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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费尽心思 寻找恩人

    他们到了艾通甫的家乡,四处打听,见人就问,可惜都不知道艾通甫的下落。

    艾通甫的一家邻居只告诉他“听我父亲说过,至正癸巳七月十八日早晨,艾通甫回来看娘,见娘被人杀死,号啕大哭。

    我父亲赶快跑过去,叫他逃命,艾通甫想把娘下葬再走。我父亲急了,推着他往外走,叫他不要再回来了。他娘是我父亲帮他安葬的。

    从此艾通甫一去杳无音信,也不知往了哪里?”用德问“杀艾通甫娘的是谁?”

    邻居回答说“听父亲说,是贾四贾五两个恶棍。”

    用德父子恨得咬牙切齿,骂曰“这两个恶魔死有余辜!”

    用德对这个邻居说“兄弟!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艾通甫娘的坟,行吗?”邻居愉快地说“行!”

    他们一行三人来到艾通甫娘的坟前,用德父子焚香点烛、烧纸钱、燃鞭炮,在坟前大拜四拜,然后泪流满面哭说“娘啊!艾通甫是我的恩人,恩人的娘就是我的娘。娘啊!是我樊家连累了您娘儿俩,我对不起您们哟!

    今后我一定每年来看望娘,还望娘保佑恩人艾通甫平安无事啊!”

    邻居听后大为感动说“你们樊家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仁义之家。此坟由我无偿看管,你们就放心吧!”

    用德父子起身拜谢邻居,又继续到其它地方打听寻找,可是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一个艾通甫啊!他们只能怀着一颗报恩未成的失落之心回到家里。

    用德回到家后,心中不悦。因他做的两件事都很不成功,他觉得自己无用,何日才能振兴樊氏?伯坚兄弟天天想哄父亲开心,但父亲总是开心不起来。

    有一天,伯坚对父亲说“爸!我写了点东西,你看看?”用德接过来看,看后十分高兴说“我儿的文才大有进步,可喜!可喜!”

    原来这是一份诉状,状告四十八所佃户杀人放火,抢劫霸占田产,请求官府公正判决的起诉状。伯坚写道

    起诉状

    原告人:樊用德,男,江西南昌府仁乡六十四州人。

    被告人:贾三,贾四,贾五等四十八家佃户。

    诉讼请求:1,将杀人者偿命。

    2,抢劫放火者治罪。

    3,霸占田产者无偿归还,并赔偿十六年租金。

    事实和理由;

    元朝末年,朝廷腐败,民不聊生,烽烟四起,盗贼猖狂。

    至正癸巳,七月十七,四十八家佃户,假冒红巾,贾三为首,冲进樊家,杀人抢刼,放火烧房,无恶不做。

    可怜樊家,四十多人,只剩下我一人,蒙艾通甫,舍命相救,又蒙汤那二恩人收养,得以活命。

    后这些人又霸占我家田产达十六年,至今未还。其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今大明建立,太祖登位,四海归服,全国安定,我才敢状告恶人。

    恳望官府主持公道,特状告于江西南昌府。

    宁州画桥樊用德呈

    附证人证言五份

    伯坚说“父亲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用德说“没有啦,你明天就把状子送上去吧!”

    伯坚说“遵父命。”(

    伯坚去南昌府送状子的第二天早晨,用德很早起床,打开大门,吓了一跳。

    只见地场上黑压压站了几十人,而且背负荆条,还有几十担谷粮堆在一边,见用德出来一齐跪下说“樊老爷饶命,请樊老爷赦罪。”

    原来这是四十八家佃户的大部分,他们来负荆请罪,求得樊家的宽恕。

    用德站在大门口,思考良久,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父母被杀的情景,樊家大屋被烧的情景,自已躲在程公塘涵管里被吓昏的情景,樊家的几十条人命等等这一切,该不该宽恕他们呢?

    如果在十几年前,他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们,为父母报仇,为伯叔兄弟报仇。

    但是現在的用德已不是少年時的用德,他已经由一个少者磨炼成了一个智者,再由一个智者历炼成了一个仁者。

    仁者爱人,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用德脸上慢慢現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他说“乡亲们呀!别这样,有话进屋里说。”

    用德一一把他们扶起,请进屋来。这伙人诚惶诚恐地坐下,为首者施成可说“樊老爷啊!我们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本来没有脸面求您宽恕。

    只是我们家有老小,无人照顾,还请老爷能够谅解。我们霸占您家的田产,种了十六年,现无条件归还。这十六年我们照样付租金。

    今天带来了一部分,余下的再分两次付清。恳望老爷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用德说“不瞒大家说,我确实已向官府送了状子,本想由官府来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

    但今天你们有如此态度,我可以再考虑考虑,今天就不回答你们。好吗?”

    众人连连点头,然后告辞而去。送走这些佃户后,用德回到里屋,想征求妻子德英的意见。

    伯言追过来问“爸!杀父之仇不共载天,难道您忘了吗?”

    连小小年纪的伯镇也问“爸!您不是常教导我们,有仇不报非君子,有恩不报枉为人吗?”

    用德笑着说“孩子们呀!叫我怎么回答你们呢?正因为事关重大,我才没有立即答复他们,这不是特来和你们母亲商量吗。”

    德英说“不用和我商量,你是一家之主,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孩子们你们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