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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战廷尉署

    张翰三人在窦漪房的盛怒之下,被程不识带着送到了廷尉署。一路上程不识连叹不止,他身为战场的老兵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对打了胜仗的将军如此惩处。

    到了廷尉署,程不识他们也不废话:“太皇太后发话,令你们看管这三人,随后还会把丞相许昌和御史大夫庄青翟送来。”

    众人一听,全都骇然,那许昌和庄青翟可是太皇太后的红人,一人上前小心地问道:“程将军,那丞相大人和御史大人怎么安排?”

    程不识看着那人,不耐烦地说道:“这是你的事儿,太皇太后只说了要看管这三个人,至于其他的,本将军一概不知。告辞了。”

    那人望着程不识离去,转头看向张翰三人,他认识严助,知道就是他领头援救的东瓯,现在长安城都在传颂他的功劳。

    他自己很敬佩严助等人,但是上面有命令,也只好照办,叹了一口气,便把他们三人带了下去。

    严助看着狱卒离去,打量了一圈阴暗的牢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打了胜仗,为朝廷开疆拓土,可是现在被弹劾下狱,真是世态炎凉啊!”

    卫青则说道:“皇上他应该早就知道会有人弹劾我们,带我们去建章宫,也是为了保护我等,只是太皇太后传话,他不得不听啊。”

    严助心里清楚明白,就是他反驳了众多大臣,才使得皇上下定了出兵闽越的决心。被弹劾他早已料到,但是下狱是万万没想到。

    严助琢磨了一会说道:“看来皇上刚才前往东宫,也是得到了许昌二人的消息,才匆匆赶过去的。”说完两手一拍,高兴了起来。

    卫青说道:“刚才程不识将军唉声叹气了一路,说明军中是赞成皇上出兵东瓯的。”

    “对对对,进城的时候,百姓夹道欢迎的场面,正说明了汉朝需要胜利。”

    张翰见他们俩越扯越远,缓缓说道:“我说你们俩,都扯到哪里去了?”

    严助乐呵呵地说道:“张兄,那进城的场面真是令人荣誉感倍增啊!”

    卫青看了看周围说道:“严兄,如今身陷囹圄,还能如此高兴,真是令人佩服啊。”

    严助则不以为然,看张翰找了个草窝坐了下来,跟着也坐了下去,开始分析:“我们虽然被送到这廷尉署,但太皇太后并没有定罪,只是说了看管我们。”

    卫青盯着他表示不解,严助继续说道:“你想想,刚提到淮南王的事情,太皇太后就勃然大怒了吧?”

    卫青想了想,恍然大悟:“难怪提了淮南王咳咳,那事儿,他就发怒,是因为怕朝廷”

    严助给他比了个噤声,卫青会意,不再言语,看了看张翰,显然他和严助早已经猜到了此事。

    张翰缓缓说道:“太皇太后在等着皇上为我们求情呢。”

    严助若有所思:“如果皇上不去求情,那我们真要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看着卫青也如严助一般低头不语,张翰长笑一声:“连太皇太后都相信皇上一定会去找她,你们两个也要信皇上啊。”

    他们两人听了张翰的话,同时道:“原来是这样!”随后三人相互看了几眼,哈哈大笑。

    狱卒过来,砸了几下牢门,喝道:“你们老实点,都快死了,还笑那么大声。信不信现在就给你们上刑。”

    三人面露微笑,不再言语。

    不多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三人好奇,盯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定睛一看,正是许昌和庄青翟。

    他们三人相视看了看,很好奇:“他们俩可是太皇太后提拔的丞相和御史大夫,怎么和自己前后脚都来了这廷尉署?”

    走到他们的牢门前,那牢头说道:“就和他们关在一起。”

    许昌闻言,怒道:“老夫不屑与他们为伍,快找个干净的地方,让老夫歇息。”

    那牢头一听就不乐意了,“唉哟,我说你这个老东西,都到这儿了,还摆你那‘丞相’的架子?信不信小爷现在抽死你?”

    许昌身为丞相,又是太皇太后的红人,谁敢和他这样说话,登时大怒,喝道:“小子你敢这样称呼老夫?老夫要将你千刀万剐。”

    那牢头却毫不畏惧,反而撇着嘴说道:“哟哟哟,老东西,你还是先出去了再说吧。给我进去吧!”说完就把他推了进去,与张翰他们三人关在了一起。

    许昌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还要发作,被庄青翟拦下。

    严助看着许昌那副模样,对张翰和卫青道:“二位兄弟啊,我们一起打闽越,又一起在长乐宫接受问话,现在都到这廷尉署聚齐来了。”

    庄青翟二人脸色阴沉,似乎对这牢狱之灾也颇感无奈。

    张翰轻笑道:“看来,这丞相大人是被自己的队友给坑了呀?”

    卫青附和:“就是,一把年纪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知道啊?”

    说完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庄青翟铁着脸说道:“严助,别以为现在大家都在这廷尉署大牢,太皇太后只是一时糊涂,把我们关了进来,等他老人家消了气,就会把我们放出去的,到时候咱们再算今天的账。”

    严助不以为意,“哎呀,御史大人,不不不,现在不能叫御史大人了,应该同那牢头一样叫你‘老东西’,你刚才骂太皇太后糊涂,我要是把这个告诉皇上,你说他会怎么办?”

    许昌现在是要多后悔又多后悔,暗骂自己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废物,嘴上一点把门的都没有,奈何坐在了一条船上,只能上前解围:“严助,莫要逞口舌之快,你们不也是在这牢里,不得脱身吗?”

    卫青抢过话茬说道:“恐怕不能如二位大哦,是老东西,哈哈哈,我们很快就会被放出去了。”

    许昌二人气得不轻,黑着脸说道:“小兔崽子,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卫青经历了闽越战争,脾气见长,听到二人骂他,登时起身来到许昌二人身前。

    看着卫青冷冷的眼神,他二人不自觉地后退几步,许昌看着卫青逼近,脱口而出:“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卫青大怒,一拳打在了许昌面门,许昌倒地呻吟不止,场面一度陷入寂静。

    庄青翟慌忙上前搀扶许昌,被卫青揪着衣领,脚下一勾,送了出去,庄青翟无法稳住身子和许昌倒在了一起,呻吟不断,大骂不止。

    严助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出征前就是这两人极力反对出兵,回到长安又被他们弹劾,早已恨透了两人,但是要动手打这二人,他还是不敢。

    眼看卫青又要上手,严助看向张翰说道:“张兄,他二人乃是朝廷重臣,又是太皇太后的红人,若是卫青兄弟盛怒之下把俩打坏了,怕是不好交代。”

    张翰眯着眼微微点头,起身来到卫青身边,两人相视一笑,对着许昌二人开始拳脚伺候。

    严助见状,愣在当场,没想到张翰不是去劝说,而是去帮忙。

    听着许昌二人痛苦地呼号,严助心一横,也跟着加入了战团。

    牢房里顿时乱作一团,哀嚎声、拳脚相交声此起彼伏。

    声音刚传到狱卒那里时,那牢头还说:“上面交代了,不用管他们俩,只是一些皮肉之苦而已,又闹不出人命。”

    随着哀嚎声越来越大,他感觉不对劲了,赶紧吩咐人去禀告管事儿的,自己带着人冲到了牢房门前。

    看着三个加起来才五十多岁的人,把两个加起来年逾过百的老人,按在地上拳脚相加。

    他吓出来一身冷汗,急得大喊:“快,快开门,分开他们,别打出事了!”

    牢门被迅速打开,几个狱卒冲进去将双方拉开,再把许昌二人扶了起来一看,那牢头惊得一个趔趄:“哎哟喂,你看看,这头肿得像个猪头,眼睛也黑了,鼻子也歪了,啧啧啧,这牙也掉了,哎呀,真是太惨了啊。”

    许昌和庄青翟互相搀扶着,两人均想:“被三个崽子拳脚相加,已然受到不轻的物理攻击,现在被这牢头言语侮辱,又受到了巨大的魔法伤害。”心中羞愤难当,却又疼得无法反驳,只顾呻吟了起来。

    张翰三人也是一愣,这牢头的话一点也不顾及受害人,但看到许昌二人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心里不自主地升起一丝快意。

    这时慌慌忙忙地又跑来一人,看到这番场景更是惊掉了下巴。

    那牢头对那人抱拳行礼:“张大人,怎么就您一个人,廷尉大人呢?”

    那人回过神,清了清嗓子:“廷尉大人被皇上召进宫了,先把他们分开吧,将这三人关到里面去,和那五个人关在一起。”

    牢头应声称是,吩咐几人执行。自己则与张大人退出了牢房,边走边说:“大人,这三个人可是春公公亲自交代,要多关照的人啊。”

    张大人缓缓说道:“春公公代表的是皇上,另一方不仅是朝廷重臣,又是太皇太后的红人,现在把廷尉署夹在中间,不好办啊。”

    那牢头又道:“严助三人可是在闽越打了胜仗的将军,而那两个老家伙整天没事儿,就知道弹劾朝中大臣,把我们廷尉署害得已经够苦了。”

    张大人盯着牢头道:“唉,行啊你小子,这事你都能看得清楚,把皇上现在面临的问题都给说了出来。行,就凭这句话,日后也要多多照顾你。”

    牢头慌忙行礼,连声称谢:“小的郑万谢过张汤大人,我对您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张汤摆了摆手,赶紧制止了他,“行了行了,你小子就会贫嘴。”

    这时狱卒慌忙从牢里跑出来,面露惊恐:“大人,不好了,那三个人又和里面的囚犯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