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现场直播
队伍在慢跑五六圈后，排头的潘玉良向身后神秘一笑，逐渐提高了速度。馆内的暖气效果很好，两个衣服箱子几乎被扔满。郑芷若跑得已是香汗淋漓，将她的粉红色羽绒服脱下扔给了郑玉龙，一身黑色速干紧身衣，显得身材修长健美。
郑玉龙将她的羽绒服搭在了杠铃架上，快跑几步追上，“姐，体力可以啊。”
郑芷若长呼出一口气，“小意思，在澳大利亚我经常跑十公里，就是配速慢点儿，五分左右。”
郑玉龙大吃一惊，“真的？”
郑芷若抬手看了看手表，“快跟上，他们提高速度了。”
郑玉龙瞅了一眼郑芷若的手表，“姐，你戴的是运动手表？”
郑芷若又抬手看表，“嗯，配速到五分钟了，别说话了。”
慢跑结束，众人长吁短叹，绝大部分半蹲双手扶膝弯腰深呼吸，只有三个人和郑芷若在肋木上压腿、拉肩。郑玉龙鼓鼓掌，
“大家到肋木上做做拉伸，十分钟。”
“上器械！今天第一部分以小力量为主，主要练习腕关节、踝关节、膝关节、髋关节。开始！”二十分钟小力量训练结束，休息五分钟。
“好了，上杠铃。大家分成两组，一组卧推，一组半蹲，最高到个人最好成绩的80，五个重量，十个一组，每个重量三组，开始！”
“姐，腰挺直！”郑玉龙站在郑芷若的身后，双手虚扶着杠铃，“快起，提踵！”
三组做完，郑玉龙将毛巾递给了郑芷若，“姐，你在澳大利亚学得健身吗？怎么比金融还专业啊，哈哈哈。”
郑芷若接过毛巾，送给郑玉龙一个斜眼，“切！在澳大利亚健身是人们生活的一部分，高品质生活的象征。”
“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活方式？”
“是发达国家的生活方式，与主义无关。”
“哦，与财富有关？”
“对，不再为生活而奔波，追求精神愉悦身体健康成为中产阶层的第一需求，就是所谓的‘小资’情调吧。”
“姐，有品位！”郑玉龙竖起了大拇指。
“最后一组。”郑芷若挑眉满足的神色顺手将毛巾扔给了郑玉龙。
几名做完了力量训练的队员戴上拳套，拿起手靶，嘭嘭嘭的在过瘾。
“有谁敢和郑玉龙打一回合啊？”众人对郑芷若的提议面面相觑。
“我来试试！”潘云龙站了起来。
“今天大家刚开始恢复训练，体力有些不支了，到实战的时候，我给大家陪练，好不好？”
“嗷嗷嗷……”郑玉龙见众人兴趣盎然，有检验自己实力的意味，更多的是看热闹心理。
两人将护具穿戴整齐，范庆彬担任场上裁判。潘云龙擅长拳法，频频以左刺拳试探。郑玉龙对潘云龙也不敢小觑，毕竟他也拿过全省公安系统的亚军。两人身高差不多，体重上郑玉龙明显吃亏，八十公斤对一百公斤，不过他体力明显下降，柔韧性灵活性都比较差，劈叉都下不去，胯下能跑狗。再从他的动作上看，他以拳法为主，打法较为单一。他的眼神透出不自信，害怕自己的威名，心理上有畏惧感。想定，郑玉龙一记高边腿踢向潘云龙的头部，潘云龙单手护住头部。无奈郑玉龙的力量太大，潘云龙还是被踢得横向移动了两步。
“好……”郑芷若第一个跳起来欢呼，众人皆报以掌声。潘云龙晃了晃头，重新抱拳迎战。郑玉龙迎着潘云龙的刺拳又是一记侧踹腿，潘云龙后退一步。再战，郑玉龙采取新战术，跳起花蝴蝶舞步避其锋芒，让潘云龙拳拳落空。潘云龙果然上当，由于急于击中对手，但碍于灵活性不足，导致防守门户大开，郑玉龙瞅准时机，一记正劈腿，直接击中了潘云龙的脸部，硕大的身躯应声倒地。
“停！”范庆彬迅速上前抱住了郑玉龙，阻止他继续攻击。
“好……”郑芷若再次欢欣雀跃，其他人则跳到擂台上与郑玉龙一起查看潘云龙的伤情。潘云龙并无大碍，被众人扶起，满脸的羞愧，摇着头嘴里嘟嘟囔囔，“腿太快了，躲不过三腿啊。”
晚上十点，训练结束。洗完澡，队内最年轻队员时继峰负责接送，他早已在车内等候。
“姐，先送你回家吧。”
“龙龙，你打拳的动作太帅了！放松操更帅，像街舞似的，有时间一定教教我啊。”郑芷若还处在兴奋状态。
“每周一、三、五晚上训练，有时间你来吧，健健身，不出三个月，保证把你练成一身的腱子肉。不过，你可小心嫁不出吆，哈哈哈。”
“坏蛋！姐嫁不出去，就拿你当备胎啊！”
“我当不了备胎，小时可以，人家可是中国刑警大学的高材生，哈哈哈。”
“郑教练不要拿我开玩笑嘛，嘿嘿嘿。”
“疼疼疼，姐，咱温柔点儿好不好啊？”
叮铃铃，郑玉龙拿出电话，赶忙接通，“柳姐，有事儿吗？”
郑芷若身体靠过来偷听。“玉龙，你快来我办公室吧，病人突然死亡，家属在闹啊。”
郑玉龙从电话里听到了人声嘈杂。“稍等，我马上过去。”
郑玉龙挂掉电话，“时警官，先去人民医院。”“OK”
“叫得挺亲啊，哪里认识的？”
“我的房东，心内科大夫，给你二大爷做过手术。哦，对了，她和你一样大呢，都是腊月初七的生日。”
“这么巧啊？那我得去看看。”
三人上到16楼，顺着嘈杂的声音，心内科医生办公室门口站了一群人，有一个女人正在哭丧式的哀嚎，男人们的嚷声是辱骂和赔偿的字眼。郑玉龙推开众人，三人挤进了办公室。柳笛儿站在办公桌旁被三个男人呈三角形质问，两个男大夫把守在门口，阻止其他的人进来。郑玉龙向柳笛儿摆了摆食指，她将眼神收回，直面眼前的病人家属。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接到举报，前来处理。”时继峰向三人亮了亮警官证。
“我们是来讨还公道的，又没违法。”
“你们现在属于聚众扰乱社会秩序，轻则治安拘留，重则判刑，懂吗？”
“吓唬谁呢？”“时警官，做好笔录。现场每个人的信息都做好登记，注明与死者的关系，凡没有亲属关系的一律带走！”
“是！郑队长！”
“你，姓名！”时继峰向表示不服气的那个人首先进行询问。
“哎吆，我拉肚子，一会儿就回来。”他捂着肚子快速跑向门口，呼啦带跑了一帮人。
“你，姓名！”“王德奎”
“好啊，王德奎，你竟敢雇佣他人到医院借机闹事！”
“我没有，是他自己找上门的，承诺给我要50万赔偿，给他10万。”
“你的性质严重了，增加一条罪状‘敲诈勒索’，时警官记录在案。”
“别干嚎了！光打雷不下雨。站起来！她是谁啊？”
“我老婆西兰花。”那妇女被郑玉龙的怒吼吓住，忙停下哭腔爬起来。
“你们两个坐下，分头说。”
“我父亲的心脏支架手术很成功，原本明天办理出院手续，谁曾想八点多上完厕所就感到头晕，柳大夫给抢救了不到十分钟，人就不行了，呜呜呜。”
“我没在现场，等我赶到时，我父亲已经没了。”王德奎的弟弟说完泪流满面。
“王大爷这种病比较少见，脑血管壁破裂，增加颅内压力，出血量超过五毫升就会死亡。他平常的血压很高，脑内已经有了血管泡，破裂的原因与便秘有关，是大便时用力过大造成的。我们尽了最大能力进行抢救，还是没能挽回老人的生命，我心里也很难过。我已经向盛主任作了详细汇报，我们的诊断是一致的，希望你们能理解啊。”
“好好的大活人，突然死在你们医院，你们必须给我们个说法。要是连个说法也没有，就这样回家，全村的人都会骂我们兄弟的，我们就没法做人了。”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双方都没有过错，核心就是如何补偿，补偿多少的问题。”王德奎兄弟点头表示认可郑玉龙的说法。“老百姓也不容易啊，水里来土里去的，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属于弱势群体嘛。你们看这样处理行不行啊？你们兄弟俩明天请一位律师与医院进行谈判；院方出具医疗报告，按照遵先例原则，提出补偿数额，双方同意，和解签字。如果双方达不成一致意见，你们可以选择起诉，交给法院处理。”
“我同意，也是我们盛主任的意见。”柳笛儿第一个表态。两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番，点头同意。柳笛儿和王德奎在询问笔录上签字画押。
郑玉龙将王德奎兄弟送出办公室，“谢谢郑队长替我们说了公道话，太感谢了，谢谢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人民警察为人民嘛。赶紧处理老人的后事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是是是，您留步您留步。”郑玉龙将王德奎众亲属送出视线才转身回到了柳笛儿办公室。
“你不是律师吗？啥时候又成了公安队长了？”马弘毅大夫满脸的诧异。
“我是冒充的，时警官可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笑弯了腰。
“谢谢你啊，郑律师。”“谢啥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个屋里住着，还那么客气，哈哈哈。”
“啥情况啊？柳大夫。”马弘毅笑得有点儿色，羞得柳笛儿小脸粉红。
“不要误会啊，我和柳大夫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
郑芷若像个观众似的一直在看“现场直播”，她观察着柳笛儿的一举一动。初步判断，她应该是一个良好家庭教育出来的姑娘，话语、肢体中规中矩，一双马尾辫，脸上化着淡妆，说明内心保守。容貌算不上惊艳，但属于耐看的类型，身材中等，一身白大褂看不出身材比例。她看郑玉龙的眼神清澈、表情冰冷，证明两人还保持着正常的男女关系。龙龙宁愿租房也不去我家里住，看来和她没有多大关系，距离律师事务所近，工作方便才是主要原因，劝他回家住没有必要。让他人做违心的事儿，伤害得是彼此的感情。
“柳大夫，这位就是我姐，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从澳大利亚回来的大海龟，郑芷若！柳笛儿柳大夫！”
“你好，幸会幸会！”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两只玉手浅握，相互欣赏的眼神对望。
“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休息了。”“没事儿啊，我正在倒时差。”
“姐，这位是马弘毅马大夫，也是研究生学历吆。”郑玉龙递给郑芷若一个挤眼的动作。
郑芷若顺着郑玉龙的声音望过去，是一位年轻大夫，大高个，偏瘦，眼镜片后闪烁着一双略显羞涩的大眼睛。“你好，马大夫。很高兴认识你。”郑芷若主动伸出右手等待马弘毅。
“你好你好！”马弘毅的头低得很深，郑芷若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儿。当他的大拇指碰触到了郑芷若的手背后立即松开了，蜻蜓点水般的握手。郑芷若很是享受这种有涵养的见面方式，不像郑玉龙似的油腔滑调。
“柳大夫，12号病人呼吸异常！”一名护士急促地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
“好的，徐护士，我马上过去！”柳笛儿转身对郑玉龙和郑芷若说：“先请喝水，我去处理一下。”
“柳大夫，你忙吧，我们先回去了啊。”“谢谢你们的帮助啊，拜拜！”
“拜拜！”
马弘毅悄悄拉了一下郑玉龙的胳膊，“方便把你姐姐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吗？”
郑玉龙会心一笑，“她还没办理国内电话号码，有了我第一时间给你啊。”
马弘毅双手合十轻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