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介武夫
郑玉龙将佟雅霏送到家门口，再乘公交车到东城已是晚上六点，寒风中的灯光显得瘦弱而孤独。租屋内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他先是敲敲门，再用钥匙将门打开。
“回来了，郑律师。”陈楠快步走来，一脸的惊喜。
“嗨！陈护士好。”郑玉龙伸出右手与陈楠击掌相庆。走两步，顺着灯光看到柳笛儿正坐在餐桌前注视着自己，随摆摆手，“柳大夫好！”
“你好。”柳笛儿还是一江春水无波无澜的表情。
郑玉龙放下包，取出两件真丝披肩，“我选的颜色，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我喜欢这件粉红色的，柳笛儿姐最喜欢淡蓝色基调的，是不是啊，姐？”陈楠将柳笛儿从椅子上拉起来，将淡蓝色的披肩围在了她身上，又将她拽到正衣镜前，“真漂亮！蓝色最符合柳姐大家闺秀的气质了。”
“柳大夫确实漂亮，属于古典美的类型。”
“龙哥好眼光啊！”陈楠扭头向郑玉龙竖起大拇哥。
“喜欢就好啊，哈哈哈。”“谢谢！”郑玉龙听到柳笛儿的话语如沐春风。“柳大夫，我带回来一些专门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你帮忙看看，我父亲能吃吗？”
“这是国内刚刚通过临床的新药，治疗你父亲的病效果很好，按照说明书服用就行啊。市人民医院还没采购，你哪儿买的？”
“南方药王集团的朋友送给我的。”“哇塞，龙哥好厉害啊！南方药王集团也有朋友哇？”
“我师妹的闺蜜，南方药王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财务总监鲁婷。”
“郑律师，一起吃饭吧。”“柳姐，怪不得你今晚多炒了两个菜，是不是你知道龙哥今晚上回来呀，嘻嘻嘻。”
“碰巧而已，我可没有诸葛亮的本事，能掐会算。”柳笛儿说得语轻心静，可小脸微红。
郑玉龙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能博得房东冰美人的芳心喜悦，披肩这副药还是很有疗效的。原来冰山下孕育着火山，冰美人往往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心啊。
“要不要来杯红酒，烛光晚餐？”陈楠将目光投向柳笛儿。柳笛儿只是会心一笑，陈楠风一般跑到自己的卧室，拿出了两瓶红酒，又拿出酒杯和蜡烛。郑玉龙负责开酒，柳笛儿点上蜡烛，关闭了灯光。摇曳的烛光，跳动着每个人的脸，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透露出朦胧的美。
“欢迎龙哥凯旋，干杯！”
“谢谢！”
“感谢郑律师为我解围，解决了医闹。我代表我们科室敬你一杯，heese！”
“哦！原来龙哥是柳姐的护花使者呀，嘿嘿嘿。”陈楠向柳笛儿抛出销魂的眼神。
烛光忽而闪动，如柳笛儿心跳，不言，莞尔一笑，嫣然无方。
“陈楠，别闹了。小事儿一桩，不值一提啊，哈哈哈。”“我敬你们两位美女一杯，感谢你们在我家父住院期间的照顾，干杯！”
“医者父母心，应该的。”
“愿为帅哥效劳啊，嘿嘿嘿。”
“就我这大脸盘子，还帅哥呢，充其量算是一介武夫啊，哈哈哈。”
“你一身的肌肉，充满着无穷的力量，多有安全感啊！”陈楠用手握了握郑玉龙的肱二头肌。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是昨夜的酒…”柳笛儿拿起了电话，向陈楠瞟了个白眼，笑她“花痴”，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陈楠还给柳笛儿身影一个撇嘴。
“我方便一下。”郑玉龙起身离座，从柳笛儿未关闭的房门里飘进郑玉龙耳朵里一句男中音“生日快乐！。”原来如此啊！没有蛋糕、没有祝福的生日是多么的悲凉啊。郑玉龙向陈楠耳语一番，便走下楼去。
“郑律师呢？”
“在卫生间了吧。”
“当当当”“柳姐，你去开门吧，我去拿个东西。”陈楠走向她的卧室。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郑玉龙端着蛋糕，上面的蜡烛跳着欢快的舞步，中间的音乐盒唱着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柳姐，生日快乐！”
“柳大夫，生日快乐！””柳笛儿瞬间懵住，这么幸福的画面已经隔了好久好久，禁不住潸然泪下。郑玉龙一时懵逼，有点儿不知所措。陈楠搂住柳笛儿的肩膀走回餐桌。柳笛儿坐定，忽而一笑，你们搞错了，我的生日是腊月初七，今天是我父亲的生日。原来是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啊。郑玉龙立刻将内心的尴尬化解，你和我姐是同一天生日，比我大一天啊。今天就是个好日子，提前给你过生日，祝愿你越来越漂亮啊。
“柳姐，快许个愿吧！”陈楠鼓掌赞同郑玉龙的意见，随即向柳笛儿发出邀请。柳笛儿自从上次春光乍泄之后，恨不得立刻将郑玉龙赶出去，但是内心又充满了矛盾，自从与他合租之后，心理上获得强烈的安全感，居住的不便与心理安全感的满足在左右摇摆。今天他送的丝巾很有品味，是自己喜欢的款式颜色。让他走还是不走呢？观察观察再说吧。
“哇塞！柳姐在《中国实用医药》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国家级的。”
“祝贺你！柳姐！”陈楠拿着杂志在柳笛儿面前摇晃了几下。“我说柳姐这么高兴呢，怪不得呀。”陈楠的话里有些酸味，但更是对郑玉龙说，柳笛儿可不是为了欢迎你而准备的丰盛晚宴。
“一篇论文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郑律师，敬你一杯，谢谢你的丝巾！”柳笛儿说得轻描淡写，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笑容。
“不客气啦，干杯！”三杯红酒喝干，柳笛儿进入了状态，笑脸常挂，眼神迷离，温柔四方。
“要不来点儿音乐，学一学古人，丝竹美酒配佳人？”郑玉龙看出柳笛儿已不胜酒力，再喝，很快就会醉了。
“好呀好呀……”陈楠兴奋地鼓掌附和。
“哪有音响啊？”柳笛儿的话里带着想而不能的遗憾。
“用手机就OK了，我手机里下载了一首‘我相信’，DJ版的，怎么样啊？”
“想飞上天 和太阳肩并肩 世界等着我去改变想做的梦 从不怕别人看见 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大声欢笑让你我肩并肩…… ”陈楠未等郑玉龙打开音乐就站起身来，边唱边跳。郑玉龙打开音乐，将音量调到最高，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杨培安磁性十足的高音将陈楠的歌声压住，她随着DJ的节奏舞动，不时甩动长发，完全陶醉进了音乐里。柳笛儿被陈楠的舞姿勾住了眼睛，手放在胸前伴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摆动。郑玉龙走过去，伸手拉住柳笛儿的手，想三人一起跳起来，捅破她心里羞涩的那层窗户纸。柳笛儿却像触电似的收回了手，让郑玉龙立刻感到了她对男人一种天然的恐惧感。她心理上肯定是有问题，至少受过伤害，继续邀请，接受了，或能减轻她心理症状。柳笛儿看着郑玉龙真诚而坚定的眼神，将手伸出去，即将碰到他的手，又忙缩了回去。郑玉龙再次向她点点头，把手伸得更近了。柳笛儿慌乱的眼神看着郑玉龙的眼睛，足足有三秒，迷离-怀疑-坚定，四根手指轻柔地搭在了他的手指上，大拇指发力，全部握住了，站起身，欢快地滑进了客厅中央。
俗话说，三十岁之前睡不醒，三十岁之后睡不着。三十岁的出处是孔老夫子说过的三十而立，是一个虚数，并非是绝对的三十岁，而是指男人开始承担起家庭责任、社会责任的年龄。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承担起责任的年龄越来越小。郑玉龙就深有感触，往常每逢休息日都是睡到自然醒，今天晨曦未到，却已睁开眼，六点的手机闹钟都没响。郑玉龙看了看手机，差五分钟六点。他计划六点半乘坐第一趟公交车，先把药给父亲送回去；中午与老周他们汇合，下午一起梳理公司的各项规章制度、工作流程；晚上与刑警队队员见面，上第一次训练课。真正困扰郑玉龙的是如何去见胡中华律师，越拖越没有信心了。心理再强大的人，与跨行业的精英会面，信心也会大打折扣。手机闹铃响了一声，郑玉龙赶紧关闭，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洗漱。
七点半，柳笛儿和陈楠几乎同时拉开了房门。
“我先洗！”柳笛儿快了半个身子，占据了洗手盆，陈楠则转身跑回了房间，拿出换洗的内衣，抢占了浴室。柳笛儿从镜子看见，头发蓬松杂乱，眼圈发黑的“光辉形象”，不觉一阵战栗。
“小楠，我们一起洗澡吧？不然就迟到了呀。”柳笛儿拉开门，露出祈求的羞涩。
“关门，关门啊！别让龙哥看见啊！”柳笛儿轻敲郑玉龙的房门，没反应，一咬牙，轻压门把手，露出一道小缝往里偷窥，只看到被脚儿，立刻把门又关上了。她拍了拍胸脯，重重地呼出几口气，再次敲门，声响稍重，还是没动静。再打开门，能透过一只眼，没人啊。柳笛儿如释重负，心里却有一丝失落闪过。
“关上门啊！”“你龙哥哥早走了，警报解除。”
“哇塞！柳姐，你皮肤好白啊，我要是个男生，早爱上你了。”
“你不会是个‘同志’ 吧，嘿嘿嘿。”
“去你的，我早尝过那‘禁果’味了，美死了。”
“丢丢丢，不害羞！怎么没见过你的男朋友啊？”
“他嫌弃咱们滨海是小地方不肯来，考进省立医院了，所以就拜拜了呀。”
陈楠鬼魅一笑，接着说： “柳姐，看你的‘小咪咪’像个死面做得小馒头，不会是无性恋爱吧？嘿嘿嘿。”陈楠故意抬头，挺了挺自己的C咪。“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无性的恋爱叫过家家，所以你男朋友也跑掉了吧，真不愧是柳下惠的后人。”
“昨晚儿，你怎么回得房间？”柳笛儿瞟了一眼陈楠的一对颤巍巍的大咪咪，自尊心顿时受挫，忙转移开话题。
“我失忆了！”陈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看见我咋回去的？”
“我们俩都上了郑玉龙的当了。我只记得你先趴到了餐桌上，郑玉龙把你抱回了房间，以后的事儿，我也没有记忆了。”
“真的？可惜了了，没感觉到啊，唉！”
“小心郑玉龙吃你豆腐，花痴！”
“我乐意！被他爱爱过，不知要爽到哪块云彩里去呀，哈哈哈。”柳笛儿被陈楠露骨的话羞得脸上冒火，心脏加速，假装显出不高兴的样子，“快洗吧，要不然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