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康复训练
核磁共振结果显示，郑玉龙左腿膝盖内侧韧带撕裂。在昆明市人民医院做保守治疗后，翟指导遵照省武术院李涛院长的批示，从昆明直飞北京。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简称“北医三院”）运动医学研究所是中国最早成立、国内唯一的中国奥委会指定的运动员伤病防治中心。是国家体育总局各项目国家队治疗运动创伤的专门医院，有最顶级的专家。手术非常成功。郑玉龙被推出手术室，映入他眼帘的是美女缪若辰那张焦急的略显苍白的瓜子脸。惊奇中正欲问话，一个瘦小，走起路来有较大起伏的老女人身影，从另一旁闪过。郑玉龙心想，老妈，她怎么也来了？忙喊道，妈，你怎么来了？未语先泪滴落在母子的手背上。郑玉龙笑道，我没事啊，看把你们紧张的。小伤，养几个月就好了。他的头左顾右盼，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缪若辰似乎很吃惊，天真的问道，真没事啊？郑玉龙不屑道，那能有啥事啊，小kass。好了，先回病房，病人需要休息，大夫催促道。众人不语，小心地推着病床徐徐走向病房。病房是个双人间，有独立卫生间，结构和宾馆的标准件差不多，另一张床空着。主任助理叮嘱几句注意事项，退了出去。龙妈妈眼泪复流，哽咽道，龙龙啊，还疼吗？郑玉龙轻轻拭去妈妈的泪水，眼圈红晕，强笑道，妈，我的腿不疼了，过几天就好了，你放心吧。龙妈妈忍住眼泪，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郑玉龙接过缪若辰递过来的橘子瓣，塞进妈妈的嘴里。龙妈妈没有拗过他，甜甜的吃着，脸上有了笑容。郑玉龙疑问道妈，你怎么知道我受伤在北医三院做手术？龙妈妈应道你爸说是翟指导给他打的电话，你三叔派他的司机把我们送来的。郑玉龙惊讶道，我爸也来了，人呢？正说着，郑老憨提着两个大塑料袋推门而入。郑玉龙扭头看去，黑亮的羽绒服露着花白头发的小脸，雕刻着无数道岁月的沟壑。泛白的黑裤子被撑得圆圆的，黑布棉鞋泥斑星罗棋布，鞋带有些松。父亲一身在家喂牛的打扮，让他如鲠在喉，冒出一句神语爸，你来了，牛谁喂啊？郑老憨诺诺道你五叔替我喂呢，还疼吗？郑玉龙回道，不疼了，过几天就好了。我介绍一下啊，郑玉龙指向缪若辰说道，我大学同学缪若辰，滨海老乡，他爸是土豪啊，嘿嘿。缪若辰怒眼斜视，手做掐状。随又笑脸向老人问候伯伯好，阿姨好。龙妈妈笑脸里满是喜欢，只是怯怯地点头。郑玉龙又问道对了，你们住哪儿？缪若辰将橘子瓣塞进郑玉龙的嘴里，说道我在附近宾馆开了两个房间。等会儿我把伯伯和阿姨送过去，你就不用操心了。郑玉龙又疑惑道，辰辰，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受伤住院消息的？缪若辰笑道，前天在省武术院门口正好碰见你师弟周玉海，他告诉我的。我要了翟指导的电话，今天下午做手术，上午我飞过来的。你还会飞啊？姑娘，龙妈妈惊讶地问道。缪若辰一愣随即嘿嘿笑了。郑玉龙忙解释道妈，辰辰是做飞机飞过来的。郑老憨拽了拽老伴儿的衣角，轻声呵斥道不懂不要瞎问。龙妈妈愧色点头，知道给儿子丢了脸，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身。翟指导为郑玉龙雇了一名专职陪护，手术后立即上岗。郑玉龙再次醒来时，缪若辰已经买好了饭，摆上了简易餐桌。床边做着洗身净面、新衣包装的父母，正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己。郑玉龙明白缪若辰的一番心意，也懂得父母怕给自己添麻烦的心理。他深情地对缪若辰说道谢谢你，辰辰，让你破费了。缪若辰轻笑道，小kiss。俗语，儿大三分客。当父母不能再给子女语言上的帮助时，只能回忆他年少的趣事作为话题，才有共鸣。郑老憨夫妇在郑玉龙和缪若辰面前，只能一言不发的陪坐。郑玉龙一会儿和父母聊天，一会儿和缪若辰打趣，硬撑着有些尴尬的场面。不久，郑老憨以疲劳为由，拉起老伴儿先回了宾馆。缪若辰门口送别，转身扑到郑玉龙的怀里。郑玉龙由她任性，发泄着思念之苦，及时躲避热烈的唇。他要履行男人间的约定，护花使者的身份，绝不能踩踏那根红线。缪若辰一次次的渴望被郑玉龙又一次次浇灭，随对其粉拳痛击，发泄心里的不满。康复是一个痛苦的过程，需要坚强的意志力。郑玉龙不想看到正步入老年的父母替他揪心疼痛，手术后的第三天，缪若辰将郑老憨夫妇送上直达滨海市的大巴车。普通人体验过压腿、拉韧带的痛，但是体会不到天天拉韧带的苦。吃这个苦是必须的，做完韧带手术后，防止韧带粘连后造成运动功能障碍。如果不经过痛的洗礼，甭说不能恢复到比赛状态，甚至落下残疾。缪若辰每天陪伴在郑玉龙的身边，给他无穷的动力，男人的自尊心凝固起那颗坚强的大心脏，巨大的身体疼痛，在牙缝间溜走。竞技体育留给运动员身体上的是运动项目专业病，如篮球膝、网球肘等；但给予的九败一胜、愈挫愈勇、压力山大、一览众山小，客服一切困难、舍我其谁的勇气才是运动员收获的最大精神财富。缪若辰帮助郑玉龙度过了初期焦躁不安的情绪，重新树立起战胜伤病的勇气和信心。第一周床上屈膝练习，被动拉伸，如做神经穿刺，直痛心底。郑玉龙的痛传递给了缪若辰，汗水与泪水交织，犹如两人携手走在披荆斩棘的路上，遍体鳞伤，依然走向太阳的方向。第二周拆线，可以做轻微的地面活动，还是以床上拉伸韧带为主，疼痛明显减轻。仰卧起坐运动，缪若辰坐在郑玉龙的双脚上，每一个起身用香吻奖赏，痛并甜蜜着，如隔着栏杆缠绵，仅此而已。第三周可以最高负重十五公斤练习，郑玉龙痛虐综合力量训练器，燃烧掉多余的脂肪，腱子肉线条清晰，不时向缪若辰展露雄性的力量之美。在郑玉龙的指导下，缪若辰练出健美身材的雏形，有了前凸后翘的S型。一对玉女峰达到了C罩杯，一路风情惹回观。一个月后，缪若辰恋恋不舍的返校，回到豫西大学准备期末考试。当关怀和关心随风而去之后，冰冷的铁家伙，在郑玉龙的汗水里有了体温。人生有得有失，同病房的病友韩廷良是国家拳击队奥运会入场券获得者，一次训练意外造成右手食指骨折，奥运之旅就此止步。郑玉龙很为他惋惜，参加奥运会是每名运动员的最高目标。他非常理解韩廷良心理的痛楚，得而复失的奥运会参赛机会，就这样溜走了，换做谁能经受得住如此沉重的打击，28岁的他，人生还能有几次？武术套路和散打项目虽然是我国的国粹，但还没有进入奥林匹克大家庭，郑玉龙连参加奥运会的机会都没有。郑玉龙早于韩廷良10天入院治疗，经过了运动员受伤后第一阶段的心理变化烦躁期。郑玉龙主动请韩廷良讲解拳击运动的拳法，体验与散打项目在拳法运用上的区别。同为全国冠军的郑玉龙如此虚心，激发了韩廷良为人师表的骄傲感，倾囊相授，烦躁的心理得到了疏解。重竞技项目（个人项目身体对抗激烈）包括拳击、柔道、摔跤、散打、跆拳道等，有显著的神经类型要求。比赛必须迅速提高个人的兴奋度，立即进入比赛状态，否则未等你反应过来，比赛就已经结束了。康复的臭汗味和男人堆里永恒的荤话段子，拉近了两人的感情距离，很快成为挚友，悲催的伤病让他们之间又惺惺相惜。周日的冬天暖阳格外的懒散，藏在灰蒙蒙的雾霾里独自玩耍，11点钟才刚刚露出半个脸。郑玉龙已经完成了上午的康复训练，哼着小曲冲着淋浴，很是惬意。运动员的康复病房是独栋楼房，外人极少进来，郑玉龙没有锁门的习惯。当他的裸体完全暴露在一个姑娘的眼前时，热雾降低了辨别能力，本能的反应是将屁股和后背留给了她。未等抹去脸上的洗发膏泡沫，郑玉龙的屁股就挨上了一记响掌。郑玉龙扭头看到师妹王幸娟正在捂嘴嗤嗤地笑，随张开双臂欲给她一个熊抱。王幸娟的手指已经点到他的鼻子，一脸严肃的喝道，快点洗。郑玉龙悻悻地收回双臂，嘿嘿笑道，好好好，马上洗完。重新关上门，却慢慢腾腾地搓洗，心想，这个疯丫头怎么突然找上门了，队里怎么会批准她假呢？今天被她蹂躏是肯定的。几个月没见荤腥了，还怕她不成？砰砰砰，浴室门被敲得山响，王幸娟的大嗓门震耳欲聋，郑玉龙，快点儿滚出来。郑玉龙赶忙应到，马上好了。王幸娟在门口拽出磨蹭的郑玉龙，不管他头发欲滴的水珠，双臂缠住他的脖子，香吻肆虐。干柴烈火缠绵，前戏的节奏比进入比赛状态还快，三下五除二，郑玉龙就被按在了床上。他以腿伤为由，被动迎战。三个回合大战，王幸娟粉红的脸上换成女人的温柔，送给郑玉龙一个香吻，赞道阿龙，今天你真棒！郑玉龙吹嘘到，这才到哪？王幸娟笑道，恭喜你阿龙，你中奖了。郑玉龙疑问道，我能中什么奖？王幸娟眯眼色笑道，再来一瓶，嘿嘿。郑玉龙立即感到牛皮吹大了，笑脸讨饶道娟子，主要是我腿还疼，不敢动啊，改天行吗？王幸娟杏眼圆睁，大声道，不行，再来!下午一点，王幸娟摇醒萎靡的郑玉龙，说道阿龙，我必须走了，国家集训队下午两点训练，有空我再来看你啊。郑玉龙睁开朦胧的双眼应道，路上小心点儿，带上吃的啊。王幸娟按下他，说道我知道，你休息吧。郑玉龙目送王幸娟欢快的步伐，轻然飘远。呆呆的立在门口，思绪追赶上她，一通腹黑。每周日的探望，郑玉龙是既怕又盼，一个月后，王幸娟随队参加了亚洲散打锦标赛，获得女子65公斤的冠军，郑玉龙发去了短信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