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未婚先孕
下班前，常伟又接到了胡全友的电话，对杜人杰的交代倍感吃惊，真得没想到杜人杰如此清廉。看来该出手了，能落下一个天大的人情，儿子的婚事也就成了。含饴弄孙的场景在常伟的脑海里浮现，感觉到了小孙子稚嫩的小手在抚摸着他的脸。王慧英也该得到杜人杰被双规的消息了，怎么还没打电话呢。常伟看着办公桌上的手机出奇的安静，他的心里却急不可耐得希望听到手机的铃声。“叮铃铃”常伟兴奋地抓起手机，一看姓名却是自己老婆于丽芬的电话，失望地接通了电话。“老常啊，杜人杰被双规了，是真的吗？”于丽芬急切地问道。“哦，你消息挺灵通嘛。”常伟夸赞道。“今天下午，王慧英来找我兴师问罪了。哼，这会儿该轮着她哭了。”于丽芬幸灾乐祸道。“出什么事儿了？”常伟吃惊道。“都怪你儿子，和你一个德行。”于丽芬轻哼道，忙解释原委。“哈哈哈，老子英雄儿好汉，儿子的亲事成了，你就等着抱着孙子吧。”常伟信心满满地说道。“臭美吧你，人家杜晓琳还不一定答应呢。”于丽芬并不自信地说道。“老婆大人，你就静候佳音吧。”常伟笑道。“嘟嘟嘟”有电话打进来，显示的名字正是王慧英。“先挂了吧，王慧英求上门来了。”常伟说完，挂掉电话，等着王慧英再次打来电话。“常市长，求求你救救我们家老杜吧。”王慧英已经方寸大乱，语速急促，带着哭腔。“弟妹啊，不要着急，慢慢说。”常伟内心偷笑，语气平缓。“老杜被市纪委带走了，你知道吗？”王慧英焦急地问道。“我也是刚听说。不过，老杜的问题可能挺严重，受贿金额很大啊。”常伟故意夸大其词，一副事情很难办的口气。“真的吗？老杜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的事情我从不掺和。求求你想办法救救他吧。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王慧英明白求人是有条件的，为了救自己的丈夫，她已经不顾一切了。“这是哪里的话，我们都快成亲家了，见外了啊。我听说与招考一名体育老师有关系。”常伟听儿子说过萝卜招聘了一名体育老师，是杜晓琳的恋人，儿子的情敌，所以他故意编了这么个理由。“那怎么办？把郑玉龙那个臭小子开除了行吗？”王慧英瞪了一眼身边的杜晓琳。“先别着急啊，弟妹。过十分钟，你再给我打电话吧，我再问一下详细情况。事情也有可能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常伟故意给王慧英留下了思考的时间。“杜晓琳，都怪你，非要帮助郑玉龙考上体育老师。现在你满意了吧，把你爸爸亲自送进去了。现在你选吧，要爸爸，还是要郑玉龙。”王慧英把一肚子怨气撒向了杜晓琳。“爸爸进去和郑玉龙有什么关系？郑玉龙的招考程序是合法的呀。”杜晓琳辩解道。“就是郑玉龙参加教师招考的事情，纪委才调查他的。”王慧英歇斯里地地吼道。杜晓琳哇地一声大哭，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王慧英怒气未消，欲冲进女儿的房间继续质问。当她走到门口却停住了脚步，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亲事，才是救老杜的唯一途径啊，这不就是常伟要的条件吗。王慧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平复一下激动的心脏，走进了女儿的房间。王慧英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秀发，眼含泪水半哭道：“琳琳，现在只有你才能救你爸啊。” 杜晓琳闻听此言，停住哭声，抬头惊讶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妈妈。坚强好胜的妈妈也有泪水？杜晓琳第一次看见妈妈流泪，好像是自己犯了错造成似得。“只有答应常家的亲事，才能救你爸爸啊。”王慧英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妈——”杜晓琳摇摇头，又点点头。纵有千万个不愿意，为了救自己的父亲，一个不字也说不出口啊。哭是杜晓琳此时的唯一表达方式。王慧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孝顺的乖乖女，哭声就是同意的代名词。将女儿嫁给常小伟，她从内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与郑玉龙那才是郎才女貌，天造人合的一对啊。可惜啊，人世间的那些名利纠葛，能有多少姻缘是天随人愿啊。王慧英再次拨通了常伟的电话。“常市长，我家琳琳答应了与小伟的亲事了。”王慧英开门见山地说道。“年轻人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做主好了。杜局长的事情，我已经关照过了，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你就放心吧。等走完程序，我会将杜局长完整无缺的交给你。”常伟送给王慧英一颗大大的定心丸。“谢谢常市长，盼着老杜早点儿回家。”王慧英感动得声音颤抖。杜晓琳听到父亲能够逢凶化吉，泪珠带笑，旋即愁云拂面，默默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锁死门。王慧英听着杜晓琳的抽泣声，心里道，琳琳啊，哭吧，让泪水和你的心上人诀别吧。三天后，常伟代表市委和杜人杰谈了一次话。常伟说道：“杜人杰同志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经受住了糖衣炮弹的攻击，能够守住廉洁自律的底线。虽然也存在着小瑕疵，但瑕不掩瑜。没有辜负党组织多年的培养和教育，是值得党组织信任的好同志。回到工作岗位后，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要一如既往地当好班长，继续发挥教育战线上领头羊的作用，实现滨海区教育事业的更好更快的发展，为人民再立新功。”杜人杰表态道：“感谢党组织对我的信任，在今后的工作、学习、生活中坚决不碰触廉洁自律的红线，做到防微杜渐，绝不辜负党组织和人民赋予的权利，为滨海区教育事业再创辉煌。”杜人杰即将复出的消息，在滨海区教育系统引起巨大震动，赞扬声一片，对副局长韩新城鄙视声四起。未等杜人杰周一正式上班，周五的下午，韩新城被宣布调区图书馆担任副馆长。常伟和杜人杰谈完话，已是周五的下午三点。常伟安排自己的专车将杜人杰直接送回了家。王慧英买好菜，早早等着杜人杰回家。当看到站在门口的老公时，竟然像恋爱中的小姑娘，抱住痛哭流涕，仿佛经过了一场生死诀别。司机小陈拿着常伟送给杜人杰的礼品， 尴尬地挤进门，放下东西悄悄地跑开。杜人杰感觉到了妻子真情的牵挂，眼圈红润，抚摸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韩新城这个狗东西，被撵到了区图书馆。应该把他抓起来，判他个诬告罪。”王慧英停住了哭泣，狠狠地说道。“真的是他？”虽然印证了自己的判断，杜人杰还是感到了吃惊。“害人害己啊。”杜人杰一笑哂之，他心里早已经释然，放弃了怨恨。“纪委的人没有对你刑讯逼供吧？”王慧英惴惴不安地问道。“没有，这又不是刑事拘留，不像社会上传的那么邪乎。”杜人杰轻松地说道。“多亏了常市长帮忙，你才逢凶化吉啊。”王慧英认真地说道，把求常伟救他的过程描述了一遍。“琳琳答应了？真是我们的乖女儿啊！”杜人杰满含钦佩的目光看着王慧英，让爱意肆意地流淌。“来，我们两口子一起给琳琳做顿丰富的晚餐吧。”杜人杰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搂着王慧英的肩膀走向厨房。王慧英享受着久违的二人世界，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杜人杰张开沾满面粉的双手，任由杜晓琳在自己的怀里抽泣，泪水流下的一半儿是高兴，一半儿是悲伤。“谢谢你，琳琳。”杜人杰附在杜晓琳的耳边说道，泪水打湿了女儿的秀发。“我要爸爸。”杜晓琳哭声渐响。王慧英听出了杜晓琳哭声里的委屈，忙劝道：“琳琳，快看，爸妈给你做得你最爱吃的鱼香肉丝、炒虾仁，还有好多呢。庆贺我们一家人团聚，好不好。”杜晓琳抬头看到一双泪眼的父亲，几天不见，头发似乎更加花白，痛心中破涕而笑。她猫似得，闻香转头，拿起一粒虾仁品尝，忽觉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袭来，跑向了卫生间。“明天你带琳琳区医院检查一下吧。”杜人杰会意的眼神看着王慧英。“嗯”王慧英明白老公的会意，不由地叹了声气。周六下午，王慧英将于丽芬约见在雪峰茶楼。“于大姐，恭喜你快当奶奶了，还是双胞胎。留与不留，你们拿主意。”王慧英压低声音，神秘而欣喜地说道。“晓琳怀孕了？几个月了？”于丽芬听罢，并没喜色，疑问道。“40天。今天上午请市人民医院妇科老专家刘月仙做得检查。如果你们不喜欢，就流了吧，我们无所谓啊。”王慧英非常不满意于丽芬的态度，把脸拉得老长。好像自己的女儿怀的孩子不是常小伟的，这不是明摆着打我们的脸嘛。“留下，当然留下。我做梦都想抱孙子啊。我的意思是抓紧筹备他们的婚礼。”于丽芬在心里仔细算了一下日子，正好是常小伟迷奸杜晓琳的那天怀上的孕，是儿子的种没错。于丽芬看到王慧英愠色的脸，忙抛出结婚的想法。“那好，你们抓紧选日子吧。”王慧英的语气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