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穿越了?真特么扯淡。刘念君狐疑的看着他,没有做声。看着他把衣服换了一面,招在火边。
“你还溺水了,现在还有点发烧……对了,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那人伸手试了试刘念君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触感从头上传来,感觉有点舒服,但是刘念君此刻还是很抵触陌生人的触碰的。她缩了缩脖子,轻声说道:“我记得我在地铁上,然后好像是发生事故了,一把雨伞直接穿胸,醒过来就这样了。”刘念君看着那人,将一件衣服搓了搓,搭在她身上,说到“那你也不能把我脱光了啊,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哪儿来的女的?”他疑惑的看着刘念君,随后恍然大悟一般,眼睛睁的大大的,亮亮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之前是女的?那倒是在下唐突了。抱歉抱歉。”
“什么叫之前,我一直都是。”刘念君有点生气看着地上,她受不了长得好看的人这么看着她,说道:“你转过去,我要穿衣服了。”
“好,我转过去,你之前多大了嘛。还有你说的地铁是什么。”他背过身去,拨弄着火堆。
不要以为你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刘念君心里嘀咕着。她从来都是拒绝回答年纪的,而且十分双标。
“问女孩子年龄是不礼貌的。”刘念君嘟囔着:“反正上班好久了,你多大了?”
“我来的时候刚二十,现在在这边已经两年了。”那人似在回忆什么。
“哈哈哈,叫姐姐,我比你大。”适应了山洞里的光线后,刘念君仿佛也立马接受了现实。她摸索着衣服,暖烘烘的,确实是古人的衣服,好难穿,半天才找到另一只袖子。
“你你还没穿裤子的话给自己上点药吧,你‘下面’沾了水有点发炎了。给,药我放你左脚边石头上,敷上就可以了。”他说话突然结巴起来。
什么叫下面?他这个重音是怎么回事?刘念君顺势看下去。
怎么回事,这特喵的,刘念君脑袋嗡的一下,她怎么多了这么根丑玩意,又好像还少了点啥。
“能解释一下吗?”刘念君看着自己裆部有点慌乱。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穿到的这个人他刚好被阉了。”那人说话声略略打颤。
他是不是在憋笑,他肯定在嘲笑刘念君。
在刘念君还没来得及发作之前,他又说:“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地铁是什么。”
此时此刻还在震惊之中的刘念君思绪就这么被打乱了,哦不,她现在是头昏脑涨一头雾水,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是在重启中。但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地铁就是地铁啊,你们没通地铁吗?不是,你是哪个年代的老古董啊?”
“没听说过。我记得那天是1984年的暑假,我跟导师在罗布泊考古发掘。我们发现了一座汉代古墓。不过有个盗洞,我没听劝阻就先钻进去看了一眼,结果盗洞就塌了。”那人依旧背对着刘念君,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一件件解开,也招在边上烘烤着。火光印在他的肩上衬出了一个带金边的剪影。
刘念君偷偷的看着这幕有点出神,没有搭话。
“药擦的怎么样了,要帮忙吗?姐姐?”听刘念君不吱声,他偏头问了一句。
他这个不温不火的说话的调调真的好让人火大!
“流氓,还没好,别回头!”刘念君回过神来,慌张地抄起边上的药,一下子盖在结痂又裂开的伤口上。“嘶——你这是什么药啊?”斯哈斯哈的疼痛声,回荡开来,怪不得醒过来的时候下身也火辣辣的疼着。
“蒲公英,加了点血余。”他挠了挠头说道。
刘念君没听懂那是啥,但顺着话说道:“那,嘶——怪不得,斯哈——你不清楚地铁。地铁就是在地下跑的火车,有跨城和不跨城的,不过不跨城为主,以缓解地面车辆交通的压力的。我来的时候都2024年了。八十年代,那你连手机都没用过咯。啊——我受不了了。”刘念君眼里噙着泪水,弓着背蜷缩在地上,小声的哼唧着,这伤口是在太疼了。
“看来你那个时候车很多了啊,那手机到底是啥。不对,你这跟我差了快半个世纪啊,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叫爷爷。”他好像很感兴趣这个话题,还不忘打趣刘念君。
“爷爷你个老登!手机,手机就是、就是大哥大,大哥大你要还不知道的话,就、就是一种可以移动的电话,可以、揣、兜、里,想什么时候跟人联系,只要那人手里有,基本都能联系上。还可以打视频电话,就是能在电话里看到对面人,直接面对面的聊天。到处都有铁路机场。全国任何地方,坐几个小时飞机就飞到了,坐火车会慢一些。”刘念君几乎是哆哆嗦嗦的说完,嘴里大口喘着粗气。
“感觉好点了么。”他的语气又平静了下来,听起来很温柔,很舒服。
“好,好不了一点。不过,我,我弄完了。”刘念君龇牙咧嘴的说着。
他将刘念君丢在一边的半湿的袍子拿过去烘干,又扯来一条披风,俯身盖在了刘念君的身上,裹了裹。继而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呢喃道:“还在发烧啊,等天亮得赶快进城才行。”
衣服上有淡淡的香味,像山崖边的雪松,冷冽又绵长。
“喏,凑合吃点吧。”什么东西凑到了刘念君的嘴边。她懒得动,就张嘴接了。一坨硬撅撅的什么玩意,好像还混合着沙子,有点硌牙。“可,可真难吃。”刘念君喃喃道,眼睛里还噙着泪水。
“有的吃就不错了。之前的事儿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他又问。
“没,咳咳咳……”刘念君一下子就给呛到了,下意识想爬起来,又扯的身下一阵疼,一口气接不上来,眼看就要呛死了。
那人慌忙把刘念君扶起来,一下一下的拍着后背说道:“慢点,没人跟你抢。”
刘念君才不是因为怕他抢才呛到的好吧。刘念君喝了点那人递过来的水,那人则继续给她顺着气。
夜深了,我吃了点东西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在野外吧,周边愈发的冷了。刘念君哆哆嗦嗦蜷缩成一团,手脚冰凉。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盖在了身上,有个暖和和的东西过来贴在了她的背上,很是舒服。刘念君安心的又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的,她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你那个时代真好。”
刘念君的过去,不过是一个穷逼社畜。
然而,刘念君所讨厌的现代,竟是那个人期待又羡慕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