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童言无忌
返回东城的第二班公交车是上午十点的。一夜的嗨皮，郑玉龙坐上公交车就会见周公去了。不知过了多久，郑玉龙被手机的震动叫醒。
“三叔，有何指示啊？嘿嘿嘿。”
“你姐从澳大利亚回来了，你三婶出差最快中午能回来，我十一点必须参加全市的紧急会议，十二点的飞机，滨海市机场，你去接她吧。”
“好嘞，好几年没见我姐了，真想她了。”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回东城的118路公交车上。”
“你到公安局站下车，小刘在门卫等你。”
“好的，三叔。”郑玉龙睡意全无，大脑在努力搜索姐姐郑芷若的样子。最近一次见到她，还是她出国前的那个春节，将近有四年的时间了。
手机又发出震动声，梁子的。
“老大，还有五十公里，我们就下高速了，中午准备怎么款待我们啊？”
“梁子啊，中午我接机。华庭美食街新开了一家‘纸包鱼’店，现在很火，你们去吧，我不陪你们啦。”“对了，梁子，你和老周说一下，下午你们休息，明天上午八点我们公司汇合。”
“好的，老大。耶、耶…”郑玉龙听到了金燕和李玉峰在电话里的兴奋。
大厅的电子显示屏显示XXX航班已到达，郑玉龙忙走向出口，望穿秋水般搜索着每位陆续走出来的年轻女孩子，生怕错过。女大十八变嘛，三年的留学生活，姐姐会变成啥样呢？郑玉龙心里没底。一位身着乳黄色风衣，头戴白色棒球帽，戴着一副黑色口罩，推着两个大行李箱走了出来。通过目测她的身高最多有一米六，还包括旅游鞋底的厚度，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目不斜视，抬头挺胸一副目空一切的气势。郑玉龙初步判断，像郑芷若，无论身高，还是走路的姿态，都很像，但又与她柔弱的形象气质不符。她身后跟着两位老年人，像一对老伴儿。出口，美女服务员在两位老人走出后，拿起隔离带绳关闭了出口。郑玉龙一时发懵，旅客都出来了，竟然没有接到人。
郑玉龙紧追几步，走到了最后那位姑娘身边，向前一个身位，扭头道：“嗨！美女。”
“有事儿吗？”郑玉龙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笑的光芒，“姐，你的眼神儿出卖了你。”
“哈哈哈…”郑芷若摘下口罩笑弯了腰。
“你不怕我接不到你啊？”
“你有那么笨吗？”郑芷若接着说，“来，让姐抱抱。”郑芷若未等郑玉龙张开双臂迎接，就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可惜两只手不能合拢。郑玉龙习惯性地屈膝，郑芷若竟一跃而上，骑在了他的大腿上。
郑玉龙仍然按照两人见面的习惯，抱着她原地转了两圈。四周响起了稀疏的掌声。郑玉龙忙将郑芷若放下，大声喊道：“姐！我们回家喽！”
两人的拥抱是典型的亲情拥抱方式，一般“老司机”都明白，恋爱中的男女拥抱，男人的胳膊在上搂着女人的脖子，女人的双手搂住男人的腰。众人的掌声是送给爱情的，郑玉龙的喊声是提醒人们的错觉。
丰盛的午餐，是蒋凤娣心理上对女儿亏欠的补偿。清蒸鲈鱼、油焖大虾、蒸大闸蟹、辣子鸡、蒜茸茼蒿、酸辣土豆丝、海鲜疙瘩汤，六菜一汤。郑玉龙馋的口水四溢，
“三婶，还缺一道菜菜啊？”
“缺哪样菜啊？”
“当然是清水煮丸子了，哈哈哈。”（滨海市的风俗，酒席上第一道菜上丸子，寓意叫客人滚蛋。）
“坏蛋，打死你！”郑芷若一把拧住郑玉龙的耳朵，杏眼圆睁，小嘴儿撅上了天，做出愤怒的模样。蒋凤娣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的打闹，幸福地陪着笑。门锁一响，郑芷若跑到了门口，与老爹来了个熊抱。
“姐，你这只国际金融大海龟，准备到哪里高就啊？嘿嘿嘿。”
“在滨海啊，回来就是为了好好孝顺孝顺爸妈嘛。”郑全民和蒋凤娣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露出了不满和疑惑。
“滨海一个区区的四线城市，盛不下你这只大海龟。再说了，家里不是有我嘛。”
“你能回来当律师，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工作呢？国有四大银行、证券公司我随便挑。”
“吃饭吃饭，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就是啊，你们姐弟俩别斗嘴了，都快吃饭吧，啊。”
“龙龙，你女朋友呢，有时间让姐见见，给你把把关吆。”
“快吃吧，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蒋凤娣看到郑玉龙的脸立刻阴转晴，不由地紧张起来。
“没事儿啊，三婶。”郑玉龙忙将笑容挂到脸上，只是显得有些僵硬。“被副市长的儿子给夺婚了。”郑玉龙说得云淡风轻。
“这样的女孩子不要也罢，贪慕虚荣，人前显贵，背后抹泪，有她哭得时候。”
“咱家龙龙帅哥一枚，好姑娘排成排，能找不到女朋友？”
“龙龙，姐先给你做几天女朋友，和你出去不丢人吧？嘿嘿嘿。”
郑玉龙用手轻按在郑芷若的头顶，然后平行移动到自己的胸前，“身高不够。”
“打死你！”郑芷若的两只小粉拳雨点儿般落到郑玉龙的胸前。郑玉龙挺起胸膛接着，伴随着哈哈哈的笑声。
“都怪你，小时候抢我的奶吃，营养不良才才长不高的。”郑芷若停住拳，白了一眼郑玉龙，“是不是啊？妈”
“疯丫头，说啥呢，还有个当姐姐的样子吗？”
“哈哈哈，三婶，我听我妈说，我们小时候，我惹我姐生气了，她说不给我当姐姐了，有这么回事儿吗？”
“有，好像是你们三岁那年春节，当时我在陪你们俩玩儿，你的糖吃完了，给你姐姐要，她不给。我教育她，当姐姐的一定要让着弟弟。她梗着脖子斜视我，说‘我不给他当姐姐了！’，全家人笑了一整天。”
“爸，这叫童言无忌。”
“刚才你说的话呢，也是童言无忌吗？违背人伦的话，你也能开玩笑？”郑全民声色严厉。郑芷若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表示了一下无声的抗议。
“三叔，我和范队长约好了，晚上我去刑警队训练。”郑玉龙立刻转移了话题。
“我也要去看看！”
“你去看啥呀？一帮糙老爷们。在家好好休息吧，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累吗？”
“妈！我还没见过龙龙打拳呢，我不累，休息一下午就够了。”
“姐，我是去上训练课，不是比赛，没啥好看的，等安排实战的时候再请你去吧，好不好？”
“不行！多无聊啊。”
“找你你同学罗丽颖去玩儿呗。”
“人家正在谈婚论嫁呢，哪有时间陪我啊。”
“姐，你也赶快找一个呗，哈哈哈。”
“可以啊，就按你的标准给姐介绍一个呗。”
“去吧去吧，权当去散散心。”
“龙龙，我爸可同意了，到时候你可不能扔下我啊。”
“那你也一起跟着训练吧，正好倒倒时差，累了，晚上就能睡着了。”
“行，吃完饭你陪我去买装备啊。”“好吧。”
晚上六点半，公安局训练馆的灯光亮如白昼，十几名精壮汉子在篮球场地上站成一排，等待郑玉龙训话，眼神却望向一身运动装的郑芷若。
“报告郑教练，应到8人，实到8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范队长，训练课没必要搞得象军训那么严肃啊。点点名，我们相互认识一下吧。”
“教练员郑玉龙，全国散打冠军，是咱们郑局长的侄子。这位美女，叫郑芷若，是位留学澳大利亚的金融海龟，是咱们郑局长的千金。大家欢迎！”掌声一片。
“潘云龙，上届80公斤级亚军。”
“你好你好。”郑玉龙与潘云龙握手问候。“钟小龙，上届75公斤级亚军。”“你好你好。”……
“我说一下阶段训练计划：12月份前以体能训练为主，技术训练为辅；1到2月份，体能加技术，中间有春节，假期休息；3-4月份以技战术实战为主，5月份赛前实战和赛前调整。”
“听明白了吗？”
“明白！”
“看看自己的大肚腩，12月底前必须恢复到参赛级别。”
“队长，太难了吧！”
“是啊，队长。”……
“肃静！听郑教练安排。”
“体能是一切竞技体育项目的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没有体能作为保障，比赛是无法完成的，最后只有挨打的份儿。当然，体能训练是最枯燥最累的。我原计划每堂课10公里准备活动，为了不占用大家过多的时间，改为每堂课两个小时，半小时准备活动、一个小时力量和技巧训练，半个小时放松。但是每周不少于3次10公里跑步，时间不超过50分钟。”
“哇……”
“每个人发一个心率记录器，每周检查一次。”“范队长，开始做准备吧。”
“全体都有，立正！向右转，跑步走！”“姐，我们跟在他们后面？”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