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双胜对手
交换场地，双方进入第三节的比赛。郑玉龙以一记三分球首开纪录，追平了比分。双方比分交替领先，比赛进入了胶着状态。谁的比分领先进入第四节，谁将获得较大的心理优势。郑玉龙的连续突破上篮得分，逐渐将比分拉大到6分。龙居中学再次要了暂停。龙居中学对郑玉龙采用了三人包夹战术，有效遏制住了郑玉龙的进攻。佟雅霏见郑玉龙被极大的限制了发挥，高喊：“郑玉龙打小前锋。”郑玉龙向佟雅霏报以微笑，迅速撤出三秒区，在四十五度角要球，面对对方后卫盖利军的防守，一个三分投篮假动作，盖利军上前贴身封盖，郑玉龙顺势突破。盖利军此时已经失去了防守位置，他突然上腿阻挡，俗称绊马索，属于违反体育道德的动作。一般运动员中招后，轻则皮外擦伤，重则摔伤导致无法比赛。郑玉龙身体下俯，即将重重地摔倒在地，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却见郑玉龙扔掉篮球，双手依次撑住地面，来了个体操动作-侧手翻，稳稳落地。哗，掌声四起，辱骂声跟随而至。李玉亮第一个冲到盖利军面前，怒目圆睁，大声质问。佟雅霏立刻跑向后场裁判员，向他争辩，见到裁判员做出违体犯规手势，才满脸愤怒地走回运动员席，马上安排王雷换下郑玉龙。此举是为了避免双方再起冲突，也正好让郑玉龙休息一下，保证他在第四节比赛有充足的体力。对方也做出了换人决定，盖利军被换下。盖利军自知理亏，跑向郑玉龙拍了拍他的肩膀，连声道歉。郑玉龙微笑以对，也拍了拍盖利军的后背，表示接受道歉。郑玉龙两罚全中，被王雷换下。对方立刻调整了战术，又以内线为主，强攻篮下，连续得分。第三节结束，5655，龙居中学竟然只领先一分进入第四节。店子中学代表队的气氛陡然兴奋,脸上挂满了争胜的笑脸郑玉龙得到了充分休息。关键的第四节比赛，佟雅霏安排王雷进攻时打中锋，以内线策应为主，郑玉龙回到小前锋位置，进攻以郑玉龙为主，其他人注意接应，同时防住对方快攻。防守仍然是“一盯四联”战术，郑玉龙占中，盯防侯佳昌。郑玉龙的进攻牵制了对方三名防守队员，他连续突破分球，帮助王雷在篮下连连得分。龙居中学整体实力毕竟高出店子中学一筹，邓家良和孙明新连续以中投得分，予以回应，双方比分交替领先，比赛又进入到了胶着状态。主席台上两位校长也失去了往日的儒雅和端庄，纷纷为自己的球队得分而大呼小叫。看台上，学生们的助威声一浪高过浪。尤其是男孩子被郑玉龙的球技所折服，立马成了龙粉，他的每个精彩动作被呐喊的音量所记录。比赛进入倒计时，场上比分7675，店子中学领先一分。还有32秒，对方进攻。王金锁、邓家良、孙明新、盖利军四人迅速传球。突然邓家良从底线将球传给了侯佳昌，他连突带晃。郑玉龙不为所动，紧紧卡住他的右侧，景山岗退回包夹，侯佳昌假装投篮却又将球传给了另一侧底线无人防守的孙明新，景山岗移动防守孙明新已经晚了。孙明新命中了一记关键的三分球，将比分改写为7678，龙居中学领先两分，比赛时间还剩下11秒。佟雅霏果断叫了暂停，安排战术。第一方案，景山岗、赵玉柱、王雷给郑玉龙做俩到三个掩护，由郑玉龙突破上篮得分，球必须打进，如果对方犯规，要做到2+1加罚。第二方案，郑玉龙三分出手，四个人抢篮板，如果球不进，抢下篮板迅速组织第二次进攻。摆出一字长蛇阵发球队形，郑玉龙快速摆脱防守，顺利接到球。景山岗掩护成功，郑玉龙突破了第一道防线，赵玉柱掩护失败，失去了进攻机会，郑玉龙运球出了三分线。“两秒，投球啊！”郑玉龙听到了佟雅霏的呐喊声。在距离三分线还有一米，郑玉龙腾空跃起投篮。王金锁的体力基本耗尽，对郑玉龙进行贴身防守已是力所不及，只能站在三分线上举起双臂，防守他的三分投篮。看到郑玉龙的超远距离投篮，王金锁只能目送篮球在他的头顶飞过，心里默默念叨，不进、不进。全场寂静无声，空中的篮球象磁铁般吸引着每个人的眼睛，看着它画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咣”比赛结束的锣声敲响，巨大的锣声没有任何人去关心，眼睛正跟随着篮球飞翔。“唰”，篮球空心入网的美妙声音，成为点燃场上火山爆发的导火索，顿时全场雷动。郑玉龙紧握双拳震天一呼，随即张开双臂跑向运动员席。佟雅霏挥舞双臂向郑玉龙迎面跑去，跳起，扑向他的怀抱，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双腿夹在他的腰间。郑玉龙高举双臂，旋转身体，在只属于自己的舞台上，尽情挥洒久远的恢复往昔记忆里的激情。落后的乡间，这样的庆祝场面只在电影电视中见过，现实版的羞见，还是第一次，四散欢呼声聚集起望向郑玉龙和佟雅霏的双人舞。不知谁带头喊起,“嗷嗷嗷”，全场立刻跟上了这个节奏。佟雅霏的片刻兴奋，被起哄声打回冷静，忙羞涩的从郑玉龙身上跳下。佟雅霏微微整理一下激动而又羞羞的心理，大方地走向对方教练员，握手致意，双方球员握手嬉闹。学生们的欢呼声依旧，一个、两个、三个，逐渐形成雁阵的人流，从看台飞向郑玉龙，学生们将郑玉龙团团围住，向他索要签名。混乱的秩序，将刘校长、政教处主任蒋军吓得脸色煞白，发生踩踏事件，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他俩的微弱声音毫无用处。刘校长挤进包围圈，踮起脚在郑玉龙身边耳语。郑玉龙点点头，举起手喊道：“同学们！现在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需要签名的同学，明天向班主任提出，我会满足每个人的愿望，好不好。”“好”，学生们的声音微弱，大部分学生还是悻悻得转身离开。刘校长和蒋军向郑玉龙投去感激和佩服的眼神，把往日内心的轻视彻底扔到了爪哇国。郑玉龙这小子还真是个人物啊，昨天居然赢了龙居中学，真他妈解气。胡建国这个老小子，哪方面他都压着我，昨晚直接把他给喝趴下了，让他的职工给抬车上了，哈哈哈。刘校长坐在办公室为昨天球场、酒场双杀龙居中学而暗自得意。他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滚，喉咙发干，赶忙喝了口茶压一压。又一阵恶心，第二口茶未到嘴边，胃里翻江倒海顶到了咽喉，他急忙低头寻找纸篓，张开口，一股呛人的未消化完成的酒肉臭气弥漫了整个办公室。刘校长抬起头，一双泪眼朦胧，抽出纸巾擦拭。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现在胡建国那个老家伙还不一定能爬起来呢，嘿嘿。自己的酒量见长啊，喝了满满四杯白酒，刘校长心里暗暗佩服自己。转念间,一丝愁云又使他眉头紧锁。蒋军这个笨蛋，连学生打架的事儿都处理不了，学生家长跑到我这儿来要说法，政教处主任的位子他坐得有点儿软啊。听说郑玉龙刚参加完全国司法考试，加上昨天他在篮球场上的表现，学生们对他崇拜有加，安排他处理学生的打架事件，看看效果如何，如果处理的好，就安排他接替蒋军，人才难得啊！刘校长将纸篓的垃圾袋系紧，打开窗户、拧开吊扇，吹散办公室的异味。刘校长坐回椅子，伸手拿起了座机。郑玉龙接到办公室主任宋林峰的电话，通知他即刻到刘校长办公室。宋林峰并没有说明刘校长召见他的原因，郑玉龙一路猜测未果，心想可能是好事吧，揪着的心也就坦然了。这是多年运动训练出来的良好心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胸狭窄之人，时刻怀有疑邻偷斧的心理，防备意识强烈，凡事都往坏处想，感觉自己四周充满了黑暗、算计……，这是个人作死的节奏啊。郑玉龙敲门而入，一股弱弱的腥臭味扑鼻，心里道，刘校长刚才肯定 “直播”了，他昨晚的酒喝得有点儿狂，把胡校长给喝趴下了，领导在酒桌上也很率真啊，嘿嘿。随微笑道，刘校长，您找我？刘校长看着郑玉龙满脸的阳光，似乎情绪也被感染，堆起笑脸，起身招呼，摆手示意郑玉龙坐到班台前的椅子上，刘校长转身从茶几上拿出纸杯和茶叶给郑玉龙沏茶。郑玉龙忙站起身说道，我自己来吧，刘校长，谢谢啊！刘校长并没客气，坐回椅子，看着郑玉龙给自己的茶杯蓄满水，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郑玉龙拿茶叶的动作吸引了刘校长的目光，茶叶袋儿里没有茶勺，他没有像宋林峰等人一样，直接用手将茶叶捏到纸杯里，而是用手抖动茶叶袋子，将茶叶震颤到杯子里。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刘校长对郑玉龙又有了新的认识，他不愧是从大城市里混出来的，个人素养比这帮土包子强多了。待郑玉龙坐定，刘校长微笑道，郑老师，没想到你打得一手好篮球啊。郑玉龙谦虚道，水平一般，纯属业余爱好。在专业队时倒是经常打球，但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与篮球专业的运动员没法比啊。刘校长对郑玉龙的自我认知很是满意，继续笑道，像我们乡镇学校，甚至滨海市区学校也没有篮球专业运动员退役当老师的，最多是师范院校篮球专业的体育老师。龙居中学的侯佳昌就是篮球专业的师范类体育毕业生，我看他的篮球水平还不如你呢。郑玉龙微笑应道，他们训练比赛的时间太晚又太短，基本功没法和篮球专业队比啊。刘校长又道，以后你可要代表我们学校多打比赛，为校争光啊。郑玉龙哈哈笑道，那是必须滴。刘校长被郑玉龙逗得也是哈哈大笑。笑完，刘校长问道，听说你参加了今年的全国司法考试，考得怎么样啊？郑玉龙心里一惊，这点儿事都跑到校长耳朵里去了？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啊，有江湖就有告密者，此言不虚啊，今后还是小心为妙吧。想到此，郑玉龙回答道，都说我们搞体育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我想试一试号称天下第一考的司法考试有多难，考过了好给我自证清白啊，哈哈哈。好，有志向！刘校长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郑玉龙哈哈笑道，过不过还不一定呢，考题太难了呀。刘校长表情严肃地说道，不难，那还能称得上天下第一考嘛，前几年我们学校有好几位文化课老师也考过，但是考了好几年都没过啊。正好有个事儿，来检验一下你对法律知识的理解程度，怎么样?郑玉龙惊讶道，哦？什么事儿啊？刘校长将学生打架的事情做了简要说明，家长和学生正在蒋军主任办公室纠缠不清呢。郑玉龙心想，学生们打架很正常，这还算个事儿嘛。要是在武校，教练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你去处理一下吧，我给蒋军主任打个电话，刘校长面带欣赏，微笑道。好的，刘校长，郑玉龙应道。三个初三的学生欺负一个初一的学生，初三的一个学生被打成脑震荡，初一的学生多处皮外伤，双方家长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很明显这是多人以大欺小，用武校的处理办法肯定不行啊，可以模仿司法程序，先进行调查取证，确定双方责任再说吧。郑玉龙这般思考着，来到了政教处主任办公室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