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查岗
散席，道别。李金亮善意地批评郑玉龙抢先结账，下次再补。郑玉龙还算清醒，佟雅霏有点儿醉眼迷离，打断欲搀扶的胳膊，硬挺着走猫步。郑玉龙走在前面探路，佟雅霏亦步亦趋的跟随。在一片明亮的水面前，郑玉龙停住了脚步，扭头对身后的佟雅霏说道，背你过去？不用，佟雅霏回答得干脆直接。她心想，趁机吃我豆腐啊，想得倒美。你个变色龙、大坏蛋、大色狼……，又是一通腹黑，抬脚趟进水里。生气乱方寸，更何况是喝了酒之后。佟雅霏第一步迈得有点儿大，脚下一滑，身体后仰，跌向水中。郑玉龙早已料到会有这个结局，没等佟雅霏叫声喊出，已俯身右手托住后背，左手抄起大腿，直腰抱起，小心翼翼的涉水而过。佟雅霏出于本能挣扎了两下，郑玉龙低声喝道再动，把你扔水里啊，没人管你。佟雅霏怒气全消，头靠在郑玉龙的肩膀上，双手紧紧得搂住他的脖子，闻着呼出的酒香，一阵眩晕，却很享受。佟雅霏仔细的打量着郑玉龙月光下的脸，国字型脸庞，棱角分明，充满了刚毅。突然产生了想亲吻的冲动，可又猛然心里一怔，自问道，他是我的菜吗？葱花也行啊。佟雅霏为自己羞羞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太亮的月光遮住了她微红的脸。趟过水面，郑玉龙将佟雅霏轻轻放在地上，抓住她的左手，蛇行蠕动。佟雅霏顺从地跟在他的身后，慢慢走向学校。暑气未消，走到宿舍门口，佟雅霏已是香汗淋漓。洗澡又成了个大问题，水管在厨房，又没有热水，佟雅霏一脸愁容，向郑玉龙发出求救的眼神。郑玉龙当然明白佟雅霏的想法，因为他也想冲个澡，转身从宿舍里拿出两个旧暖瓶向工地走去。佟雅霏看着郑玉龙远去的背影，暗暗感激，心想，都说练体育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郑玉龙虽然嘴有点儿损，但能善解人意，头脑并不简单嘛。一天的接触，佟雅霏对郑玉龙的看法有了180度的大转弯。“不许偷看啊！”佟雅霏命令的口吻里裹着娇羞。“切，那我回宿舍了。”郑玉龙不屑道。“不行，背对厨房，给我站岗放哨。”佟雅霏发号施令，却是撒娇声。“好吧，双冠王给佟掌柜洗澡站岗，待遇挺高啊。”郑玉龙无奈地调侃道。“谢谢啦！”佟雅霏发出感激之音。女人真麻烦，不就洗个澡嘛，还搞的这么隆重，哎，郑玉龙摇头叹气。“啊啊啊”郑玉龙闻声回望，厨房门口闪出一具出水玉体。随着又一声惊叫，门又关上。再开时，佟雅霏裹着浴巾跑了出来，花容失色，紧紧抱住郑玉龙，嘴里颤音连连，有老鼠，有老鼠，有老鼠。“哈哈哈”郑玉龙看着惊慌失措的佟雅霏放声大笑。“哎呦”郑玉龙的笑声瞬间换成痛苦的叫声，他的腰间被佟雅霏狠狠地掐了一把，佟雅霏从郑玉龙的怀抱里逃开。郑玉龙发现在厨房的一角，有块砖已经碱透，露出一个洞，找了块砖头重新堵上。佟雅霏依然不放心，仔细检查所有墙根，没有新发现，狂跳的小心脏才逐渐恢复了平静。“以后不能掐我腰啊。”郑玉龙坏笑着敬告佟雅霏。“活该，谁让你那么坏啊，笑话我。”佟雅霏小嘴一撇，得意地笑道。“美女，你是真不懂啊，还是装糊涂？男人的耳朵是留给老婆拽得；腰是情人掐得。”郑玉龙教育道。“真得？”佟雅霏一脸的无邪。“亏你还谈过恋爱，这都不懂？”郑玉龙不屑道。“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佟雅霏做无辜状。“都有男票了，骗谁呢？” 郑玉龙低声哂笑道。“他不是我男朋友，大学同学而已。他是一厢情愿，我可没答应做他女朋友。”佟雅霏辩解道。“你真漂亮啊！”郑玉龙很真诚地夸赞道。“流氓”佟雅霏想起被郑玉龙一览春色，心里娇羞，脱口而出。佟雅霏终究抵不过荷尔蒙的冲击，答应不偷窥，还是掀开窗帘的一角，偷偷望向窗外冲凉的郑玉龙，欣赏着他那健硕的身材，春心荡漾，进入性幻觉状态。认识不到一天，就被他抱了三次，还玉体陈现，心里羞羞，身体痒痒。民以食为天。第二天，正好赶上店子镇大集，郑玉龙采购齐全炊具、面、米、油、蔬菜、鸡蛋、肉等生活用品。学校仅他和佟雅霏住校，两人协商共用一套炊具，佟雅霏负责采购、做饭，郑玉龙负责摘菜、洗刷和体力活，实行AA制。郑玉龙站在一旁嗑着瓜子，看着佟雅霏做饭时的笨拙样，暗暗好笑。“嗨，美女，中午还能吃上饭吗？快饿死了啊！”郑玉龙故意催促满头大汗的佟雅霏，面露坏笑。“我没做过饭啊”佟雅霏脸上写满了尴尬和委屈。“哦，你现学现卖啊。分工时你怎么不说啊？”郑玉龙以教训的口吻说道。“看过我妈做饭，以为很简单呢。”佟雅霏轻声嘀咕。“重新分工，我做饭，你摘菜，打下手。”郑玉龙望着佟雅霏无奈点头的囧样，心里道，小样，不信收拾不了你，哈哈哈。郑玉龙不一会儿做出两菜一汤，佟雅霏逐一品尝，竖起大拇指，满脸的敬佩。离司法考试还有二十多天。晚饭后，郑玉龙到办公室抓紧做模拟试题。佟雅霏洗完餐具，在办公室上网聊天。欧阳志远的关心马上追到，佟雅霏简单地回答了几句，很快下线。电话紧追，听着佟雅霏平淡的语气，欧阳志远感到了重重的压力，郑玉龙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再过三天才是周末啊，欧阳志远愿时间飞逝，却慢如牛车，搅动得心神不宁、坐卧不安。十点钟，佟雅霏困意袭来，哈欠连连，看到郑玉龙的办公室灯火通明。“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佟雅霏悄悄地溜到郑玉龙的身后，戏谑道。“不问红尘事，孤影伴青灯。”郑玉龙和道。“还真把自己当和尚啦。”佟雅霏笑道，又问：“那天，贾美丽为什么叫你和尚啊？”“哈哈哈，那是我在全国散打赛场上的绰号，人送外号花和尚。”郑玉龙解释道。“小心鲁智深找你要侵权费吆！”佟雅霏笑闹道。“我这不正在学习如何和他打官司嘛。”郑玉龙拿起司法考试辅导书在佟雅霏面前晃了晃。“哎吆喂，你还参加司法考试啊？”佟雅霏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嘿嘿，重在参与嘛。”郑玉龙自谦道。“挺有追求啊，一个搞体育的参加司法考试，毁我三观啊！”佟雅霏佩服道。“闹着玩啊，闲着也是闲着。”郑玉龙打着哈哈。“哼，让你装。”佟雅霏的小手作钳状，伸向郑玉龙的腰间。郑玉龙一把抓住往嘴上送，吓得佟雅霏忙抽回淘气的纤纤玉手。“又想当我情人啊？”郑玉龙调戏道。“我呸，想啥呢，想入非非。”佟雅霏故作生气状，却无怒意，似乎已经适应了郑玉龙的放浪形骸的举动。“哈哈哈，不闹了。你是怎么分到这鬼地方的？”郑玉龙平静地问道。“哎，一言难尽啊。我笔试、面试都是第一。怪我妈没送礼呗。”佟雅霏一脸的无奈。又凝眉问道：“你都能萝卜招聘了，怎么也分配到这儿？”“被人暗算了。”郑玉龙摇头苦笑，将常伟和杜人杰的交易和盘托出。佟雅霏听得目瞪口呆。“你真舍得女朋友被人抢跑啊？”佟雅霏面露鄙夷之色。“他敢？”郑玉龙双目凶光射到佟雅霏的脸上，似乎佟雅霏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佟雅霏被吓得微微后退，低头逃开郑玉龙的杀人目光。“我可不想在这地方混吃等死，当律师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嘛。”郑玉龙收回凶光，语气趋缓。“嗯”佟雅霏仍然心有余悸，还没缓过神来。“当老师也不是你的初衷吧？”郑玉龙问道。“还不是为了离母亲近点儿嘛。父亲刚去世，为了我妈，考上教师岗位。本来和深圳一家软件公司签了约，只好放弃了。”佟雅霏可惜道。“嗯，是个孝顺的乖乖女。欧阳志远是为你回来的吧？”郑玉龙夸赞道。“是啊，原本一块儿签的约。”佟雅霏解释道。“挺痴情啊，你可要珍惜啊！”郑玉龙劝道。“我心里始终装不下他，没缘分吧。”佟雅霏摇头道。“能给我留个地儿吗？”郑玉龙坏笑道，起身躲开即将打过来的粉拳。“好啊。”佟雅霏举拳追打，笑声爽朗。佟雅霏依然不守约定，偷窥冲凉的郑玉龙，心猿意马，脸红心跳，有了拥抱的冲动。第一次产生了对男人身体的渴望，爱意情迷吗？佟雅霏在粉红色的臆想中进入梦乡。周六早上，郑玉龙在睡梦中被敲门声唤醒。门口站着一位神情有些慌张的美女，她身穿白色蕾丝小衬衣，黑色超短裙，肉色丝袜细长美腿，红色高跟鞋充满了挑逗。郑玉龙惺忪的双眼立即圆睁，射出道道色光，双手熊抱，嘴巴将樱桃小口吞没。杜晓琳差点儿被郑玉龙爱晕，忙推开，暂时逃开，大口喘着粗气，指了指门口，说道，有个小伙子一路跟着我，吓死了。杜晓琳拍拍胸脯，有点儿后怕的样子。郑玉龙推门一看，欧阳志远正在吃闭门羹，微笑致意。“隔壁佟老师的男朋友。他吃不了你，还是让我把你吃了吧。”郑玉龙急不可耐地又吻住杜晓琳。久旱逢甘霖。郑玉龙的狂野，让杜晓琳三番五次地冲上云端，只是爱声压抑。佟雅霏洗漱完毕，才开门让欧阳志远进屋。看着佟雅霏平静的脸，欧阳志远激动的心渐渐地恢复了平静。“还习惯吗？”欧阳志远关心道。“还好吧。”佟雅霏应道。“中午送你回家？”欧阳志远问道。“嗯”佟雅霏蜻蜓点水的回应，令欧阳志远怒火在胸中集聚。老旧的单身宿舍，砖缝间的灰土早已失去凝固隔音的作用，有些已经风化脱落。若隐若现的爱爱声反复冲击着两人的耳膜，令他们心跳加速、脸色红润。欧阳志远刚才还惴惴不安的内心，在爱声里得到缓解，被点燃的欲火，驱使他张开双臂搂向佟雅霏。佟雅霏双手挡开，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雅霏，难道你一点儿也不爱我吗？” 欧阳志远苦涩的脸扭曲着。“为了你，我放弃了深圳的工作，陪你回到滨海市。我火热的心，就是一块冰心也会被融化，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一丝温暖吗？”“我当然感受得到，可是我心里就是无法接受你。”佟雅霏痛苦地摇头。“再给我点时间好吗？”“大学四年还短吗？请你定个期限，哪怕是一万年。”欧阳志远捶打着胸部，撕心裂肺地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佟雅霏哭喊道，泪珠如一颗颗玻璃心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对不起，雅霏，我太激动了，不该逼你。”欧阳志远低头垂泪。躺在床上温存的杜晓琳竖起耳朵，指了指隔壁，惊喜地问道：“吵架了？”“狗耳朵挺尖啊，他俩吵架关你屁事。”郑玉龙不屑道。杜晓琳没有理会郑玉龙的冷嘲热讽，翻身下床，穿着郑玉龙的拖鞋，蹑手蹑脚走到墙根偷听。郑玉龙欣赏着一丝不挂的玉体，笑着她的好奇心。“他们会爱爱吗？”杜晓琳失望地重新躺回床上，色色地问道。“好像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吧。”郑玉龙摇头应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她有一腿，惹得他们吵架，给我老实交代。”杜晓琳杏眼圆睁，假怒，揪着郑玉龙的耳朵质问道。“冤枉啊，老婆大人！”郑玉龙咧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只爱你一个人，公粮交得够多了吧。”“算你老实。”杜晓琳看到满地的卫生纸，幸福得笑了，松开了手。杜晓琳为避免母亲疑心，中午必须返回家，也好让郑玉龙安心复习备考。10：30的公交车，郑玉龙看到了佟雅霏和欧阳志远也在候车，走近，想给杜晓琳介绍。“佟雅霏”“杜晓琳”，两位美女同时惊叫出对方的名字，笑声相拥。郑玉龙和欧阳志远同时愣住，转而相视而笑。杜晓琳将佟雅霏拉到郑玉龙身前，紧紧抱住郑玉龙的胳膊，幸福堆笑地介绍道：“郑玉龙，我的男朋友”。杜晓琳明知两人是同事，介绍的目的就是告诉佟雅霏，郑玉龙是我的，有宣誓主权的意味。“祝福你们。”佟雅霏一阵心痛，感觉被她抢了自己的宝贝似得。看着被爱滋养过的杜晓琳，有了女人的成熟、端庄，又自惭形秽。“谢谢，他是？”杜晓琳指向欧阳志远，露出如高贵公主般对下人的哂笑。“欧阳志远，我的大学同学。”佟雅霏对杜晓琳的挑战，越发冷静，语气冰冷。“你好。”杜晓琳微笑问候。“你好。”欧阳志远虽然对杜晓琳的高傲产生反感，却有一丝欣慰。郑玉龙挥别杜晓琳，约贾美丽来他办公室一起复习、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