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卖身条约
一百多平方米的房间用玻璃幕墙分割成三个功能区，一间办公室，一间会客厅，一间资料室。郑玉龙察看了每个房间，对周海滨在号子里时对成立公司关于办公条件、人员组成、器材采购等整体规划开始有了认同。公司起步微艰，以实际需要为最高准则，将有限的资金用到刀刃上，遂否定了自己原先不切实际又‘高大上’的想法。另外一件事情让郑玉龙心急如焚，公司人员招聘的十分不顺利，面试了几个人，周海滨都没有相中，深圳考察的安排只得往后推迟。住宿问题又是火烧眉毛，在三叔家和周海滨的店里借宿几天可以，但总不是长久之计。郑玉龙感到了财政吃紧，在公司附近租房是最理想的，但是租赁一套60型住宅租金又太贵。郑玉龙游荡在附近三个小区里的广告栏前，站在人群里探出长长的脖子，换来得是一次次的失望。
郑玉龙无奈地仰望天空，长叹一口气，眼睛顺着楼顶慢慢下移，目光停在了三楼后窗玻璃的一张白纸上，写着：合租 出租一间小卧室，限单身女士，价格面议，联系电话 13…，联系人柳女士。郑玉龙又是一声哀叹，可他转念一想，何不试试呢。想定，他的手指却停在了手机拨出键，心想，打电话肯定会被拒绝，不如直接登门拜访，或有一线生机。
“当当当。”郑玉龙敲响了301室的防盗门。
“啊？是你！”开门的竟然是滨海市人民医院急救科护士陈楠，两人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快请进，郑老师。”郑玉龙惊讶过后略显羞愧，至今还没有好好感谢陈楠在医院给予的帮助，遂讪讪地跟进了房间，在沙发上坐定。
“谁啊？”柳笛儿从卫生间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柳大夫，你好！”郑玉龙赶忙站起身问候。又说：“非常感谢二位对家父的照顾，谢谢啊！”
“有什么事儿吗？”柳笛儿的语气有了温度。
“不会是专程来感谢我们的吧？”陈楠笑闹。
郑玉龙立刻陷入尴尬：“晚上请你们吃饭去。”
“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不要客气啦，嘿嘿嘿。”陈楠笑得满面桃花。郑玉龙感到了脸上发烧，支吾不成语。
“说嘛，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不会是来合租房子的吧？”陈楠的话冷了柳笛儿的脸，加速了郑玉龙的心跳，他象被剥光了衣服站在了两个美女面前般。
“是！”郑玉龙终于憋出了一个字。
“不行！”柳笛儿马上给予了否定。
“郑老师，你这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陈楠忙解围，郑玉龙趁机简要地描述了自己辞职当律师的近况。
“可以考虑一下嘛，是不是啊柳大夫？”柳笛儿送给陈楠一个嫌弃的眼神，并没回答她的话。
“可不可以暂时合租一段时间？等我找到住处立刻搬走，你看可以吗？柳大夫。”柳笛儿没有理会郑玉龙，转身走进了卧室。郑玉龙扭头向陈楠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我去劝劝她吧。”陈楠的话让郑玉龙重新充满了期待。半个多小时过后，陈楠从柳笛儿的房间开门而出，复关门，冲着郑玉龙兴奋地点头喜笑。
“同意了？”郑玉龙悄声惊问。
“嗯。不过她提出了许多苛刻的条件。”陈楠不满意地撇着嘴。
“只要不是卖身契，我都能答应，哈哈哈。”
未等郑玉龙笑完，柳笛儿推开房门，拿着两页纸走到了他面前：“这是我起草的二十一条租规，如果你能接受，可以短期租给你。”郑玉龙从柳笛儿冰冷的眼神里接过两页纸。
“二十一条怎么听起来很熟啊。”
“袁世凯卖国二十一条嘛。”陈楠哈哈大笑：“袁世凯卖国，你卖啥呀？”郑玉龙偷偷看了看柳笛儿的眼神，没敢将“我卖身”的调侃话说出口，随嘿嘿笑了笑，低头仔细研读每个条款。
第一条：房租每月300元，一次性缴纳半年房租1800元，水、电、暖、物业、燃气费等费用实行AA制，按月结清；
第二条：厨房、卫生间共用，女士优先；
第三条：男方负责公共区域的卫生清理、维修、花草养护等；
第四条：房间内的家具所有权属于出租方，任何物品损坏均由男方负责维修赔偿，除非是女方故意损坏；
第五条：如有两人同时在房间内就餐时，男方负责做饭，除非女方明确自己做；
第六条：男方不得带人在房间内聚餐、娱乐、会见客人等；
第七条：男方不得在房间内吸烟、喝酒等；
第八条：男方不得在房间内袒胸露背，有不文明举止；
第九条：男方回房间休息不得晚于22点；
第十条：男方不得以任何方式打扰女方，影响女方休息；
第十一条：男方不得醉酒后回到房间；
第十二条：在合租期间，男方不得以此房结婚；
第十三条：女方有观看电视节目的优先权，在男方观看时，女方有权选择频道的权利；
第十四条：男方负责三个人的大件衣物的洗涤晾晒；
第十五条：女方在生病期间，男方服从女方的调遣，做好全方位服务；
第十六条：女方需要男方回避时，男方必须无条件服从；
第十七条：男方负责女方的安全，女方提出保护要求时，男方必须随叫随到（在东城范围内）；
第十八条：在女方需要时，男方负责买菜，并做好消费记录，每月结清；
第十九条：男方必须保持好个人卫生，及时清理鞋袜衣裤，不得有异味；
第二十条：在本协议执行过程中，女方需要修改、增加条款时，男方必须无条件接受；
第二十一条：男方如果违反本协议任一条款，给予警告，违反两次必须退出本房间，且剩余租金不予退还。
郑玉龙看罢抬眼望向柳笛儿：“你这是要找个男佣啊，还是想租个保镖呀？哈哈哈。”
柳笛儿面无表情，话如深秋扑面：“你可以选择不租啊。”
陈楠惊讶地分别看了两人一眼，拿过郑玉龙手里的那两张纸速览。
这个小区是东城最繁华的居民小区，紧靠市政府、医院、商场、饭店，公交车更是四通八达，关键是离律师事务所只有几步的路，对郑玉龙来说简直太方便了。虽然与两位姑娘合租非常不便，但胜过其他任何条件，想定，郑玉龙依然含笑：“租，干嘛不租呢。为感谢你们俩对我父亲的救助，甘愿给你们当保镖，做佣人，好不好，嘿嘿嘿。”
“好好好。”陈楠兴奋地鼓起掌，笑得满面桃花。
柳笛儿从陈楠手里拿过协议递到郑玉龙面前的茶几，再将一支签字笔放在协议书上：“签字吧，把租金交上。”
郑玉龙拿起笔正欲签字，疑惑的眼神再次望向柳笛儿：“协议书应该一式两份吧？”柳笛儿没有答话，转身走进房间，又拿出两张纸递给了陈楠：“你再抄一份吧，让他一起签了。”
陈楠送给柳笛儿背影一个鬼脸，抓过郑玉龙手里的笔：“我先写好了，你再签字啊，嘿嘿嘿。”
郑玉龙签完字，从兜里掏出1800元递给了陈楠。陈楠却摆摆手，指了指柳笛儿的房间：“给她吧。”
郑玉龙感到很吃惊：“给你，给她，还不一个样嘛。”
“她是房东，我们俩才是租客呀。”
郑玉龙这才解开了陈楠为什么低柳笛儿一头的疑惑。柳笛儿和陈楠都是夜班，自然不会答应郑玉龙的晚餐邀请，况且两人已经做好了晚饭。郑玉龙也没好意思接受陈楠共进晚餐的提议，此时正好接到李玉峰的电话，拿起两把房门钥匙走了出去。
晚上五点，烧烤店几乎没有客人，冬天里的夜生活还没有开始。周海滨呆愁地坐在李玉峰烧烤店外的餐桌上，没有看到郑玉龙信步走来，直到听见一声熟悉的“老周”才缓过神来。
“老大，请坐。”
“不要愁嘛，缘分不到啊。宁缺毋滥，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哈哈哈。”
“电脑高手难寻啊，唉！”
“轻松地让你找到，那还是高手吗？”
李玉峰看到了郑玉龙到了，赶忙从店里走了出来：“龙哥，想烤点儿啥吃啊？”
郑玉龙笑着指了指周海滨：“烤上两个羊脑，给老周补一补吧。”
李玉峰嘿嘿一笑：“羊脑补不过来，那得十个猴儿脑。”
周海滨没有被两人的玩笑逗乐，严肃的表情对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状迟迟未接。郑玉龙和李玉峰收住笑，不解地一同看向了他。周海滨按下了接听键，起身走进了烧烤店。
“不管他，龙哥，你想吃点儿啥？我给你烤去。”
“晚上随便吃点儿就行啊，炒几个青菜吧，不吃烧烤了。”郑玉龙在武术院养成的严禁吃烧烤的饮食习惯，仍有惯性作用，他也明白吃烧烤的危害。未等李玉峰离开座位，郑玉龙看到周海滨正隔着门玻璃向他俩招手示意过去。李玉峰顺着郑玉龙的眼神看去，六目交汇，停在了周海滨打开免提的手机上。
“你好周先生，第三次中日战争的答案是‘日本战败，中国接管。’，对吗？”
“答案正确。”周海滨眼神里射出惊异的神光。郑玉龙和李玉峰却面面相觑。
“太小儿科了吧，私人侦探招聘的标准有点儿low啊，哈哈哈。”
“欢迎你！黑洞。”约五秒钟的沉默，
“那好吧，看在你那些高端设备的份儿上。你身上怎么有股孜然味啊？”
“喜洋洋的烧烤怎么样？”
“我喜欢！哈哈哈。”
“吃货啊，那还等啥？”
“稍等，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