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八万块钱让他很动心，但他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何况他知道秦牧也很穷，靠着一个废品回收站维持生计，这八万块钱可能就是他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了。
“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们是兄弟啊，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算事儿。”
秦牧搂着张二狗的肩膀豪爽的说道。
院长爷爷说过，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根本不是用钱可以还清的。
十万块钱虽然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但若能还清欠张二狗的人情，他觉得还是很划算的。
当然，这是他自信以后不会为钱而烦恼的前提下，若是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打死他也舍不得拿出十万块钱还人情啊。
“木头哥……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我张二狗没什么本事，嘴巴也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但木头哥拿我当兄弟，我今天就撂句话搁这儿，以后只要木头哥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我张二狗要是说半个不字，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张二狗眼中噙着泪花，脸色涨红，情绪激动的发誓赌咒着。
心里还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前还因为秦牧信不过他而心里不痛快。
可此刻，他却自动脑补为秦牧不想连累他，已经做好了打算让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才会不告诉他后续的打算。
“好了，自家兄弟就别那么矫情了，我先走一步，等下别忘了把银行账号发给我。”
秦牧不喜欢跟人矫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一句，就快步走了出去。
他看的出，张二狗此刻说的话绝对是真情实意的。
但人总是会变的，谁敢保证他以后不会变？在遇到绝境的时候不会出卖他？
更何况，他可是有系统在身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需要张二狗帮忙的时候。
而且，他很快就要去魔海发展了，跟二狗这辈子可能都再没有相见之日，他就算想报答也没机会。
所以，张二狗的话他只是一笑了之，根本不会当真，为他所作的一切，也仅仅是还他的人情罢了。
“四叔，算账。”
秦牧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一如既往的称呼宋老四四叔，脸色看不出丝毫变化。
他本以为宋老四和钱鬼子是同伙，可现在看来，之前的推断未必准确，宋老四很有可能另有来历。
至少，绝不是钱鬼子之流可以得罪起的，这也解开了他心里埋藏已久的疑惑。
以钱鬼子这帮混混恨不得刮地三尺的尿性，拉面馆位置开的再偏僻，也不可能让他们放过宋老四而不收保护费。
唯有宋老四有着不同凡响的身份，让钱鬼子根本不敢得罪，安排手下不得收取他的保护费，这一切才能说的通。
“八十六。”
宋老四也没有任何异样，面无表情的报出一个数字。
“哎，四叔，不是我说你，你也该与时俱进了，整天来你这吃面还都得专程带着现金，哪里有手机支付方便。”
秦牧强压住内心的紧张，如同往常般抱怨着说道。
宋老四嘴角微翘，露出些许笑意，淡淡的道：“我不会。”
“改天有空了，我帮你弄，很简单的。”
秦牧心里暗骂骗鬼呢，脸上却不动声色，拍着胸脯仗义的大包大揽道。
“好啊。”
宋老四依旧惜字如金。
秦牧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他，趁着他转身找钱的机会，悄悄开启了特殊视野。
没办法，直面宋老四时心理压力太大，哪怕明知道他不可能发现特殊视野的窥探，但依然让他心虚的不敢轻易开启。
只是这一看，却让他脸色剧变，惊的险些魂飞魄散，大脑一阵轰鸣，瞪大眼睛，整个人都懵在了那里。
问号，竟然是问号。
宋老四的血条后面赫然跟槐树精一样也是个问号。
他一直以为，槐树精的血条后面是问号，是因为它是植物类妖精；而花花生命上限是一百一，那是因为它是动物不是人；人类应该都是一样的，最大的生命上限就是一百。
可此刻宋老四的血条，彻底的颠覆了他之前的认知，人类，竟然也有他无法窥探的存在。
本以为宋老四身份再特殊，本质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可现在，他震惊，他惶恐，他不安，甚至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个人类，竟然能够达到和妖精一样的层次，这样的存在，真的是他能够战胜的吗？
不，不对，他和槐树精还不一样，槐树精的血条是绿色的，而宋老四的血条却是红色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宋老四的生命层次应该是不如槐树精的。
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可是玩过一段时间网络游戏的人，知道游戏里稍微厉害点的BOSS初始血条就不是红色的，只有把其他颜色的血条打空后才会变成红色的血条。
如果说槐树精是一个副本中的大BOSS，那么，宋老四最多能算得上是个精英BOSS罢了。
这么一想，秦牧突然就放松下来，宋老四再厉害又如何，他只要敢摸到自己家里，槐树精会分分钟教他怎么做人。
“给。”
宋老四转过身来，递给他十六块钱，只是看着他青红变幻的脸色，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诧异之色。
“噢，好，那我走了啊。”
秦牧浑身一个激灵，接过零钱强行镇定的打了声招呼缓步离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始终盯着的后背，让他头皮发炸，浑身的汗毛都支棱了起来了。
直到走出板面馆，隔绝了宋老四的视线，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才蓦然消失，让他双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阵夜风轻轻拂过，背心发凉，他才惊觉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特么的，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家，回到家就安全了。”
秦牧战战兢兢的嘟囔了一声，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仿佛宋老四随时会追出来干掉他似的，也顾不得其他，撒开腿一路狂奔向家里冲去。
“这小家伙有意思，是发现了什么吗？”
却不知此刻拉面馆里宋老四正捏着下巴，眼底闪过一抹饶有兴致之色，轻声的嘀咕着。
秦牧一口气跑到家，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院子里黑灯瞎火，唯有房间里亮着灯。
花花摇着尾巴凑到他跟前，亲昵的用脑袋蹭着他的腿，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没有立刻回房间，静静的坐在摇椅上，沐浴在老槐树带来的凉爽当中，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思索的光泽。
以前，他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危，打不过还不能跑嘛。
别看他瘦，但身体素质却是杠杠的，比跑路和耐久力他还真没服过谁，只要不是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他自信只要自己想跑总是能跑掉的。
可现在，在见识过宋老四无法解读的血条后，彻底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巨大的压力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
尽管不知道宋老四的血条是怎么会变成问号的，但他估计，这世上可能真的存在一些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宋老四，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某个未知原因而潜伏在城中村里的武林高手，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他的血条为什么会异于常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做出一个大胆的推测。
或许，生命血条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代表着一个人的寿命，其实是和武力值挂钩，很有可能是很多网络中提到的气血之力。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大多数人的生命上限都是一百，难道所有人都能活到一百岁吗？那肯定不现实。
所以，唯有用气血之力来解释才合理，人的气血旺盛自然而然就能活的久一些。
而随着年纪增长，气血逐渐衰败，寿命自然也会缩短，这也是为什么他看到的那些老年人生命上限往往只有七八十的缘故，气血衰败，生命上限自然就会减少。
宋老四，毫无疑问，应该是一个武力值很高的武林高手，气血旺盛的过分，所以才会出现带问号的血条。
想明白了这些，秦牧却没有觉得高兴，反而愁眉苦脸的一个劲儿的叹气。
宋老四带给他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啊，待在家里有着槐树精坐镇自然是安全无忧，可槐树精再厉害，也难逃其局限性，那就是它根本无法移动。
他总不可能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待在家里依赖于槐树精的庇护吧。
更何况，宋老四真要是想杀他有的是办法，就算他不敢踏进槐树精的保护范围，也完全可以抓住自己的小伙伴来逼自己就范。
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强子、疯子甚至是沐瞳他们被抓而苟且偷生，无动于衷吧？
所以，秦牧此刻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寄希望于宋老四和钱鬼子不是一路人，不把他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对他也没有什么敌意，否则，他就死定了。
“管他呢，该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秦牧咬牙切齿的心一横道。
只是那种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滋味，让他感觉很糟糕。
想想自己可是拥有系统的人啊，老天的宠儿，竟然被区区一个小BOSS给吓的心惊胆战，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挫败感。
等等，系统。
“对啊，怎么就把系统忘了呢？如果没有记错，我好像还有个附灵点没有用呢。”
秦牧眼睛猛然一亮，激动的打开系统，发现果然还有一个附灵点没有使用，而且还有十个功德值可怜巴巴的躺在角落里。
“系统，商场什么时候开启啊，我都有功德值了，没有商品我怎么消费。”
看到功德值，心里不由一动，连忙询问道。
他不奢望能拥有和宋老四抗衡的实力，但最起码也得有能从他手里逃命的本事吧，所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系统商品上面。
可惜，系统却鸟都不鸟他，一如既往的高冷。
“什么态度，行不行也放个屁啊。”
秦牧不忿的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