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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数将

    跳动的烛火,李景隆半张着嘴巴。

    “事成与不成,你都可保我无恙?”

    对面的朱允熥,神情一窒,随口附和道,“你,何罪之有,胜败乃兵家常事。当年,中山王与岐阳王都打过败仗。无论成或不成,你这个曹国公,都是皇爷爷封的,谁敢动你。”

    李景隆一听有戏,顿时来了精神,脸色大大缓和,下意识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

    “朝廷王师,可不止我一支。如今京师大营,在魏国公(徐辉祖)手中。江北、盱眙,皆有盛庸重兵连营千里。德州的平安、济南的铁铉,他们可都不是善茬。”

    “再有武定侯(郭英)、长兴侯(耿炳文)二人,年纪虽然大了,尚有廉颇之勇。”

    “再是燕王帐下,能将无数。光是我手下这点兵,恐怕不足以帮着殿下谋大事。”

    说话时,李景隆的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许久不说话的蒋瓛,似乎敏锐的感觉到了李景隆的目光。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站着。唯脸上,透露着与李景隆相同的沧桑神情。

    朱允熥哂笑一声。

    “魏国公胞弟曾在燕军帐下,皇兄对他早已不信任。他手上的京师大营,皆是老弱病残,成不了大事。”

    “武定侯、长兴侯,皇爷爷当初留下他俩,就是以防不测,可惜皇兄没用对地方。他二人本是勋贵,又担心燕王破城后责罚他俩。生变时,你说他俩会站在谁这一边。”

    “至于平安、盛庸、铁铉之流,他们虽然手握重兵,可那时他们也将不得已”

    “在天下人眼里,燕王不过是乱臣贼子。让他们斗去,我则就在这应天府,韬光养晦,等着我这位四叔。”

    朱允熥实话实说,“到那时,皇兄身死,燕王是反贼。我若举兵,满朝文武,既不想降北,那就得站在我这一边。”

    李景隆愕然,半晌后才问道,“那你拉上我,为何。”

    常升性直,实话实说道,“三爷要成大事,手上就得有兵。没兵没将,谁听你的。燕虏到江北时,那时你顶上去。只需一天,大事就定了。放心吧,燕虏进不了城。”

    “燕王既然进不了应天城,陛下为何会死。”李景隆立刻追问。

    “他会死的。”

    李景隆噎住,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得到这个答案。

    自家人知自家事。

    事已至此,李景隆知道自己已无退路。

    悻悻然行一个礼,双手作揖。

    “您若早些去争,也就没这些事了。”

    “祸乱不远矣就是不知我李景隆,会身死何处。”

    朝阳东升,驱散黑暗。

    在送走李景隆之后,蒋瓛坐立不安,甚至预感到自己的失败。

    “殿下,臣告退。”

    朱允熥皱眉思索着,突然开口,“等等。”

    转身进了里间,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卷绸布。怎么看,这都是宫中之物。

    “带上这个,宫里生乱时,就拿出来。”

    蒋瓛默然,双手接过。

    “这是什么。”

    “这是法礼。”

    朱允熥笑着拍一拍蒋瓛的肩膀,“大争之世,机会还是有的。若能办好此事,功莫大焉。锦衣卫,才是破局之本。”

    展开绸布,蒋瓛瞳孔放大。

    这是孝慈高皇后的懿旨,里头告诉蓝玉、李文忠:保朱允熥无恙,登上大极。

    再就是阐明嫡庶之分,长幼之序。

    “为何不早拿出,太祖崩前,定立吴王!”蒋瓛变得语无伦次。

    这话说的,朱允熥觉着好笑。

    当初,是你蒋瓛弹劾的蓝玉,以至有了“蓝玉党案”。

    常升直截了当,“那时候拿出来,皇爷定然不信。再晚,也无济于事了。舅舅那时也是怕连累了三爷。”

    嫡孙性懦,若非不得已,朱元璋也不愿意将皇位给了庶孙。

    那时候的朱元璋,正是气头上。

    既然定下来了,蓝玉就不得不死。

    能劝住的人,都不在了。

    “无妨,你且去吧。”朱允熥温言道。

    蒋瓛并未起身,再劝一句,“李景隆恐非良人。”

    朱允熥面无表情,摇了摇头,“当下,只有他可用。朝廷虽然撤了李景隆的职,但他带回来的那些伤兵,如今依然只认李景隆。”

    “我要他,只为他手上五万多的伤兵还有他这个曹国公的爵位。皇祖母的这道懿旨,只岐阳王一脉,可自证。”

    只剩朱允熥与常升时,朱允熥亲自起身,去为常升倒茶。

    “舅舅,如今朝廷,可还有勘用之兵?”

    常升摇头,实话实说,“当年父亲留下来的,多已至耳顺之年,恐怕只能吃得动饭糜了。不少人,盲聋昏聩,吓唬百姓还成。倒是有些童兵。”

    朝廷里,能派出去的,都已经派出去了。

    留下来的,恐怕就是这幅光景了。

    “也罢,你去告诉李景隆,那五万伤兵,切不可动。若是朝廷有问,万般推脱就是。”

    “咱们还可募集乡勇,不日朝廷就会下勤王之诏。那时,乡勇可奉诏进京。”

    “臣这就去办。”常升回道,“在京师周遭募集乡勇,恐有不妥。臣派人到松江府去,那里有不少的渔农。”

    提到渔农,朱允熥没了兴趣。

    这些人,用处不大。

    要知道,对手是燕王而不是倭寇。

    见朱允熥不再说话,常升行礼告辞,先找李景隆去了。

    里间,吴王妃赵宁儿挑起帘子一角。

    “殿下,用早膳了。”

    赵宁儿容貌姣好,在府中养尊处优了几年。虽不及宫妃,却也是肌肤雪白,娇嫩可人。

    说话时,身子微微前倾,胸前就像兜不住一般,似乎要倾泻而下。

    长发及到腰间,身子的曲线又以一种十分夸张的角度,收束回去。那晃荡,堪称盈盈一握。

    从小在孝慈高皇后身边,朱允熥有了喝米粥的习惯。

    一碗稀粥,一碟咸菜。

    这便是今日的早膳了。

    “这咸菜,吃着可人,哪来的。”

    赵宁儿轻启樱唇,“殿下贵人多忘事,这咸菜是臣妾爹爹几日差人前送来的。”

    “你爹现在何处。”朱允熥来了兴趣。

    赵宁儿犹豫了下,“前些日子,宫里旨意,爹爹要去京库守粮去了。爹爹说,闲着无事,就在家里晒了些萝卜干。”

    又紧着一句,“爹爹说,赵家与殿下同生死。”

    嗦一口筷子上沾着的米汁,朱允熥放下筷子,留下一句。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