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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四哥的意志

    正当皓乙太岁下达最后命令时,却被任文旭打断。

    “白胡,鬼头,还愣着干什么?”皓乙太岁生冷的口吻说道。

    “等等!”任文旭面无表情,“太岁殿下,你不就是想找人比武?我与你比试!”

    皓乙太岁换成盘坐的姿势,居高临下:“我倒是哪只虫子嗡嗡叫,原来是你。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的是拒绝。”

    “那我告诉你,我拒绝是不想为了他们而跟你比武。我答应是为了他。”任文旭眼神坚定地指了指吴大志,随后他又提出了三个要求。

    第一,因任文旭比武后大伤元气,为了公平起见,比斗需要延后;第二,比武地点选在覃海城郊外;第三,不管出现任何问题,都不能迫害城里任何一人。

    然而皓乙太岁哈哈大笑,随后怒目而视:“好大的胆子,敢跟本殿谈条件!你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他的声音如同恶龙发怒,震响天际。

    众人皆被吓得抱头乱窜。

    唯独任文旭镇定自若,甚至微笑道:“我相信你不会反对!”

    此话一出,众人皆被惊呆,愣在原地。

    “哎呀,让贤侄少说几句吧,搞不好我们都得陪葬!”庆府主一脸愁容,就差把害怕两字写在脸上。

    任城主则是看向任文旭,神情似信非信。

    然而任文旭和皓乙太岁对视足有三分钟。

    这份僵持最终在皓乙太岁的狂笑中打破,他连说三个好字:“想不到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内竟会有如此胆识过人的俊才!我给你十天时间休养,可别让我失望!”

    “三天!”任文旭胸有成竹道。

    “哦?你是说,三天?”

    “我不想大志等得太久。”

    皓乙太岁眯缝着眼,摸着下巴,表现出一副浓烈的兴趣感:“哼,叫什么名字?”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听好了,我叫任文旭!”

    “好!任文旭,三天后我定来找你!”说罢,皓乙太岁大笑着乘飞骑而去。

    两位鬼护使者怒视地面的人们几眼,也随之腾云而去。

    危机解除,所有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甚至一些人因双腿无力而瘫倒在地。

    他们又变了副恭敬的嘴脸,极力对任文旭说着各种好话,如同一只只善变的五色龙。

    任文旭的双眼疲感中略带空洞,他只是将吴大志扛起,淡然一句:“我带你回家。”

    这时人群中发出一个疑问:“六少,你是怎么断定太岁殿下同意的?”

    任文旭顿了顿,头也不回:“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抛下话便匆匆离去。

    留众人在风中疑惑。

    这时官台上响起任城主的声音,他表示危机解除,覃海城依旧非常安全,所有人可放心跟往常一样在本城生活。

    与此同时,南方地区的天空上三个身影快速闪过。

    “鬼老头,你看清楚是谁控制我的雷元素没?”白胡仍对刚才的紫雷事件耿耿于怀。

    鬼头面色严肃地摇摇头:“此人一定精通元素掌控,想不到这小小城里还藏着一等一的高手!”

    “你瞧那个武修二阶的小子怎样?”

    “有点门道!”

    两老者破天荒的聊了很多,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皓乙太岁望着辉阳,脸上爬起一丝邪笑:

    “如果他让我失望,那么这里将再无活口!”

    深夜。

    任府,小院落。

    些许破旧的屋子内仍发出亮光。

    房间内家具摆列整齐,一副宁静祥和的模样。

    四哥坐在轮椅上,伸出右手靠近床边的老人,轻轻拨开她的眼皮,仔细检查。

    稍许,他收回手,满意似地微微点头。忽然他的目光转向门外,身体也不自觉地催动轮椅兽朝门外移动。

    透过烛光,门外的光线暗淡。天空繁星点点,地上疏影摇曳,而小院的更深处,则是一片寂静和神秘。

    四哥却向黑暗的更深处靠近,穿过小竹林,直至不远处依稀出现一个身影。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对方身旁,伸出手停顿在空中少许时间,最后还是轻轻地拍了几下对方的手臂。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任文旭。

    任文旭沉默了三秒,后开始询问道:“四哥,我娘好了吗?”

    “喝了药后,五姨已经无碍。”四哥松了一口气,“只需休息一晚明日下午便可醒来。”

    “如此便好,这些天来,四哥辛苦!”任文旭转过身,情绪些许激动。

    “不是大事,倒是你”

    两人的对面赫然堆着一个坟包,坟包前伫立一块墓碑。透过斑驳光线,碑上依稀写着“吴大志”三个字。

    四哥没有说下去,静静等待任文旭的回复。

    “我打听了城内有关于吴大志的信息,他一出生就有先天脑疾,导致智力不高,说话结巴,三岁丧母,七岁丧夫,从此流浪生活,他倒也争气,在别人的欺辱中习得一身好功夫,可惜”

    任文旭连声叹了三次“吴大志”,继续说道,“我拒他千里之外,他却因我而死。于情于理,我都得接下这个比武。就算不为亲人的安全,也为他出一口恶气!”

    “你有把握吗?”

    “虽说今天第一次与皓乙太岁见面,但我可断定他擅长攻破人心,是个狡猾危险的对手!”任文旭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这种人只可智赢,不可靠蛮力。”

    “小六,我相信你!”此时四哥的眼里有光。

    任文旭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颗蓝色珠子,正是比武获胜所得的奖励之一,上古神元。

    突然四哥问道:“你手指怎么流血了?”

    任文旭低头细看,右手手指果真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此时正出了一点血液流至上古神元。

    “可能是立碑的时候不小心弄的。”他并不在意这个小伤,将上古神元埋在土里,“大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一切做完,任文旭站起身,长吁一口气。

    突然四哥的声音响起:“我想我该告诉你一件事。”

    任文旭转过身,些许疑惑,但没有问出口。

    夜色中的斑驳光点映在四哥的侧脸上,显露出他那富有心事的眼睛。

    “自从双腿残废,我以为这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度过颓唐的余生。”四哥渐渐吐露心声,“这些年我过得浑浑噩噩,就像一直睡不醒的梦。突然一道光照亮,让我看到了希望!”

    “那道光就是你,六弟!你的坚持和执着我都看在眼里。每次鼓励你的同时仿佛也在激励自己!”他将双手紧握裤缝,声音激动得越发颤抖。

    突然任文旭的眼神从疑惑渐渐转变为惊讶。

    此时四哥将双手抵在椅把上,竟颤颤巍巍地从轮椅兽上站起来!每一次的颤抖都代表着不屈的意志和尊严。

    突然他支撑不稳摔倒在地,然而第一时间并不是急忙着站起身,而是大喊着:“不要过来!”

    任文旭已经躬着身子,双手即将触碰四哥的身体,却硬是僵在那里。

    “坐在轮椅上是对我的耻辱!”四哥双手抵在地面,双腿颤抖得更加厉害,“我!宁可站着死,绝不坐着生!”

    强烈疼痛感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致使其额头挥汗如雨。

    一分钟五分钟一刻钟

    四哥屡爬屡摔,屡摔屡爬。

    任文旭静静地站着,手却已经握紧,他的眼里充斥着期盼。

    “我不认输!绝不认输!”四哥的怒吼并不强烈,但其内包含五年的心酸苦楚。

    在极其强大的毅力下,他最终站直身子,傲立在天地间!

    四哥双手举高,仰天大笑。

    此情此景,任文旭仿若又置身在那天喝毒的晚上,那从死亡逃生后的畅然大笑。他不禁与四哥相拥而笑:“四哥,你成功了!”

    小院深处回荡着两人的笑声,久久不息。

    然而在坟土堆里,那颗蓝色的上古神元突然闪过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