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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大朝会

    张翰得到桑弘羊的提示,第二天来到皇宫,被春公公拦下:“陛下现在正在为闽越王的事情发愁呢,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啊。”

    刘彻见到张翰,心里一乐,“张翰,你不在你工坊里待着,跑到朕这里来干什么?”

    “陛下,臣想让您找一些墨家的传人,为工坊添砖加瓦啊。”

    “墨家的人都在给朕修陵呢,你要这些人干吗?”

    张翰心里想:“这研发蒸汽机的事情,怎么和你解释呢?”

    “陛下,臣想让墨家的传人在工坊里授课,现在工坊的人力不够,便想到了墨家的机关术。”

    “你倒是想得很美,只是眼下朕这里有个难题,关于闽越王去留的事情,你怎么看?”

    “臣以为,可以把闽越王放回去,把他的儿子余善留在长安作为质子。”

    “说说理由。”

    “陛下,闽越王反复无常,若不加以惩戒,那东瓯国已经选择并入大汉,他们会怎么看?”

    “继续说,别卖关子。”

    “诺!把闽越王放回去,以观后效。令连朝驻军闽越,待到东瓯之事处理完毕,才是讨论闽越王是杀是留的时候。”

    刘彻沉思片刻,说道:“也有人这么提过,丞相等人认为此举劳民伤财,就给驳了回去。”

    张翰笑道:“陛下,若不加严惩闽越,百越小国会认为我大汉软弱,随时可以侵犯,反正又不会受到惩罚。到时我汉军必会忙于应对,耗费的国力将远超驻军闽越。”

    刘彻沉思良久,缓缓点头:“这也是朕所忧虑之事。三日后的朝会,你也来参加,有什么想法全都说出来,朕自会帮你。”

    张翰心想:“靠!原来在这里等我呢。不过也好,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让这帮大臣讨论一番。”

    张翰点头说道:“陛下,那墨家弟子的事情呢?”

    “事关朕的陵寝进度,此事容朝会之后再说吧!”

    张翰心里暗骂:“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坏了。”

    张翰拜别了刘彻,回到工坊,卫青带着霍去病已经等候多时,霍去病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亚父,你去哪儿了?”

    张翰被霍去病叫了一声亚父,愣在了原地,卫青笑着说道:“我问了这孩子,他非常乐意,哭闹着要来见你。”

    张翰哈哈一笑:“去病乖,咱们去吃红烧肉。”说完抱起霍去病,去厨房吩咐做一桌好吃的。

    心想:“这可是自己的后半辈子,一定要照顾好了。”

    三人来到渭河边上,卫青说道:“贤弟,昨日陛下回宫就下令,让李广和程不识两位将军分别进驻南北军,又在军中抽调两万精兵,划给了虎贲军,让我训练骑兵作战。”

    张翰震惊,没想到刘彻动作如此之快,刚拿到军权便着手整顿军队。

    现在历史的进程已经加快,看来刘彻要有大动作了。

    张翰思索片刻,“这很正常,南北二军是长安的卫戍军,皇上肯定要在军队里安插自己的势力。”

    接着又道:“大哥率领的虎贲军才是对付匈奴的主力军团,可要加紧训练啊。”

    “兄弟说的是,两万虎贲军不是皇上的极限,是这工坊的极限,还要加紧打造军备才行啊!”

    张翰点头,如今没有动力机械的辅助,单靠人力确实很慢。

    刘彻虽然同意了张翰收霍去病为义子,但还是要让霍去病在宫中接受教导。

    吃了饭卫青就带着霍去病离开了。

    翌日,邓关前来禀报:“将军,我们的守卫人手不够,属下担心会有隐患。”

    张翰眼神一凝,深知守卫之事不容忽视,便问道:“还需多少人员?写成奏疏,我要交给皇上决定。”

    第三天早朝,张翰一早来到了皇宫,严助看见张翰便迎上前道:“张兄,你怎么也来了?”

    张翰笑着抱拳,“严大人,莫非在下来不了这朝会?”

    “张兄误会了,今天是讨论关于闽越王去留的问题,你也是参与之人,当然可以参加。”

    “严兄啊,你看那边有几个人,看我们俩的眼神怎么让我很不舒服啊。”

    严助顺着张翰的眼光看去,正是丞相许昌和御史大夫庄青翟,两人脸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现在看到张翰和严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敌意。

    严助则哈哈一笑,声音又大了几分:“张兄啊,你怎么不认识了,那可是咱们的手下败将啊。”

    众人听到严助的话语,纷纷看了过来,在场众人许多都在城外迎接过他们,自然认识。但是没几个人知道丞相和御史大夫被揍的事情,听闻严助的话语,现在已然猜到。

    许昌等人听闻严助故意找茬,脸色铁青,把头转向一旁。

    众人开始讨论:

    “严助大人在说谁啊?”

    “你没看丞相和御史大夫都板着脸吗?”

    “严助现在仗着皇上的恩宠,连丞相也不放在眼里了。”

    “丞相是太皇太后的丞相,又不是皇上的丞相。”

    时辰已到,众人纷纷进入未央宫前殿,这里是朝会的地方,也是皇上会见大臣们商讨国事的重要场所。

    进入殿内,文武官员分开两侧,席地而坐。

    张翰尴尬,自己临时来参加朝会,不知道该坐在哪里,也不知道是在殿内,还是在殿外。找了个角落坐下,这里刚好没人能注意到他。

    刘彻今天穿一袭黑色的龙袍,头戴冕旒冠,神情肃穆,踏入大殿,龙行虎步坐在了龙榻之上。

    张翰还是第一次见刘彻穿正装,现在被他强大的气场深深折服,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文武官员见刘彻落座,齐声朝拜。

    张翰没有见过这般场景,被吓了一跳,急忙跟着众人行礼。

    刘彻目光如炬,环视一周,声音洪亮地开口:“今日朝会,首要议题乃是闽越之事,众卿有何高见?”

    朝堂顿时安静下来,众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发言。

    许昌见没人领头发言,自己作为丞相,只能挺身而出,答道:“陛下,臣以为闽越之事,须先撤回驻军,令闽越王携子余善返回闽越安抚民心。”

    果然,有人颔首赞成,也有人犹豫不决,朝堂议论声起伏,刘彻咳了一声,示意众人安静。

    这时有人站了出来,顺着许昌的意思继续说道:“陛下,臣赞同丞相的观点,从闽越撤军,能彰显朝廷的宽容与仁德,也可使朝廷减少军费钱粮等诸项开支。”

    “臣不同意这种看法。”又有人站了出来,面色凝重,声音里带着坚定,“闽越之地反复无常,若放回闽越王,无疑是放虎归山。”

    许昌道:“这位大人,闽越国小民穷,守在那里的开支要大于赋税,只会给朝廷增加负担。”

    那人道:“那谁能保证闽越王返回闽越,他之后不会再反抗朝廷?”

    被这么反问一句,许昌二人语塞,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刘彻说道:“韩安国来了吗?出来说两句吧。”

    张翰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韩安国是刘彻早期的大臣,能文能武,在山东七国之乱时,协助梁王刘武誓死守城,刘武离世后,便托关系得以被刘彻赏识。

    被刘彻点名,韩安国赶忙起身走出,缓缓说道:“陛下,百越之地,当年高祖都不曾令其归顺,只是派遣使者游说,使其每年朝贡。如今闽越虽小,却牵动着整个百越之地的心。依臣之见,不如采取怀柔政策,使其心悦诚服,自然归顺。”

    刘彻说道:“韩爱卿所言的怀柔政策指的是什么啊?不要说那么多卖关子的话,直言便是。”

    “诺!臣以为,释放闽越王之子,令其为新的闽越王,返回闽越安抚人心,将其父留在长安作为人质,这样我汉军就可将驻军撤回。”

    严助起身,神色肃然,“陛下,臣不赞同韩大人的提议,余善是个狡猾之人,他若成为闽越王,恐怕会心生异志,不利于朝廷的统治。”

    刘彻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严助,你是平定闽越的参与者,你来说说具体情况吧。”

    严助朗声道:“陛下,此番闽越攻打东瓯,乃是闽越王受了太子郢唆使。余善为了得到太子的身份,在闽越兵败之际,受到些许挑拨就敢刺杀太子郢,后又故意把闽越王气得昏死过去。此人眼中无君无父,若是放回,必成大患。”

    严助语毕,朝堂陷入沉寂,他是闽越事件的参与者,说话分量很足,一时间无人反驳。

    但是作为仇人的许昌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许昌说道:“朝廷对于闽越之地的管理,缺少方法,臣以为还是让闽越自治为好。放回闽越王父子,让其治理闽越,既能减少朝廷开支,又能让闽越王父子感恩怀德,也可让百越之地感受朝廷的宽容。”

    仇人见面本是分外眼红,但严助看着许昌的脸上旧伤未愈,不由得微笑起来,“丞相大人,过度的宽容则可能导致放纵,若是百越纷纷效法,朝廷的威严将难以维持。届时,又要大举兴兵讨伐,这开支反而会大幅增加,丞相还须权衡利弊啊。”

    刘彻朗声道:“严助你作为参与者之一,说得很好,另外两位参与者,卫青在整顿军务,张翰来了吗?”

    众人闻言,左顾右盼,看不到张翰的身影,只听大店角落里传来一声:“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