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秦翰脸都白了。
为了搞定这一万万两，他四处集资，汴京的权贵们全都被他借了个遍。
大梁的权贵可不是一般人，他们要么是世袭的皇恩，要么就是皇亲国戚。
即便秦翰在大梁朝堂只手遮天，此刻也被吓得两股颤颤。
一下把这帮人得罪了个遍，别说自己是什么权相，就是官家也扛不住啊！
“诸位！诸位！莫慌，莫慌！”
秦翰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方才本相说了，这蒸馏酒汴京卖不上价格，可以卖给大汉、卖给大周”
“老贼，还卖给大汉，大周，你当他们都是傻子？！本王在大汉的故旧来信了，大汉也有蒸馏酒。”
“大周也有了，价格也便宜，就五两银子一坛！”
“其他国家也有了，便宜的要命，老贼，给本王说，本王的损失，你怎么赔！”
轰隆隆！
秦翰脸上瞬间无色全无，一脸呆滞。
不光汴京销不动，就连其他国家也全都销不动了，仅仅一夜之间，蒸馏酒从贵族享乐的奢侈品，走入千家万户。
他们倾家荡产购买的蒸馏酒，眨眼间变得一文不值！
在场众人皆是一阵眩晕！
平均下来，每个人都出了大几十万两，如此一来，裤衩都要亏没了！
完了！彻底完了！
噗！
秦翰脸色一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昏死过去。
“老贼，你岂敢装晕！”
“别说晕了，就是死，你都得把我家的钱还来！”
“咱们去禀告官家，让官家给我们做主！”
秦翰哪里是装晕，他是真的晕了，那可是一万万两白银啊，他这半辈子的积蓄全都搭进去了，赔地血本无归。
除了相府没卖之外，其他的能卖的全都卖了，他秦翰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直到深夜，秦翰这才幽幽醒来，秦南见状连忙凑上前，“父亲，您没事吧？”
秦翰如丧考妣，眼眶都红了,“萧衍！萧衍这厮害我！害我啊！此人心机生沉，手段毒辣！该死，该死！”
秦翰捶胸顿足，可现在也无济于事。
“爹，官家差人来信了，说是让你醒了之后入宫去”秦南颤声道。
他感觉自己当二世祖的日子到头了。
“官家官家”
秦翰浑身狂颤，他还拿了国库的两千万两，完了，完了！
就算赵构再信任他，此事他也得负责到底。
“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秦翰哭天抢地。
嗖！
就在这时，一根箭矢射进了房间中，擦着秦翰的头皮而过，咚的一声，稳稳定在墙上。
在那箭头上还绑着一张纸。
秦翰不明所以，还是将箭取下，打开一看，上面是一行字：秦相生路在剑柄之中。
“爹，这什么意思？”
“剑柄”
秦翰何其聪明的一个人，顿时明白过来，“从大庆回来之前，萧衍送给杨国忠一把剑，难道”
“父亲，三思啊！”秦南连忙道，“萧衍此人深不可测，咱们不是对手啊！万一又是毒计呢？！”
秦翰苦笑不已，“而今为父还又得选吗？若不招人背锅，官家会放过为父，那朝中的权贵会放过为父？”
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秦翰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也是踩在累累白骨上走出来的。
既然一定有人要死，那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杨国忠呢？
反正，他和杨国忠一直不对付。
“走，进宫去见官家！”
秦翰下定决心，他知道萧衍想干什么，更加清楚这就是萧衍的毒计。
无非是让他搅乱朝堂，可他现在还有的选吗？
没得选！
杨国忠不背锅，他秦翰必死无疑！
在什么国家前途面前，自己的性命才是第一位啊！
秦翰不敢耽搁，连夜去见赵构，“微臣参见官家，官家”
“秦翰！”
赵构一声怒吼，“朕如此信任你，让你拿着我大梁一年的岁入去购买蒸馏酒，这就是你给朕的回报？！”
“一万万两白银，此刻变成了五十万两！这个窟窿怎么补？！”
自秦翰要回了东林郡二十城之后，赵构便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建设，原本国库就捉襟见肘。
此刻好了，捉襟见肘的日子过去了。
国库直接空了！
秦翰悚然一惊，一股寒意直达天灵，差点一个没忍住再次昏死过去。
而今的他没得选，只能甩锅保命！
“官家息怒，微臣有罪，微臣死罪，其实早在微臣去大庆的时候，微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很不对劲，微臣当时就决定打道回府”
秦翰悄悄抬起头观察赵构的情绪，而后继续说道：“可是架不住杨将军的劝说，他说既然来了大庆，就能失信于人，无论萧衍有何种手段，我等仔细检查就是。”
“杨国忠？”
赵构眯起眼，万分意外。
离开汴京之前，杨国忠可是头一个反对购买蒸馏酒挣钱，怎么去了大庆就变了呢？
“官家，微臣也意外啊，不过，杨将军这般稳重，又忠君爱国，臣自然相信他，于是，便正常和萧衍交易，谁料却出了这么一件事，萧衍那厮居然各国倾销，让我大梁血本无归。”
秦翰提起此事，咬牙切齿。
赵构很快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杨将军撺掇着让你购买蒸馏酒？”
“官家，微臣想了很久，越想越是奇怪，杨将军之前便自告奋勇要和微臣同去，不是他的活他抢着要做。”
“而且，此一笔蒸馏酒生意，我大梁大部分的官员都或多或少的投资了一些，唯独他杨国忠一分钱没拿出来。”
“去了大庆之后，更是和那位大皇子聊的火热，萧衍更是送给了他一把极其精美的宝剑，说什么宝剑赠英雄。”
秦翰开始疯狂甩锅，“一开始，微臣以为两人熟识罢了，而今一看，这一切，就是杨国忠和萧衍设下的毒计，坑害我大梁的毒计啊！官家明鉴，官家为我等做主啊！”
秦翰演技精湛，说着说着，声泪俱下。
中心思想一句话，不是我秦翰的错啊，是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杨国忠就是那大大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