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十多位文武重臣,又是在皇宫大门外。
莫白薇满心想杀诺云兮,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她气恼至极,一刀劈在皇宫大门外的青石板地面上。
“嚓…”
一块历经两年多才打造出来的大青砖。
让莫白薇一刀劈成四块。
守门的侍卫即刻上报于皇上与太后。
皇宫里很快跑来一队侍卫和一个太监。
“莫白薇自恃功高,领兵在大街上喧闹,惊扰到皇上与太后。
其罪不可恕,理应即刻斩首。
然皇上宽厚,太后仁慈。
念大夷朝正是用人之际,故死罪免了,活罪难逃。
着黄门侍郎笞莫白薇五十板,罚俸一年。”
“啪啪啪…”
莫白薇被四个侍卫按到那块碎成四半的大青砖上。
黄门侍郎冲莫白薇功高盖主的屁股抡起了板子。
“哈哈哈…”
小顺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控制不住自己,大笑出声。
“回府去!”
诺云兮一声厉喝。
小顺子紧闭住嘴巴。
马鞭一扬,载着装扮成男子的雪竹雪梅,飞跑了出去。
四个仆妇与習安侯府的四个临时护卫,都憋着笑。
追在马车后面心欢意畅地跑。
诺云兮屈身给十多位文武重臣行了见面礼。
由李嬷嬷张嬷嬷搀扶着,走到右掖门两个当班的太监面前。
接受太监们的登记审查。
莫白薇忍着剧痛,斜眼睥睨。
诺云兮从裙袖里掏出芙蓉花骨碧玉簪。
双手捧着,递给当班的一个小太监。
“此物乃怡宁公主所赠。怡宁公主告知,我若有空,可以随时来皇宫,陪她到御花园里赏花看景。”
当班的小太监接过芙蓉花骨碧玉簪。
一路小跑,却没往怡宁公主居住的新月宫送。
急于献宝似的跑向太后居住的永恒宫。
他的脚踏进永恒宫的殿门。
肖太后刚从幼帝居住的大夷宫回来。
此刻端坐在永恒宫的大殿里。
正怒火滔天的训斥大内侍卫统领林杰。
“哀家这是养了一群废物吗?
先皇赐给晋王的左半虎符尚未获得,皇上手里的右半虎符前日倒弄丢了。
今日更甚,竟然丢了皇上的玉玺。
你告诉哀家,明日还要丢什么?是哀家的玉玺吗?
给哀家搜查!一块砖,一片瓦的搜查。凡是进出皇宫的,扒光衣服给哀家搜身。
再若搜查不出那丢失的右半虎符和皇上的玉玺,统统以死谢罪!”
当班的小太监拿着诺云兮的簪子。
抢着投胎似的跪到肖太后的面前。
“太后娘娘,奴才有要事回禀。”
肖太后的怒火烧得正旺。
冷脸寒色:“何事?”
小太监缩了缩脖子。
壮着胆子:“回禀太后!習安侯府嫡女诺云兮交给奴才一枚簪子,说是怡宁公主给的,约她随时来御花园赏花。
奴才觉着这事有些蹊跷,便跑来回禀太后。”
“把那簪子拿过来给哀家瞧瞧!”
小太监哈着腰。
双手捧着诺云兮的芙蓉花骨碧玉簪,递到大内总管叶槐的手里。
肖太后威肃着脸,从叶槐手里接过芙蓉花骨碧玉簪。
她细细地看了一眼,脸色一刹间变得凄白。
狭长而微微上挑的凤眼里瞪出一丝恐慌。
朱红的嘴唇战栗个不停。
她手里捏着的仿佛不是簪子,而是一条毒蛇。
“啪”地一声。
肖太后将手里的芙蓉花骨碧玉簪扔到了地上。
“不详之物,岂可带入哀家的永恒宫?拖出去杖毙!”
暴怒之人受到惊吓,心便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想着邀功领赏的小太监没了性命。
诺云兮的芙蓉花骨碧玉簪也碎成两段。
肖太后怒火未消,惊恐的心更难以平复。
她明艳富贵的脸上蒙了冰霜。
凤眼里的一丝恐慌转换成一抹怨毒。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八年过去,肖太后对侯夫人叶舒舒领着八岁的诺云兮进宫叩谢皇恩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日的金銮殿上。
明艳不可方物的叶舒舒母女。
赚足了皇上与文武百官歆羡赞美的目光。
大夷朝最艳丽,最富贵的她,在叶舒舒母女面前竟然黯然失色。
她那日的心情极其的郁闷与恼火。
先皇却异常的欣喜与兴奋。
牵着笑靥如花,小嘴“叭叭”个不停的诺云兮。
与十四岁的皇弟晋王,六岁的皇妹怡宁公主,逛了半晌的后花园。
身为皇后的她,想与先皇共进午膳。
派人请了三次,都未如愿。
先皇在长寿宫赐宴,请了当年的太后周绫,还有文武百官作陪。
与叶舒舒母女听曲观舞,热热闹闹了一个下午。
她久等不来先皇,便浓妆艳抹,穿着世上最华丽的宫装。
不请自去!
长寿宫的大殿里,晋王一袭飘逸的雪色长袍。
淡紫色的腰带裹腹,发髻上插着一枚粉白白的芙蓉花骨碧玉簪。
他温雅玉立,吹着长箫。
诺云兮换上了粉粉的宫装。
与怡宁公主在大殿的中央,仙子下凡一般翩翩起舞。
太后周绫与皇上,以及文武百官,都听得如痴如醉,看得赏心悦目。
一殿堂的人,都视她一个皇后如无物!
更可气的是!
晋王一曲吹罢,拔掉发髻间的芙蓉花骨碧玉簪。
温柔浅笑着插到怡宁公主的发髻上。
怡宁公主当着她这个一国之母的面。
转手将芙蓉花骨碧玉簪赐给了诺云兮。
她作为统领后宫的皇后,觉着此事不妥。
便忧心忡忡的告知先皇,说诺云兮将来有可能祸乱后宫,迷惑君心。
先皇却认为她小题大做。
当着文武百官,臭骂了她一顿。
肖太后想起往事,恨得牙齿颤栗。
“诺…云…兮!哀家宣你亥时觐见,你倒乖巧,赶在申时来了。
世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哀家今日倒要瞧瞧!你这个先皇口中赞不绝口的美人胚子,能有多大的福分?”
肖太后气苍白的脸上扯出阴森森的诡异。
“传哀家口谕,在皇宫大门外扒光诺云兮的衣服,给哀家一根发丝,一根汗毛的搜身。”
“太后,若在皇宫大门外羞辱诺云兮,必会激起民愤。民怒如水火,不可犯也!”
永恒宫的大殿内翩翩走来一人。
带进一股沁脾的香风。
吹飘起他身穿的暗紫色锦缎纱袍。
此人身姿挺拔,貌相俊美。
抹着玫红色的唇膏,脸上敷了淡淡的粉。
举手投足间,洋溢着一股子本应女子才有的柔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