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孩子開心地吃著野菜配的白麵疙瘩，那和牲口吃草有啥分別？
想到這裡，梁爺忍不住歎了口氣。
“唉！”
苗鐵花扭頭問了句：“當家的，有啥煩心事？”
梁爺搖了搖頭：“煩心事倒是沒有，就是覺地你和孩子跟著我遭罪，挺對不起你們……”
聽了這句話，苗鐵花眼淚嘩嘩地流，把孩子心疼壞了。
“媽，你怎麼啦？”
“不要哭了媽……”
苗鐵花擦了擦眼淚，繼續給孩子餵飯。
“當家的，現在這個世界，能吃飽飯，有個住的地方不比啥都強？你說對不起我們，那有些人連吃的都沒呢，你看那村外面，哪年不得在路上餓死幾十個？”
晚上睡覺的時候，梁爺小心翼翼地將衣服掛了起來。
躺在炕上，有一些不太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以往不曾有過，關鍵是，旁邊的媳婦身上的汗液味道那個大……
“媳婦，我給你打桶水，你洗洗澡吧！”
“哼！你個陳世美……”
另一邊，范仁又開始嚷嚷了。
“老闆，後院連個煤油燈都沒。”
郝人：“我這不也沒有煤油燈，不急，明天等史密斯來了問問他那裡有沒有。”
第二天一大早，史密斯帶著傑克騎著幾匹阿拉伯馬來到了村裡。
幾人拿著馬扎在台階上坐下聊天，坐不慣那個椅子。
“郝人，我看你這裡有不少人拉煤，多少錢一噸？”
郝人：“你要？”
史密斯：“營地裡很缺煤！”
郝人：“有多缺？”
史密斯：“每天做飯拆本地人的房子……”
郝人：哦嚯！怪不得大家都說你們英國人壞呢！
“你們英國不是號稱世界第一強國？怎麼連個煤炭都沒？”
“哈哈哈！”說起這事史密斯忍不住哈哈大笑：“來的人太多，一開始也沒啥計劃，拉煤的船有是有，但是被几個問題限制住了，1，不知道在這裡打多久，拉地多了浪費；2，由於沒有一個統一的計劃，運輸船全都堆積在了港口；3，鐵路全被破壞，附近的人能跑的全跑啦，剩下的人說啥也不跟我們合作，主要是在驢幫總部殺地太狠，每次把人拉出去都以為是槍決，所以死活不幫忙，沒辦法，我們這些外來人必須得吃飯，所以就到處拆房子，你們不幫忙，我們就拆房子。”
郝人：哦嚯！你們還挺有理！
“那你想要多少煤炭？”
史密斯想了想說：“咱們先談條件，跟你談了，然後我再去找軍需處談。”
郝人：“行！那你要多少？”
史密斯：“一百五十噸，拉到軍營裡十兩一噸，咋樣？”
一千五百兩！這個生意可以做。
郝人：“行，這個方案可以。”
史密斯：“等會兒，這裡我要澄清一點，到時候你得給寫個字據，上面寫上11兩一噸。”
郝人對此非常熟悉。
“懂得懂得，對了，你那裡有沒有手紙燈油啥的，這邊急缺。”
“急缺？”史密斯眼前一亮：“燈油營地裡有不少，特別是美國營地裡有不少，好多人倒賣都沒地方賣，主要是語言不通，也沒人敢和他們做生意，這要是在平時，你都進不去這個圈子。”
“是嗎？”郝人有些心動，佔便宜的機會又到了：“走，去看看！”
史密斯：“不急，先去營地裡和軍需官談談。”
營地。
史密斯微笑著對菲利普說：“郝人，自己人，在附近挖煤的，咱們營地不是缺煤嗎？願意11兩銀子一噸的價格賣給咱們。”
菲利普聽了史密斯的方案，大為興奮。
“這個方案好，解決了咱們的用煤問題，也緩和了與本地人的矛盾，不過，到時候你們得開個條子，上面寫上12兩一噸。”
郝人：“……好，不過，菲利普先生，這軍營和我們那裡怎麼結賬？”
菲利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要錢，都存進銀行了，現在軍營裡對錢非常敏感，你看要不這樣，我們用槍支彈藥抵債。”
郝人不願意。
“這槍支彈藥不能吃不能喝要來做什麼？造反嗎？”
菲利普拍了拍桌子，不高興地說：“在我們軍營就得守我們的規矩，你要是不賣，那就是欺詐，城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咔嚓咔嚓！”
其實，和軍營搭上關係那就和接了政府工程一樣，賺錢是肯定的，郝人是剛剛進這一行，還沒有吃到肉，所以覺地不滿意，換成別人，貸款墊資都要干！
英國軍官說話比官府大爺還豪橫，郝人生怕真把他拉出去咔嚓咔嚓，沒敢繼續說啥，只能看向史密斯。
史密斯：你看我做什麼，我也沒辦法。
“嗯哼！”史密斯清了清嗓子：“咱們這邊一時半會也沒法離開，郝人又懂英語，以後合作的時間長著呢，要不這樣吧，槍支彈藥便宜點，咱們大不列顛又不差這點錢，別讓人小看了咱們。”
郝人估計這是目前最好的條件，趕緊點了點頭。
“對對對！這樣我也能賺點。”
菲利普：“嗯，這樣吧，300噸煤炭300支槍外加三千發子彈。”
其實這件事郝人還是賺的，就英國人提供的槍，比驢幫買的還先進，關鍵是便宜，從外面進口雙倍，至少相當於還送了三千發子彈。
郝人哪敢要，這要是被朝廷發現了，豈不是要扣一個造反的帽子？
“不不不，槍就不要了，只要子彈就行啦！”
菲利普：“那就100000發子彈。”
還多賺了一千多兩。
倉庫裡，幾個士兵將一大堆槍支裝上車。
郝人心驚膽戰地對史密斯說：“這點東西被朝廷發現就只能上梁山造反啦！”
史密斯安慰他說：“怕啥，經過這一次大戰誰還把朝廷放在心上？儘管作，大不了跑英國去。”
郝人：哦嚯！你說的可輕鬆，到時候跑的又不是你！
幫英國軍隊推煤炭的驢人戰戰兢兢，再也沒了之前的熱火朝天，看守他們的英國兵稍微咳嗽一聲，其中幾個驢人必然吓地癱軟在地。
史密斯指了指那些哆哆嗦嗦卸煤的驢人對郝人說：“你們這裡的人膽子也太小了吧？”
郝人歎了口氣。
“吃不飽飯，加上領頭的也不硬氣，怎麼能硬的起來？現在的驢人，既吃不飽飯，也沒有尊嚴……”
對此，史密斯有些嫌棄地說：“像你們驢人遇到這種事就是活該，你們不斗怎麼能有尊嚴？我聽說過你們驢人一句話，叫槍打出頭鳥，都等著別人給機會吧，誰也別站出來斗，到時候我們英國把你們驢幫一口氣滅了，出頭鳥？連活著都是奢望！不對，你們不能死，你們還得給我們英國幹活！”
話糙理不糙。
下午三點多，拉完煤炭，史密斯帶著郝人到城裡逛該。
城裡面，洋人橫行霸道，特別是日本兵，端著雪亮的刺刀對著路過的驢人做出捅刺的動作，每次都會把人吓地落荒而逃要麼吓地連路都走不了，引地周圍的日本兵哈哈大笑。
然而……
史密斯帶著郝人路過的時候，檢查站的日本兵趕緊點頭哈腰，深刻詮釋了什麼叫欺軟怕硬。
路過一個胡同的時候，裡面傳來女人的叫喊聲。
“救命啊！救命啊！”
“有戲！”
郝人沒敢吱聲……
“住手！”
旁邊一聲大喝，史密斯和郝人停下腳步扭頭一看，一個身高一米八几，穿著一身歐洲普通服飾蒙面的大驢正怒氣沖沖地指著裡面作惡的牲口：“放開那個女人！”
幾個在旁邊看戲的日本兵抄起槍對著他哇啦哇啦地一噸罵，手裡的刺刀不斷做突刺動作，在他們看來，這種動作足以嚇跑每一個驢幫人。
然而，這個大驢明顯練過，一個日本兵朝他突刺的時候，立即閃到一邊，卸下刺刀乾淨利落地將其中一個抹了脖子，隨後在日本兵中間閃轉騰挪幾下幹掉這群日本兵，還在地上發洩的日本軍官剛起身，就他抓住雞兒輕輕一劃……
“啊！！！”
史密斯和郝人捂住臉，這也太可怕了吧！
地上的女人穿上衣服對著大驢鞠了個躬：“謝謝大俠！”
說完轉身就想走。
然而，大驢出人意料地抓住她的頭髮朝脖子上那麼一抹……
噗呲！
女人不明白，為何這個大驢救了她又要殺了她。
大驢望著地上的女人尸體，冷冷地說：“你已經髒了……”
大驢這身手把郝人吓地不輕，這要是近身，豈不是一下的事？
正在這時，附近聽到動靜的日本兵成群結隊地往這邊跑。
大驢這麼一使勁，輕鬆跳到墻上，在屋頂上跳躍如履平地，把作戰經驗豐富的史密斯看呆了。
望著其蜻蜓點水的飄逸動作，郝人不禁叫出了聲：“輕功！”
史密斯有些感慨地對郝人說：“你知道為什麼要留下這個軍官的性命嗎？”
郝人搖了搖頭。
史密斯：“那是因為他不想牽連別人。”
郝人恍然大悟。
兩人邊走邊聊。
“這個人還挺有情有義，你說他是不是一個行走江湖的俠客？”
“俠客？這是什麼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