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熊熊,热气升腾,叶棉之虽手捧着话本,却一字未看进去,只因她目光全然落在身旁的上官浅身上。
此刻的上官浅正忙着用秦管事送来的茶具煮茶,清幽的茶香在温火慢煮中飘散开来,香气四溢充满了叶棉之的房间。
叶棉之放下手中的话本调侃道:“我说你一个角宫的未来夫人,把行李全搬来徵宫干什么?知道的认为我俩关系好!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徵花心,看上了他嫂子呢!”
上官浅手中的动作不停,全然不理叶棉之的打趣,只平静地回答道:“你也没必要试探我!我既然来了这边,就不怕让你知道。”
“如今我的身份想必在宫门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想要打探些消息送出宫门换取解药更是难如登天,如此我还不如搬到你这来。”
叶棉之有些惊讶,她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
徵宫医者多,药材取用也方便,要是上官浅说动了宫远徵,可能他还能研制出减缓药效之法,虽不能完全根除,但好歹能减轻点痛苦,活得久一些。
但她接下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近日,叶棉之不知为何总感觉上官浅变得没有以前那样有刺客的进取心了!
上官浅转头看了一眼叶棉之,以为叶棉之是在担心她搬来此处会打扰到他们的二人世界。
她便解释道:“别担心,我可有眼力见的,没事是不会出来晃悠的。毕竟宫远徵那家伙可对我讨厌得很,以前是没办法,现如今我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叶棉之看着上官浅的脸,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如今只剩下看破红尘的沧桑。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上官浅注意到了叶棉之的眼神,轻轻一笑:“收一收你那眼神,我虽是无锋的人,可也不是愿意去做那些伤人害己的事情,心狠手辣只是因为想在无锋活的长久一些。”
“但现在不是在宫门嘛,这里对我而言可算是最好的了,只需随机应变就好,不像在无锋里那样整天应付那些稀奇古怪的人。”
怀揣着“少了一个敌人,就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份胜算”的想法,叶棉之不再坚持让上官浅搬回角宫。
她本以为宫远徵得知此事后,会冲回来与上官浅吵起来,两人会像往常那样拌嘴斗趣,却没想到宫远徵这几日更加忙碌了。
听说是在协助宫尚角策划某个重大事项,只有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们才能见一面,每次看见他,他的脸上都充满着疲惫不堪。
然而这样一来,叶棉之和上官浅相处的时间就更多了。
最近上官浅体内的半月之蝇似乎有所发作,尽管叶棉之能拿到一些药材缓解她的痛苦,但这只是杯水车薪。
她们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这是在做什么?”
宫远徵今日难得早些结束,回到院中,只见院子里尘土飞扬,下人们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他出声询问,大家才注意到他的到来。
下人们素来敬畏宫远徵,见他神色冷峻,更是吓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两个仍在忙碌的身影。
“问你们话呢?怎么?都被人喂了哑药?”
侍女们默不作声,其中有一胆大的侍女偷偷瞄了一眼宫远徵,正好正对上男人略显幽深的视线看定,她吓了一跳,随即又低下了头。
叶棉之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她抬头望去,惊呼一声,“阿徵!”然后她立马放下手中的工具,笑容满面地向宫远徵奔去。
宫远徵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在做什么?弄得满头大汗的。”此刻的宫远徵语气温柔,与刚才的严厉截然不同,他伸出手替叶棉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在和上官姑娘种花,你看看,这院中是不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好看了许多。”
叶棉之急着向宫远徵展示成果,拉着他走到院中央,此刻的院中一半放置着兰花,一半放着杜鹃。
“好看。”这是宫远徵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花在徵宫中,还有些不习惯。
但是只要叶棉之喜欢的,他也喜欢!
“羽宫的兰花开了,角宫呢,上官姑娘在空闲之余也种上了杜鹃,大人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所以我就请上官姑娘帮忙,种上了这一院子花草。”
“是啊,徵公子看看这院子可还行?等到了来年春天,你的徵宫定会比羽宫更艳丽。”上官浅在一边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