后赐下的夜行牌。

    怎能正大光明的行走在宵禁的大街上?

    不是作死,就是脑子有病!

    即便她躲过巡夜的金吾卫,平安到达皇宫。

    深夜亥时,太后又不是夜猫子,怎会召见她?

    叶公公说话遮遮掩掩。

    再来个出尔反尔,不承认说过的话。

    她诺云兮纵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今夜不只获罪,还有可能给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添加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習安侯府的千金嫡女回府第一天,不顾朝廷禁令,深夜拜访太后娘娘。

    妄想攀龙附贵,获得太后娘娘的恩宠。

    此去永恒宫,去是死,不去也是死。

    太后摆明了要置她于死地。

    她今晚不死也得死。

    死定了!

    太后娘娘想杀人,找不到借口。

    又不想在老百姓的嘴里留下残害忠良之后的骂名。

    就拿宵禁来说事。

    如此下三滥的招术,亏肖太后想得出来。

    “李妈妈,速派人去丽衣坊,翠玉阁,置办我进宫的衣服头饰。

    要精致素雅,不能太招摇花俏,俗气的也不好。

    要快!半个时辰内势必给我装扮停当,我要赶在戌时钟鼓敲响前的半个时辰内到达皇宫。”

    诺云兮的话一出,習安侯府里忙乱成一片。

    三间大门全部打开。

    小顺子一溜烟的往后院马厩里跑。

    很快驾驭着两匹马拉的马车出了習安侯府,停靠在街边。

    四个仆妇拎着水桶,拿着抹布,跟了出来。

    五个人分工明确,洗马的洗马,清理马车厢的清理马车厢。

    马车厢的里里外外,都要焕然一新。

    座位上的垫子全部要换成软绵绵,香喷喷的。

    万不可硌到大小姐尊贵无比的屁股。

    污了大小姐灵巧好看的鼻子。

    四个仆妇两个老嬷嬷在侯府里四下穿梭。

    打点诺云兮出行要带的手帕扇子靠垫茶壶茶碗之类的物品。

    三个仆妇骑着马冲出習安侯府。

    一阵风的消失在东西大街,拐上南北走向的永安大街。

    她们要买诺云兮路上吃的点心。

    购置诺云兮要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饰。

    府中库房里那些衣服首饰都是那帮恶奴用过的。

    断不可往尊贵的大小姐身上穿戴。

    李嬷嬷命四个仆妇抬来了坐辇。

    抬着诺云兮跑上长廊,穿过一处垂花门。

    走上一条南北走向的夹道。

    夹道的尽头,是侯夫人与诺云兮以前住的软玉阁。

    软玉阁四周高墙环绕,将外界的喧闹与纷扰隔绝。

    院内鲜花盛开,池水清澈,树木葱茏。

    一条青石板路直通五间抱厦,四间厢房。

    极清幽雅致的一方小院。

    “大小姐,奴为了保住软玉阁不被那帮恶奴侵占,与诺胜家的暗地里费了不少周章。”

    五个仆妇提来热水,架来浴斛,拿来崭新的浴巾。

    都错乱着脚步,跑进内室。

    诺云兮无暇问及李嬷嬷与诺胜家的暗地里费了什么周章。

    她不要李嬷嬷服侍。

    自己匆忙解掉腰间系的浅蓝色丝绦。

    褪去身上穿的平纹缎素白长裙。

    除去亵衣亵裤罗袜。

    挽着发髻,坐进水气氤氲的浴斛里。

    “李妈妈,習安侯府从今往后由你操持管理。需要添置什么,卖掉什么,不用问我,你只管随心行事。”

    李嬷嬷对执掌習安侯府的事务不怎么上心。

    一边为诺云兮揉搓身体,一边小声咕哝。

    “大小姐,奴只想待在你身边,尽心尽意地伺候你的吃穿住行。

    府里的大小琐事可不可以交给张嬷嬷和陈娘子去做?

    她两个厚道老实,做事又勤勤恳恳,对你也是忠贞不二。”

    “我不管,你看着办吧!”

    诺云兮撩水沃面,忽地跳出浴斛。

    张嬷嬷拿着缔巾擦拭诺云兮的上半身。

    陈娘子拿着绤巾擦拭诺云兮的下半身。

    李嬷嬷提着一件菲薄柔软的锦缎浴袍。

    裹住诺云兮消瘦的身姿。

    她眼圈一红。

    心疼得哭:“大小姐,你甚是羸弱!奴罪该万死,没能护佑住你。”

    一旁的张嬷嬷陈娘子陪着李嬷嬷落下泪来。

    两个人松散开诺云兮的发髻。

    哭着问:“大小姐,不濯发吗?”

    诺云兮被三人哭得心里乱七八糟。

    急头怪脑的娇责:“濯什么发!再耽搁下去,头就没了。衣服首饰买来没有?”

    “大…大小姐,买…买来了,买…买来了。”

    三个仆妇,一脸的汗水。

    捧着买来的衣服首饰,站在内室珠帘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

    侍候在内室的李嬷嬷张嬷嬷陈娘子,跑过去接过买来的衣服首饰。

    素雅洁白的丝质中衣穿到了诺云兮的身上。

    陈娘子捧着一件青纱线绣的碧罗裙往诺云兮的身上穿。

    “等一下!穿上这个,再穿长裙。”

    李嬷嬷匆忙打开衣橱,掀开橱底一块木板。

    从夹层里翻出一件银白色的锁甲。

    “大小姐,夫人失踪前一天,将这件锁甲交给奴。

    夫人让奴无论如何都要收藏好,说等你长大了,穿着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