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瘟疫!”
“一般大洪水过后,伴随而来的,除了饥荒,一定会有瘟疫!”
“瘟疫来时,城市和乡村都陷入了混乱,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街上到处都是痛苦哀嚎的病人和尸体。”
“瘟疫病毒象火一样到处蔓延,无数人在痛苦与绝望中逝去。人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但是瘟疫,会象魔鬼般准确追随每个人的脚步,直到他们悲壮地倒下,化成腐肉或白骨。”
何足道痛苦地闭上眼睛,满脸充满了惊恐与疲惫!
“如果一个地区发生了大的瘟疫,朝廷一般会怎么处理?”
孙得胜有些好奇,在这个世界上的君主和君王,会怎样处理这样的危机。
“如果瘟疫发生在象靠山屯这样的几个或者是十几个村落!朝廷会先派御医前来,查看诊治百姓的疫情,如果连前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的话……”
何足道说到这里停下来,没有再说。
“如果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话,会怎样?”
孙得胜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望向何足道。本来,何足道是不想告诉这位孙家主这些秘辛的!
奈何这位孙家主的身上,似乎有着一股淡淡的威压,不时看过来的目光中,竟然让他有一种折服的,膜拜地冲动!何足道心中再次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和这位孙家主搞好关系,哪怕是自己有一些损失,也在所不惜。
而和这位孙家主分享这些秘辛,更是拉近佊此紧密关系的契机!
“……会被屠村,或者是屠城!”
何足道看看左右无人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低声地说:
“整个村子或者是几个村子,不分男女老幼,不分有病或者是没病,会全部被杀死!就连疫情村庄的猫狗鸡鸭,也一个不能留,屠杀后会把人类的尸体,或者是猫狗鸡鸭的尸体集中起来,一把火烧掉然后深埋。一把大火烧掉村子后,将村落封锁起来,十年内派军队驻守生人勿近。”
“这个……”
孙得胜有些愣神,但是仔细想想也就释怀了。一场瘟疫的大流行,会比一场战争更加让当权者恐惧!毕竟,君主面对战争时,对面的敌人看得到摸得着,打不过了还能跑。可瘟疫来了,你跑都跑不掉,摸不着看不到!
所以,君主面对这样的情况时,狠辣果决是必须的。总不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吧!
说话间,一座五层高,人来人往的酒楼出现在路旁,大河宴到了!
早早过来订酒席的鲁大安和大河宴的马老板,恭敬地迎在酒楼门口。先前这个鲁胖子和马老板说,知县何大人可能会来此用餐,马老板还不相信呢!这会见到何足道的真身,立马小跑着,上前给何县令见礼。何县令此时一身便装,见到马老板要行大礼,立马摆手道:
“马老板不必如此,我虽为县令,但我现在是微服出行,见礼就免了!这三位大侠因救了小侯爷,此时正风光无二,马老板倒是应该结识一下才好!”
“这位是靠山屯的孙家主孙得胜,这场酒宴,就是他为感谢众乡亲而摆的!”
马老板一抱拳:“早就听闻靠山屯的孙家主教子有方,仗义豪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孙得胜一见这马老板身着长袍,眉分八彩,鼻直口方,一对鸟眼滴溜溜乱转,一副巨商大贾模样,就知道对方不简单,连忙抱拳还礼:
“马掌柜客气了!鄙人山野村夫一个,若非得到一些小候爷的赏赐,和县令大人的器重,象大河宴这般名闻天下的酒庄,估计是没有资格踏足的!”
“这后边的都是我靠山屯的乡亲,还有沙河镇的村民,大多数也是头一次叩扰贵宝地,失礼之处还望马老板海涵!”
“哪里,哪里!孙家主一看就是一副英雄模样!今日鸿图一展,前途不可限量,恐怕小弟将来,还得仰仗大哥您多多提携一二才好!”
这马老板也是人精,一眼就看到了有如半截黑塔般的焦老二,
“不知这位英雄是……”
“这位大侠姓焦,是孙家主的表弟,一柄方天画戟在手,有万夫不挡之勇!”
何知县赶忙介绍。
“久仰焦大侠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尊颜,真乃三生有幸!”
马老板赶紧抱拳施礼。
焦老二一愣,满腹狐疑。他蛰伏万年不出,满打满算才出道几天,难道就这么出名了么?当下来不及细想,也学着孙得胜的模样一抱拳:
“鄙人山野粗人一个,让马掌柜见笑了!”
“马掌柜,我都饿得头晕眼花了,你还在这儿扯东扯西,不让我们进去,是何道理?”
“我和云中鹤云道长你都认识,自也不必劳县令大人介绍了,咱们到里边边吃边谈如何?”
此时,血染山河十万里站了出来,指着马掌柜的鼻子笑骂道。
“好你个石朗中,平日里装成一副悲天悯人慈祥郎中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血染山河的万人屠!”
“你把我等骗得好苦,还好老夫向来谨言慎行,要不然哪天脑袋搬了家,都不知道是你石朗中出的手!”
“不行!”
“你这卑鄙无耻的家伙,今天必须得先自罚三杯酒,否则你绝对出不去大河宴!”
马老板上前左手一伸,攥住石万里的手腕,右手一把拉住云中鹤,哄笑声中走进了大河宴!
“马老板,让我自罚三杯也不是不行,把你藏在地窖里的“青竹醉”拿出来,甭说自罚三碗,就是自罚三坛都不在话下!”
宾主落座后,石万里的一句话,让刚刚落座的马老板大吃一惊,火烧屁股般地跳了起来,
“好你个石万里,连我家地窖的秘密所在,你都一清二楚,你……你……是不是经常光顾我的酒窖哇?”
“喂,马老板,这可不怪我呀!谁让你家的酒名满天下呢!我也不是经常光顾你家的酒窖,只是偶尔嘴馋了,才去那么一两遭。再说我也不是白吃你的好酒,我不是都给过钱了吗?”
石万里面对着脸红脖子粗的马老板,并不在意,依旧一副嘻皮笑脸,
“你什么你,马老板我可告诉你,能坐这一桌的客人,没有一个不是大佬!今天你不拿出点诚意出来,我们就赖到这儿不走了,你还得好吃好喝好招待!”
马老板面色犯苦,似是吃了一百朵黄莲;面部肌肉抽搐,似是被火烧油煎,气得用颤抖的手,指着石万里:
“你……你……”
“……你这石胖子!”
马老板又看向哄堂大笑的一桌子贵客,立马又恢复常态,拱手赔罪道:
“这次我马老三,被石朗中捏住了七寸,我认栽让众位见笑了!”
“这样也好,所谓宝剑赠壮士,美酒配佳人,我这就去将,我大河宴最好的美酒青竹醉取来,今日我与众英雄痛饮,咱们不醉不归!”
“既然有天下英雄在此相会,有这等美酒佳酿可以痛饮,在下也来讨一杯酒吃,如何?”
话音未落,只听得楼梯登登登一阵巨响,门帘一跳挤进来一个头戴亮银盔,身披烂银甲,头骨峥嵘,腰悬熟铜宝锏的大汉。
何足道一见来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暗道:
“他怎么会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