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雪忽然间大了起来,雪纷纷扬扬的打在了宫门屋脊上,很快就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天地间素白一片。
宫远徵微微的伸出手,这时恰巧一片雪花飘落在他的掌心,温热的温度很快使雪花渐渐消融,只剩一小片水迹还留在他的掌心,是雪存在过的证明。
他收回手,转身吩咐下人拿来了把伞,自己反倒走进屋子将定做的银狐大氅拿了出来。
说起这件衣服,还是宫远徵偷瞄宫子羽,然后记下他身上衣服的样式,最后吩咐下人找老师傅定制的。
要知道宫子羽怕冷在宫门不是个秘密,学着他穿的样式做的,肯定保暖。
这个蠢货终于也有派上用处的时候了!他冷呵一声。
在宫尚角的注视下,刚出门的宫远徵犹豫了一下,缓缓的走向宫尚角。
“哥,还有什么事吗?”宫远徵难得的藏着一缕忐忑。
瞧着宫远徵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宫尚角就明白了他这弟弟的心已经不在这了,此时说再多想必也听不进去了。
他失笑的摇了摇头,然后说了一句“去吧,有事下次再聊。”
就这样的放宫远徵走了。
“还是哥懂我!”下一刻宫远徵撑开伞,手臂上担着送给叶棉之的衣服,抬起腿便奔向雪白苍茫之中。
“远徵。”
宫远徵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宫尚角。
宫尚角站在屋檐之下,不赞同的说道:“路上滑,走稳些,要让叶姑娘知道你为此受伤,她会心疼的。”
他顿了会,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他嗓音微沉认真道:“有些事情,我不太方便去做,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
“哥,你尽管吩咐!”宫远徵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往宫尚角的方向走近几步。
“我要你……去接叶姑娘的路上顺路将上官姑娘从女客院落接去角宫。”
“哥~为什么要把她接到角宫去?你要是嫌一个人住孤独,我可以带着之之常来角宫陪你。”宫远徵拖长了语调,向着宫尚角撒娇。
“这亲事既然已经定下了,便无更改的余地,你这么着急的去接叶姑娘,那我早接晚接,有什么差别吗?”
宫远徵被问住了,虽然事实是如此,但是对他来说意义就是不一样的,他就是不想哥哥这么快将上官浅迎入角宫!
哥哥这么多年来一心为了宫门,无心儿女情长,他不想让上官浅变成哥哥将就过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哦。”宫远徵闷闷不乐的回应道。
“怎么突然这副表情?”宫尚角微微颔首道。
“就是感觉哥对她好上心!宫门之中,谁不知她是你选中的新娘,为何不放心让下人将她带来角宫?难不成这宫门还有人敢为难角宫夫人?”
宫远徵一连说出了好长一段话,道出了心中的疑惑,还释放了些许哥哥不再向以前那样只关注在自己一个人身上的小怨气。
看着面前懵懵懂懂的弟弟,也察觉到了弟弟语气中暗含的不忿,宫尚角的嘴角不自觉的抬了抬:“我是怕她伤害别人,毕竟……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而上官浅无疑是美的……”话语未尽,隐含无限深意。
雪势渐渐小了,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空气中隐约飘荡着花的芬芳。
女客院落内,叶棉之将一个囊袋放入怀中,起身拉开房间的门,便看见了楼下庭院中的宫远徵。
少年撑着伞走在这白茫茫的冰雪世界中,寒风呼啸,长发在雪中飞舞,一个人穿行在冰雪覆盖的世界之中,然后静静的停下了脚步。
这是自然与美的碰撞,叶棉之不禁被眼前的这一幕所惊艳。
隔着木制阶梯,宫远徵听见了微弱的响声,他目光温柔地抬头,然后扬起了嘴角,看向叶棉之温声道。
“我来接你了。”
宫远徵直接用轻功跨越了楼梯来到叶棉之身旁,将早已准备好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动作轻柔的系上了绑带。
宫远徵努努嘴,不情愿地叶棉之对说道:“我还要顺路将上官浅送去角宫。”
上官浅一出房门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她失望的低下头。
虽说宫尚角并未像宫远徵这般亲自来接人,但肯派宫远徵来,何尝不是对自己的重视呢,想到这她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宫远徵虽背对着上官浅的方向,但房门打开的声响再加上环佩叮当的声响和叶棉之的神情,他顿时知晓了来人是上官浅。
“走吧。”
宫远徵撑起伞,将大半倾向叶棉之那边,然后二人一同踏入了风雪之中。
上官浅接过侍女手中的伞,跟在二人身后,穿过女客院落的大厅,朝着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