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近日,公主又命秦凉外出打探消息并联络旧部。
秦凉自毛驴卖给陈初,虽再无坐骑,但依仗轻功了得,日行数十里倒也不在话下。
那日,秦凉正在路边茶肆喝茶解渴,忽听马蹄声传来。
秦凉抬头望去,只见有两人骑马而来,其中一人似乎认识,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把脸转了过去,免得被发现。
两骑经过秦凉身边时,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御史老爷,这边有个茶肆,要不要歇歇再走?”
另一人说道:“阿达,赶紧见到丁巡抚传令要紧,可耽误不得,再说,禹城马上就到了,到了再喝水不迟,路边的茶肆不安全,万一误了事可不好。”
原来那个头戴幞头,身穿绿色宽大公服,腰束镶铜革带,脚穿黑色皮靴的官员,正是御史台监察御史萧允正,另一个想要停下歇歇脚的,却是监察御史萧允正的家仆阿达。
原先文帝赵希在位,秦凉当大将军时,便认识监察御史萧允正。
只不过如今的皇帝成了恭王赵德山,如今的秦凉已经不再是大将军,如今的萧允正却依然是监察御史,而且貌似还风生水起了。
秦凉刚才怕萧允正发现自己,所以把脸转过去,好在萧允正急于赶路没有停下,也没发现秦凉。
秦凉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心里疑云密布。
丁巡抚,自然是最近来禹城的丁浩原了,监察御史萧允正要向巡抚丁浩原传什么令?莫不是与公主有关?
秦凉心中疑惑,便索性结了茶水帐,施展踏雪无痕绝顶轻功,暗中跟随着萧允正。
“御史老爷,我咋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呢?”阿达疑惑地问向萧允正。
萧允正四下看看,继续跃马扬鞭,说道:“阿达,别疑神疑鬼了,我们速度这么快,谁能跟得上?”
萧允正自然发现不了,和他们几乎平行,隔了数百米的另一条小路上,一个黑影也正全力飞奔。那黑影正是秦凉。
萧允正两人终于到了禹城。
看到城门口戒备森严的士兵,阿达高声说道:“军爷,我家老爷乃监察御史,有皇命传达给丁巡抚,快快让开。”一边,迅速下马,取出身份信物及官方文书。
守城士兵不敢怠慢,连忙说道:“丁巡抚在巡检司一处临时住所,请跟我来。”
说着,士兵们让开了路,并由一士兵为萧允正二人领路。
早已暗中追至的秦凉悄悄易容,并神不知鬼不觉得在一个出城的百姓身上取得了入城凭证,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城门。
到了临时住所的门口,巡抚的亲兵侍卫们早已严阵以待。
见监察御史到来,侍卫们连忙恭敬地行礼。
萧允正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带路。穿过庭院,来到正厅,巡抚早已在此等候。
秦凉身形矫健,行动敏捷,凭借着多年在战场上磨练出的敏锐直觉和高超武艺,巧妙地避开了巡抚的亲兵侍卫,也潜入进来,并趁人不注意,一个翻身上了屋顶。
他轻轻挪开屋顶的一块瓦片,露出一丝恰可探视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往下瞧去。
只见正厅里,丁浩原身着官袍,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萧允正走上前,郑重地行了一礼,然后挺直身躯,高声说道:“巡抚大人,下官监察御史萧允正,奉陛下之命,前来传达口谕。”
丁浩原及在场其余人纷纷跪地,恭敬聆听。
萧允正清了清嗓子,开始传达皇帝的命令。
秦凉在屋顶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一定声音,只听得萧允正说到:“此次务必寻到公主踪迹,将公主擒获,陛下有令,不得有误。若能成功,你等皆有重赏。”
随即,萧允正扶起丁浩原,说到:“丁大人,你有何看法?”
丁浩原回答道:“御史大人放心,吾等定当竭尽全力寻找公主。只是那公主身边有高手护卫,恐不易得手。不过请御史大人转告陛下,请陛下放心,必当擒获公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萧允正纠正道:“不可以,陛下特意交代,必须保证公主安全,不得伤害公主性命。”
丁浩原立刻说到:“是,不管有何阻碍,都须完成任务。我必加派人手,从四面八方围堵,他们插翅难逃。”
当着监察御史萧允正的面,丁浩原吩咐道:“ 来人,传我命令,兵分三路搜寻公主等人,一路继续于周边村落搜寻,一路则往山林深处而去,另一路专寻各处容易忽视的地点,比如河边、桥下、庙中、山谷等。务必生擒公主,不可伤害公主。”
屋顶的秦凉听到丁浩原下令三路出击,心中一紧,一不小心踩碎了一块瓦片,暗道不妙,立刻飞逃而出。
巡抚的亲兵侍卫中有人听到响声,立刻矛枪一挺,喝道:“什么人?”
看到秦凉的影子逃出院子,亲兵们纷纷追来。
好在秦凉身手灵活,武功极高,很快便逃得无影无踪,亲兵们也只好作罢。
讲了大半天,秦凉终于把把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赵心玉听后,面色一白,紧咬朱唇,脸色凝重,半晌方道:“如今之势,愈发危急。秦将军,可有脱身之策?”
秦凉深知公主心忧,也是陷入思索,随即沉声道:“公主不用急。依我看,那丁浩原兵力虽众,但其调度之间也有破绽。我们可以等他逼近之时,寻其薄弱之处突围。只是……” 秦凉顿了顿,又道:“此举风险极大,稍有不慎,恐有性命之忧。”
姜兰闻言,面露惧色,颤声道:“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赵心玉目光坚定,决然道:“事已至此,唯有一搏。绝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任由父亲被软禁而不顾。秦将军,你我三人当齐心协力,寻机突围。”
秦凉颔首,道:“公主有此决心,吾等定当誓死相随。吾等当密切留意丁浩原之动向,伺机而动。”
赵心玉忽然脸色一红,问道:“将军,今日可有陈初消息?”
原来今日风声渐紧,士兵对各村的巡逻日渐频繁,赵心玉唯恐被发现或者牵连到陈初,竟然并不曾外出。
秦凉心中微叹,可怜生在帝王家,连凡夫俗子的恋爱权利也没有。当下答道:“听说陈初进了学堂,拜了苏苏为师。”
原来苏先生的名字有些奇怪,就叫苏苏,可能是这个名字有点不那么威严,所以苏先生从未告诉学子们自己的名字。知道的人,也被苏先生要求不得泄露,违者,呵呵,虽不至于格杀勿论,但打击报复是少不掉的。
赵心玉一愣,说道:“拜了苏苏为师?不知道陈初有没有被骂得满头包。”想起苏苏喜欢训人的样子,再想象一下陈初被骂得痛不欲生的场面,赵心如在紧张烦恼之际,竟然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
随即,三人又在破庙中,紧张地商议着突围之策,等待着时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