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允愉小气。
而是接连两次被苏氏和允晴有爱的一面刺激到，她实在是不想。
因此，允寒和她还差点闹了别扭。
她不是那个哭着要爹爹娘亲的小女娃了。
她的童年，被允宵鸿她们照顾得无微不至，充满爱意。
“祖父是想让阿愉坐哪里呢？”
允愉又问了一遍，她的表情自然，似乎无所谓。
今日除夕，只要允宵鸿说，她都会照做。
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
允宵鸿笑了笑，暗骂允愉机灵鬼，由他开口定下允愉的位置，谁都不会有意见：“就跟往常一样，阿愉坐阿寒旁边吧。”
允宵鸿话音一落，众人各自落座。
位置分布又变成允愉允寒允止这些小辈一边，允苍仁苏氏这些长辈一边。
允愉的唇角悄悄往上走了走，她才坐下，便又听允宵鸿开口。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今晚除夕夜，也不拘着你们，用了膳，该玩的玩，该逛的逛。”
“只一点，子时前都要回府守岁。”
“好了，用膳吧。”
大家齐刷刷地回了句：好。
允家人吃饭，主打的就是热闹，随意交谈不会被当作失礼。
“祖父，我可以尝一口吗？”
允愉在桌底下扯了扯允宵鸿的衣袖，右手伸出白皙的食指指了指那两壶酒，小小声问道。
允宵鸿没回答她，长臂一伸就把其中一个酒壶拿了过来，然后又亲自为允愉倒了半杯：“晚点还和你哥哥们出去玩儿，浅尝即止。”
允愉还未开口说话，苏氏却犹豫着开了口：“阿愉，祖父是长辈，该是你侍奉长辈，怎么能让长辈服侍你呢？”
她的声音温柔，语调有些慢，该是那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才是。
落在允愉耳中，硬是让她觉得刺耳极了。
“母亲…”
“老夫都没意见，苏氏你有什么意见？”
允愉才说了两个字，允宵鸿便干脆了当替她回了话。
允愉只觉得允宵鸿，霸气！
允宵鸿看着猪一般的苏氏，气不打一处来，见她还一脸慈爱地凝视着允寒，似乎想让允寒开口为她说句话。
允寒直接移开了视线，夹了块清炒虾仁到允愉的碗中：“先吃点东西垫垫再喝，不然待会儿出去玩闹肚子疼了，哥哥我可不帮你找那个。”
茅房不合适在用膳的时候说，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用了“那个”来替代，可大家都听懂了。
脸上有一瞬间像“吃了屎”一样的神情闪过。
“哥哥不害燥，用膳的时候说这些。”允愉眉眼弯弯的，唇角也是翘得老高。
众人都纷纷忽视掉苏氏说的话。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用膳的，有什么问题？
你要是觉得规矩不好，你私底下说不行？
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允愉下不来台？
尽管苏氏是长辈，对他们几个小辈也是关爱的，但比不上允愉是他们兄弟们一点一点带大的，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就连允止，都默默地低下头用膳，没有开口替苏氏说话，也没有劝允宵鸿别生气。
在这方面，他们出奇的一致。
最后还是允愉的二婶陈氏出来缓和气氛：“大嫂试试这莲子百合汤，我记得大嫂喜素。”
苏氏闻言苦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弟妹还记得。”
允苍仁不知道为何自家的女儿会变成这样，他常年在外，疏于管教是他不对，可允寒不是也规规矩矩的吗。
他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爱妻被众人疏忽冷落，他放下筷子，轻咳了一声，话才刚到嘴边，大腿就被人掐了一下。
他差点惊呼出声，这力度，恐怕他的大腿要淤青一大片。
他顺着痛源寻过去，抬眸就对上了允宵鸿准备喷火的双眼。
允宵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要是敢说阿愉一句话，老子让你明天下不来床，送你一个完整的除夕夜。”
允宵鸿说到做到，他们那一辈，不听话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身体力行才是真理。
“祖父，吃鱼。”
允宵鸿的碗中多了一块白嫩的鱼肉，允愉甜甜地扬起笑容：“我记得祖父爱吃。”
“哈哈，还是阿愉最有我心。”
允宵鸿将变脸演绎得淋漓尽致，上一秒还在威胁着允苍仁，下一秒就对着允愉夹起了嗓子，生怕吓到她。
整个晚膳下来，其乐融融的，气氛轻松活跃。
唯有允苍仁和苏氏两人浑身不自在，不受待见。
两人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莫名其妙地吃了一顿味同嚼蜡的晚膳。
一直到兄妹几人同众人道别，要出门去感受除夕夜的热闹，苏氏才开了口，对着允寒嘱咐道：“要照顾好你妹妹。”
“是，母亲。”
这次允寒应了她，没让她下不来台。
苏氏的脸色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陈氏吩咐小厮和侍女将正堂收拾了一遍，又重新上了茶水和暖笼，便让人都出去，她知道父亲定是有话要说。
为了照顾允苍仁和苏氏的面子，她便自作主张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都下去歇会儿，晚点公子小姐们回来再来通报。”
堂外的爆竹声断断续续的，始终不停，忽远忽近，声响忽大忽小，夹杂着各种小孩子兴奋的叫声。
今夜，全城都陷入一阵烟火气当中。
稍晚些，还有篝火晚会。
允愉要回听风小筑换出门的衣裙，允寒四兄弟就在院中候着：“快去换吧，哥哥在这等。”
“哥哥等阿愉一会儿，很快的。”
允愉也着急出门凑热闹，还好衣裙紫衣已经提前准备好。
她一迈入房门，就开始解身上的衣裙，有种急不可耐的意味。
蓝衣见状立即“啪”一下就把门关上，就算是小姐的兄长们，这种时候也是不能看的。
要看都是小姐的未婚夫，公子才可以看。
紫衣连忙捧着衣裙上前，蓝衣关好门后回头过来，开始拆允愉头上被风吹乱了的发髻。
两人分工合作，手脚极快。
蓝衣还在允愉准备打开房门前，给她点了点口脂。
允愉这销魂又带着清纯的模样，直接把两人迷得七荤八素，不要不要的。
蓝衣心想，今夜公子看见小姐，肯定要给她加鸡腿！！
她要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