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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剧似人非

    一曲《葬花吟》,自贾蓉之唇边悠悠扬起,恰似晨露之微凉,轻拂众人之心田。

    又如细雨飘洒于花瓣之上,细腻且哀伤,瞬息之间,将周遭景致染上淡淡忧郁之色。

    贾敏,此温婉贤淑之妇人,目中不禁泛起泪光。

    其似透过此曲,望见往昔之青春与逝去年华,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过往之怀念,亦有对未来之不确定与忧虑之情。

    秦可卿,此看似柔弱实则坚韧之女子,素日里总以笑颜示人。

    她深知,花开花落,自有其时,人生亦是如此。

    此时此刻,她感自己甚是幸运,嫁与一值得托付终身之男人。

    尤氏,素日以沉稳著称,此刻亦被此曲《葬花吟》触动心弦。

    她忆起年轻时之梦想与遗憾,那些未曾实现之愿望,恰似这凋零之花朵,虽美却短暂。

    乐声里,她感岁月之无情与生命之脆弱,更加珍惜眼前之一切。

    她含情脉脉望着自家男人。

    湘云,此性格爽朗、不拘小节之少女,此刻亦格外安静。

    她虽不明其中深沉哀愁,然那份淡淡忧伤却如轻风拂过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她望着远方,心中默默祈愿,愿每个人皆能如这花般,即便凋零,亦能留下最美之瞬间。

    而最伤心者,莫过于林黛玉。

    她本就多愁善感,对此曲《葬花吟》更有别样情愫。

    随着乐声高低起伏,她之思绪仿佛被牵引至遥远过去,那些与父亲共度之时光、那些对未来之憧憬与渴望,在此刻皆化作无尽泪水。

    她仿若看到自己,恰似那即将凋零之花朵,美丽却脆弱,对生命充满无奈与不舍。

    乐声终止,她已泣不成声。

    那份深情与哀怨,令在场之人皆为之动容。

    “母亲,吾想父亲了。” 她扑进贾敏怀中,痛哭不已。

    此刻,内心产生最大变化者,莫过于李纨。

    虽身为荣府之长媳,却早早失去了丈夫,独自抚养儿子贾兰,个中艰辛与孤独,岂是外人所能尽知。

    随着《葬花吟》之旋律逐渐达到高潮,又缓缓落下,李纨之心也随之起伏不定。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如同那些被风吹散的落花,美丽而短暂;又仿佛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些未曾言说的哀伤与渴望,被这首曲子一一唤醒。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只化作了一抹更深的忧郁,凝结在她的眉间。

    曲终,余音绕梁,贾蓉缓缓放下玉笛,望向亭中之李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情。

    他未曾料到,自己之吹奏竟能触动这样一位看似平静实则情感丰富之女子。

    而李纨,也缓缓起身,以一种难以言喻之目光回望贾蓉,仿佛在这一刻,两人之间建立了一种无需言语便能理解之默契。

    贾蓉没想到一首伤感之曲子收割了这么几波眼泪,只能感叹古人缺乏娱乐项目、生活太单一。

    后世之自己每每看到骗取眼泪之综艺或者电视剧就反感,那是麻木了吗?

    一夜无话,众女心中波澜不平……。

    翌日一早,贾蓉穿上朝服,这四品带刀护卫之衣服还真像前世电视剧中之飞鱼服。

    初次上班,秦可卿和尤氏比贾蓉这个主角还紧张,大清早,二人就围着贾蓉亲自整理起来,细致入微,每一个衣服上之褶皱都要亲自抚平。

    “有了两个奶奶,吾都感觉没事做了呢!” 晴雯心中很是不满,在旁边站了半天就是摸一下自家爷之机会都没有。

    “呵呵!让你摸摸爷之官服,可以了吧?” 贾蓉看着她那娇俏可爱之小脸打趣道。

    “还是爷最好!” 说着笑嘻嘻的还真摸了摸衣服。

    贾蓉告别离去,西府老太太一行在东府用了早餐便也离去,尤氏在府里也不在回自个儿小院居住。

    贾蓉这一家子都在逗蜂轩住下,倒是其乐融融。

    话说贾母一行人回到荣国府贾母小院荣庆堂。

    今日宝玉没去学堂,只因找个借口偷懒,王夫人便放纵了去。

    他知晓贾母归来,便扯去盖在头顶散热之棉布,一溜烟跑个没影儿,身后媚人和麝月拼了命的追赶而来。

    “二爷,汝不是头疼吗?怎的跑得如此利索?” 麝月灵巧,追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昨个儿不是听说来了个妹妹,吾这不是急着去见一见!” 贾宝玉担忧被自己母亲发现,还给麝月做了个噤声之动作。

    “汝啊!还有个表哥,名叫宝玉,衔玉而生,性格乖张,怕读文章,无人敢管。” 贾敏说到这里,走进来的王夫人也听到了贾敏之话。

    “他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以后也不用理会他。否则一时有天没日,只知道疯疯傻傻的,无端生出许多事来。” 王夫人突然说话把黛玉吓得一愣,忙躲到贾敏身后去。

    “嫂子!早啊,吾正给黛玉介绍着宝玉呢!今日怎的不见宝玉呀?” 贾敏看到是王夫人进来打招呼道。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

    蕊珠进来笑道:“宝玉来了!”

    黛玉心中正疑惑着:“这个宝玉,不知是怎生个惫懒人物,懵懂顽童?”,倒不见那蠢物也罢了。

    心中想着,忽见蕊珠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那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贾母因笑道:“还不去见你妹妹!” 宝玉早已看见多了一个姊妹,料定是林姑妈之女,也没看到角落里面聊天的王夫人。

    忙来作揖。

    厮见毕归坐,细看形容,与众各别: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

    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贾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妹妹可曾读书?”

    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

    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 黛玉便说了名。

    宝玉又问表字。

    黛玉道:“无字。”

    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

    探春便问何出。

    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

    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

    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

    又问黛玉:“可也有玉没有?”

    众人不解其语,黛玉便忖度着因他有玉,故问我有也无,因答道:“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

    宝玉听了,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

    吓的众人一拥争去拾玉。

    贾母急的搂了宝玉道:“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宝玉满面泪痕泣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