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眼向里望去，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监正侧对着自己，李问柳小心地面对着他。
“一千九百多两银子！”
“这么多……小丫头片子可够黑的，爷的银子她也敢要？”声音透出几分怒气。
“爷。”李问柳声音娇媚，“我们挣的更多，这6千多瓶就是二十多万两……一千多两银子，算得了什么。再说了，小丫头还在改进蒸馏技术……以后的银子会哗哗地进！”
“嗯”听到有二十多万两银子进账，老太监的声音立即缓和了许多，“爷没那么小气，这点事还拎得清。”
“爷是干大事的人。”
“那是……你要看紧那小姑娘，别让人家抢了去，如果是那样，我们就亏大了。”
“还是爷有远见，您放心，她和晓风快递的聂云飞是兄妹，换一个角度讲，她们兄妹是靠丰乐楼活的，料想他们分得清轻重，不敢离了我们丰乐楼！”
“嗯，敢背叛爷……就让他灰飞烟灭！”
聂云飞浑身一抖。
“爷有这能力，爷放心。”
“他们也就是在丰乐楼下面喝些汤、啃啃骨头而已，肉还是咱们的。”
聂云飞听得出来，李姐在极力地为他们说着好话。
“嗯……”听李姐说得有理，死太监语气有些缓和，“只要听话，给他们一点汤喝也无所谓，但是别把尾巴翘上天……你继续吧，小柳子。”
小柳子！
老太监居然这样称呼自己的女神，让聂云飞一阵阵的恶寒。
“是，爷，咱们第三部分收入是酒器。”
“嗯，这个爷知道，琉璃的高脚杯和酒壶，爷给官家送去一套，官家很喜欢，又让爷送了十套……官家是要把这个赐给下面的人，小柳子，你说官家得有多欢喜这个东西啊，这是咱家的荣幸，是咱丰乐楼的荣光！”
死太监浑浊的目光突然精光四射，像是宫中的妃子被皇上临幸了一样激动。
“是啊，我看着这个晶莹剔透的东西，也是喜欢得很！”李问柳渐渐进入了状态，脸上的汗也消去不少，“爷，您说，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做的，居然这样聪明，有想法，她弄出来的每一样东西都让咱丰乐楼大赚一笔，爷，其实您应该奖励奖励她。”
“她还想要奖励，让她从咱家的手里挣钱，咱家还不追究，就是咱家的奖励，哼。”
“嗯，爷说的也是啊，可是人家并不知道这丰乐楼是爷的啊！”
“嗯，小柳子说得也是，咱家有什么，咱家的东西都是官家的，咱家的命都是官家的，咱家什么都没有啊，拿什么奖励她。”
老太监耍起了无赖。
“爷，他们初来汴梁，霸王契约的事儿，现在有好多人背后准备动他们，因此，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靠山，您要是出面做他们背后的大树，我想他们兄妹一定心怀感激……”
“嗯，这倒是个笼络人的好法子。”
死太监被李问柳说动了，从腰里摸索半天，拿出一块牌子一样的东西，递给李问柳，“把这个给他，如果有人为难他们，就把这个亮出来……”
李问柳很聪明，她知道这个牌子既是挡箭牌，也是紧箍咒，忙接过来收好。房间外的聂云飞并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牌子。
“哪个酒器一共收入多少？”
“……”
“官家？”聂云飞心里暗暗嘀咕，这老家伙是皇上身边的侍奉太监？
他心中胡思乱想着，听里面李问柳说了什么，引得老家伙哈哈大笑，忙凝神细听。
“这也是那小丫头的主意！”
“嗯，这对兄妹不错，有点意思，你要好好笼络他们……那个小丫头有机会领来见见爷！”
“爷，人家才十二岁！”
“啊！真的！”
老太监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能想出蒸馏技术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小的小姑娘！
“我哪里敢蒙您啊！他的哥哥也才十四岁！”
“俩孩子！”
“是啊！”
“那你更要看好他们，这是我们的摇钱树啊！”
“会的，爷放心……这一年的账册都在了，请爷过目！”
“行了，爷信你，你干得不错！你还要多动脑子，多想办法，爷的摊子大，冰井务下面有好多人，都张着嘴等爷喂呢，爷有爷的难处。”
“是。”
“行了，别说这么没用的了，天一亮爷就要回去了，来，让爷乐哈一下。”
“……”
“怎么了，快点脱，让爷乐和乐和，爷压力很大的，细细想来，这世间，也只有你小柳子能让爷放松放松！”
窗外的聂云飞身躯一震，目瞪口呆，这是要干什么？老王八蛋不是净过身了吗？难道当时没有割干净，留下祸根了？
他居然要对自己的女神下手？
他急忙从指洞望进去，却在震惊中看到李问柳已经褪去衣裙，豁然看到李问柳光溜溜的背，消瘦如雕，洁白如玉……老阉货的手伸向李问柳的胸……
“他妈的，我的女人谁都不能动！”
聂云飞目眦欲裂，挥拳向窗户砸去……
一只干瘦的手轻轻地点在聂云飞的脖子上，然后暴怒的聂云飞如同哈尔滨的冰雕，摆出一个挥拳的动作后就凝固不动了，甚至脸上的愤怒都给冻结了！
聂云飞被人背起，悄无声息地钻进马车，借着星光隐约可见那人白胡白眉。
“老道！”
来人正是罗老道，他在聂云飞耳边低语：
“小子，屋里的人你惹不起，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别给你的心上人找麻烦，老道先回去睡了。”
然后，人像风一样消失在夜空中。
聂云飞试图把手伸开，却没有一点力气，他想张嘴大喊，却无气流冲击声带……
他只好凝聚全部的心力，凝神细听，却再也听不到屋里李问柳一丝一毫的声音，只能听到老阉货粗重的喘气声。
这一刻聂云飞心如死灰，他突然恨意翻涌，却又不知道该恨谁，恨老阉货，恨自己无能，恨李问柳屈服在老阉货的淫威之下！
大约凌晨三四点钟，老太监心满意足地走出门去，带着一干人扬长而去，许久李问柳才上车来，她点着了灯，艳丽的脸苍白没有血色，神情麻木，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聂云飞，蹲下身去却见他眼角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李问柳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轻叹一口气，在他脸上一抹：“你又是何必呢，姐残花败柳，配不上你，别再有这种心思了……姐给你挑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