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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吾未壮,壮则生变

    吾未壮,壮则生变。

    往后几日,朱允熥仍打理着他的几方小田。

    听说,上回皇帝祭告太庙时。

    晴天生霹雳,劈碎了太庙上的一块飞檐。

    于是,这祭告太庙,就成了天下人饭前便后的笑谈。

    “咚、咚、咚”

    砸门声,震耳欲聋。

    就在朱允熥放下手中镰刀时,一直在旁边的府中小厮庆喜,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墙头。

    与墙外的蒋瓛,目光撞在一起。

    “锦衣卫,全都是锦衣卫。”

    朱允熥看向常升。

    对方微微颔首,转身进了屋里。

    朱允熥又看向庆喜,庆喜会意,拔了大门的插销。

    “吴王殿下。”

    门刚开了一道缝,蒋瓛就用刀鞘别住门缝挤进来。神情不变,看着朱允熥。

    “吴王殿下,陛下有旨意给您。命您现在进宫,陛下设了家宴等您。”

    朱允熥神色间,顿生阴霾。

    与蒋瓛对视片刻后,扭过头去,“既然是家宴,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孤犯了什么事呢。”

    “带路吧。”

    说话时,朱允熥还带着些颤音。

    顺带着,弯腰去捡起脚边的镰刀。

    只听到“锃”的一声清响,明晃晃的刀片,出现在朱允熥面前。

    “放肆!竟敢向吴王拔刀!”蒋瓛大怒。

    “冲撞了吴王,当夷三族!”

    朱允熥面露惊恐,心里却平静的很。

    赵宁儿缓步向前,柔荑按在朱允熥的手背上,将镰刀悄悄接过来。下意识的捋了捋垂在耳边的秀发,目光看向地面。

    “吴王心在务农,并无不敬之意。”

    这时,才有将刀收回刀鞘的声音。

    赵宁儿满脸忧色,紧咬着嘴唇,正要上前说话。却见朱允熥跟在蒋瓛身后,翻身上马,宽慰道,“皇兄家宴,当去。”

    被锦衣卫请去赴家宴,可不是光彩的事。

    蒋瓛昂头走在前面,收慑心神,不着痕迹的发出并不十分清晰的话。

    “巡城御史弹劾曹国公,再有人进言,您曾与曹国公私会吴王府。皇帝因此生疑,这才设下家宴。”

    朱允熥轻叹一口气,他到底还是历事甚少。

    转了话题,朱允熥乜眼去看那个在他府中拔刀的人,“这人,是你身边的嘛。他那拔刀,不似作假。那一瞬间,孤真以为要去见皇爷爷了。”

    (乜miē:眯眼看,轻视)

    “殿下觉得如何。”蒋瓛轻声问道。

    “好,好,好。”朱允熥连说三个好。

    这自然是好的。

    “待会儿,赏他些银子。人,倒是机灵的很。”

    临宫门,早有人在这里等着。

    来人渐渐走近,朱允熥也翻身下马。

    “参见吴王。”一行人齐齐行礼。

    朱允熥“惶恐不安”,快步走过去,双手虚扶,“诸位快起,不必多礼。”

    为首那个,心里头有了计较。

    吴王,还是那个“谦卑”的吴王。

    心中讥讽,嘴上却乖的很,“下官礼部员外郎裴进,殿下请随我来,陛下在殿内设宴,已等吴王多时了。”

    “好。”朱允熥也不矫情,顺手把马鞭丢给旁人,举步向前,随口问道。

    “今日家宴,皇兄可还宴请旁人。”

    “只吴王一人。”

    朱允熥冷笑,这是要敲打自己啊。

    看来自己在吴王府时,演的那出戏,果然不错。

    这座院子,朱允炆、朱允熥兄弟俩,一块儿在此长成。院中的长杆上,至今还挂着虞怀王朱雄英曾挂上的红布条。

    前后几进,朱允熥才看到朱允炆。

    后者,颓然了许多。

    “臣弟,拜见皇兄。”

    朱允炆眼中,闪过星星曵曵的光彩,提精神,强笑道,“吾弟快坐。”

    “来时可有不快?”

    “唔”朱允熥又起身,也不说话。

    朱允炆动一动嘴,继而怒道,“蒋瓛!朕念你是太祖身边老人,懂知礼节。虽已不主锦衣卫,也让你去请吴王,却闹出这种事来。你可知罪!”

    他心软了,又或是怕背有恶名。

    蒋瓛诚惶诚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臣知罪。”

    场面三人,其中两人都是心中暗喜。

    战场上,你朱允炆都要给一道“毋使朕有杀叔父之名”的旨意。

    在宫里,朱允炆又怎么会允许有人把刀,架在自己弟弟的脖子上呢。

    本是被敲打,到头来却反客为主。

    “吾弟你说,这个蒋瓛,该当何罪。”

    朱允熥面露难色,摇了摇头,“他既然是皇爷爷身边老人,就饶他这一次吧。况且,臣弟也没伤着。”

    “滚!饶你这一次”

    蒋瓛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来人!”朱允炆突然喊道。

    司礼监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朱允炆取下盖在上面的丝绢,这是一道金印。

    他先取出,上下看一看后,交到朱允熥手中,“吾弟拿着,收好。”

    这一方金印,其底印有“手足胼胝,奉诏勤王”。说到底,这算得上是勤王诏书。

    朱允熥双手捧过,余光瞄了一眼。

    旁边的案子上,堆满了各式军国大事才可用的红黑色的奏本。

    “果真是战事不利。”朱允熥心想。

    朱允熥退后一步,瞟了眼朱允炆。

    朱允炆目不斜视,似无所觉。

    “李九江无能,几十万大军折在了他手上。当初,臣公们都劝朕,不可用他。朕彼时若听,断不至于此。”

    朱允炆握拳,砸在桌面上。

    后悔毕竟无用。

    朱允熥记得,大臣们对李景隆议罪时。太仆寺卿黄子澄,强行为李景隆辩解。

    “曹国公劳苦功高,不宜深责。”

    “曹国公忠心可鉴,此无价也。”

    “曹国公阵前吃紧,非战之过。”

    是他推荐的李景隆,如今虽然后悔,却也不能让旁人说自己“识人不明”。

    也只能是,帮李景隆开脱。

    朱允炆坐在龙椅上,总归是耳根子软了。

    再加上朱允熥派人去求了几句:好歹自家亲戚。于是,李景隆便是无罪了。

    这样的人,如何做得皇帝。

    推杯助盏,朱允炆脸色微红。

    目光闪烁之后,他看向朱允熥,“听说吾弟,前些日子,去了城西大营。”

    这不,正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