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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染是与非

    张出尘见梁飞凡局促不安,不由哂笑道:

    “梁兄,这回该轮到我们出题了!”

    “请说!”

    梁飞凡耷拉着脑袋说道。

    “书画里,龙不吟虎不啸,小小郎君可笑可笑!”

    其实,张出尘心里早就有了两个绝妙的对联。

    一个是:非常可乐乐百事!

    这很具现代风格的对子,梁飞凡绝对是想不出下联来的。

    另一个是:烟沿檐烟燕眼!

    这千古绝对,至今都还没有人能对出下联。

    可他转念一想,若梁飞凡对不出来。

    而这对联又被有心之人给记住了,日后非要让他补齐下联。

    到时候自己又对不上来,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种事情,傻子才干呢!

    所以,张出尘只得随口说了一个简简单单的上联。

    梁飞凡闻言,冥思苦想许久,依旧没有头绪。

    他一会蹙眉沉思,一会儿又与擎天阁的两位郎君在一旁窃窃私语。

    看着他抓耳挠腮的着急模样,活脱脱一个山中野猴儿。

    “不堪一击!”

    张出尘嗤笑一声。

    就这?也敢在自己面前装读书人?究竟是谁给了他勇气?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梁非凡依旧眉头紧锁。

    张出尘喝了一口玉儿端来的茶水,还故意的吧唧了几下嘴巴。

    气得梁飞凡是怒目圆瞪,敢怒不敢言!

    “怎样?你可是想出下联来了?”

    张出尘看着梁飞凡那怒火中烧的模样,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

    “请张兄容我再思量思量!”

    梁飞凡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低声下气的说道。

    “我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耗在这里,一寸光阴一寸金,咱的光阴可金贵得很!”

    张出尘冷冷说道。

    “那请张兄出下一题。”

    此时,梁飞凡再也没了刚才的桀骜不驯,卑微得像条丧家之犬。

    “落花!”

    “明月!”

    “落花有意!”

    “明月无情!”

    “落花有意随流水!”

    “明月无情照四方!”

    我擦!居然让这货给对上了!

    虽不如‘流水无心恋落花’那般浑然天成,却也还算得上工整!

    艹,差点玩脱了!老虎不发猫,真当我病威呢!

    “咳、咳!这题姑且算是你赢了吧!”

    张出尘尴尬笑了笑。

    梁飞凡闻言,喜悦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张出尘见他有些得意,摇头笑了笑,道:

    “小子,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待会有你哭的!这一联,你可洗干净耳朵听好了!”

    梁飞凡闻言,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烟锁池塘柳!”

    张出尘蔑视一眼,淡淡说道。

    不是张出尘玩不起,而是这联更有性价比!

    梁飞凡阴沉着脸,才思索了一会,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当场就昏死过去。

    蔡凤霞见梁飞凡如此不堪一击,急忙招呼人,将他给抬了下去。

    随后,蔡凤霞恨恨跺了跺脚,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她的人,灰溜溜的逃出了俊逸楼。

    临别之际,朱郎公回过头,对张出尘说道:

    “你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一代大家,有空咱们切磋一下技艺?”

    卧槽!这货居然男女通吃,好恶心!

    “对不起,我对男人没兴趣!”

    张出尘满脸嫌弃的拒绝道。

    “张出尘,你给我好好等着!终有一天,本公子会让你臣服于我的!”

    朱郎公撂下一句狠话,就匆匆离去。

    “有病吧!”

    张出尘默默吐槽了一句。

    随后,他急忙命玉儿去把自己那八十两金子给要了回来。

    不然一会庄家跑了,他哭都没地哭去。

    在大家一声声的赞美声中,张出尘春风得意的走回桃砚斋,休息去了。

    经此一事,张出尘的身价,蹭蹭往上涨,把龟公乐得眉开眼笑。

    那刘一鸣倒也挺识趣得,亲自给张出尘送来了五十两金子。

    张出尘虚与委蛇的客套一番后,便欣然笑纳。

    缠绵了一夜,翌日醒来,张出尘只觉得神清气爽。

    刚洗漱完毕,就有小厮来报,说有贵客花了重金,专门点了他的台。

    张出尘听后,秀眉一皱,本以为昨天帮了俊逸楼那么大一个忙,可以安心的休息几天,没想到才起床,就又得接客了。

    这大早上的,倘若再遇到像李玉瑶那样的死变态,还不得被她们给整成神经衰弱啊!

    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嘤嘤嘤……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房门,回头一看,就瞧见颜如玉满身戾气的看着他。

    张出尘怕她一时想不开,走了极端,又急忙折了回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

    “好玉儿!乖玉儿!你可千万别去干傻事!本公子只想与你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公子可怎么活啊!”

    说到动情处,张出尘还掏出手巾,假意在眼角拭了拭。

    玉儿见张出尘对自己用情至深,心中一软,只得放下邪念。

    随后,颜如玉心神一动,霸气挽住张出尘的脖子。

    她的朱唇皓齿,火辣辣的印上了张出尘那迷人的小嘴,并肆无忌惮的索吻起来。

    张出尘见玉儿如此主动,也不甘示弱,将最拿手的法式舌吻之吮吸式,给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初经人事的颜如玉,哪里体会过如此深情的热吻,很快就被张出尘吻得气喘吁吁,不能呼吸了。

    张出尘见状,莞尔一笑,就袅娜娉婷的走出了房门。

    临别之际,张出尘还特意飞给了颜如玉一个甜蜜的香吻。

    从小就在刀口上讨生活的颜如玉,哪里体会过如此柔情似水的甜美。

    她心中那要娶张出尘为夫的信念,在他的不断撩拨下,变得更加坚定了。

    “牛会哞,马会叫,牛马会收到!你是牛,我是马,咱俩…………”

    张出尘哼着小曲,跟在一名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厮后面,缓缓朝着会客堂的阁楼走去。

    不多时,张出尘就来到了接待贵客的房间。

    两扇朱红色的雕花大门朝外敞开着,一方宽敞的厅堂映入眼帘。

    地面铺着厚厚的绒毯,色泽鲜艳,脚踩上去柔软无声,仿佛踏在祥云之上。

    厅堂四周,立柱皆为百年楠木所制,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鸟图案,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工匠的精湛技艺。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紫檀木圆桌,桌面光滑如镜,上面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鲜艳的花朵,淡雅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

    四周环绕着几把同样材质的太师椅,做工精细,美轮美奂。

    厅堂的中间,垂着重重叠叠的纱幔,如烟似雾。

    透过纱幔,可以隐约看到后面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方桌,方桌上则放着一张古琴。

    古琴的琴身,由上好的桐木制成,色泽温润,纹理细腻如丝。

    琴面如平静的湖面,光滑而又富有质感,仿佛能映照出几经变换的沧海桑田。

    琴弦似银线般纤细,微微泛着金属的光泽。

    古琴旁边,则放置着一个小巧的香炉,青烟袅袅升起,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名家字画,笔走龙蛇,意境深远。旁边还点缀着几盏华丽的宫灯,灯光柔和,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温馨与浪漫。

    张出尘从另一侧的小门走进会客堂,隔着纱幔,看到一位身穿劲装,精明干练的小妇人,正坐在桌子旁温文尔雅的喝着茶水。

    她时不时抬眼望向纱幔的另一头,盼望着张出尘的到来。

    盼星星盼月亮,那小妇人终于见到了张出尘,顿时欣喜不已,急忙起身抱拳行礼,道:

    “本君谢书兰,听闻张公子擅长音律之道,所以今日特来一会!”

    张出尘隔着纱幔,纳了个万福,回礼道:

    “小可张出尘,见过谢夫人!承蒙大家的抬爱,都是些虚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张公子过谦了!你昨日一手反弹琵琶技惊四座,赫赫声名早已传遍整个金陵府,本君在音律上略有研究,所以今日也想一睹为快!”

    谢书兰恭维着说道。

    张出尘闻言,讪讪一笑,道:

    “谢夫人此次前来,莫非也是想观摩一下反弹琵琶?”

    “然也!然也!”

    谢书兰满怀欣喜的回答道。

    “想必谢夫人的音律造诣也是极高,那种微末之技,又怎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在下不才,刚谱了一支琴曲,不知谢夫人有没有兴趣聆听一二?”

    张出尘淡淡问道。

    高山流水遇知音,清风明月伴诗心!

    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就没必要去卖弄杂耍之技了。

    “张公子出手,想必是大雅之音!能听得此曲,本君真是荣幸之至!”

    谢书兰心中甚喜。

    “承蒙夫人谬赞!区区不才,献丑了!”

    说完,张出尘便正襟危坐,放空思绪,让他进入了清明之境。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随着第一个音符的响起,《不染》的旋律如清泉般流淌而出。

    那声音清澈空灵,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

    手指在琴弦上不停舞动,时而轻盈如燕,时而沉稳有力。

    每一个音符都被他演绎得恰到好处,清耳悦心,让人陶醉其中。

    琴音袅袅,如丝如缕,萦绕着整个阁楼。

    那旋律清净优美,仿佛不沾半点世俗尘埃,每拨动一次琴弦,都能让谢书兰的心灵为之触动。

    清脆的音色,似山间的潺潺溪流,又如空谷里的幽兰,涤荡着心灵的尘埃,还内心一片祥和宁静。

    一曲抚毕,谢书兰依旧闭目凝神,沉浸在《不染》那清澈空灵的旋律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突然,谢书兰猛然睁开双眼,眸中似有金光一闪而过。

    旋即,她连连拍手叫好,兴奋说道:

    “张公子的琴艺果然了得,此等出神入化之境,吾不能及也!”

    “此曲听之,能让吾心平气静,居高雅之妙峰也!”

    “你我二人虽只是萍水相逢,然张公子愿意以此曲助我破境,简直恩同再造!如此大恩大德,我谢书兰定没齿难忘!”

    此时此刻,谢书兰心情澎湃,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原本,她只是好奇,想观摩一番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的反弹琵琶。

    未曾想到,她竟还有这般意外收获,着实令她难以置信。

    “谢夫人,您客气了!这一切都是你该有的机缘,在下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张出尘淡淡说了一句,好像这一切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张公子,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望公子不要嫌弃则个!”

    说完,谢书兰就将悬挂在腰间的玉佩给扯了下来,欲赠予张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