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陈墨已经回去了。
但燕清妤还在处理着一些公文。
本来按照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返回汴京，但江南道水灾的事情促使她留在了这里。
但要处理的事情还是会由快马送到她的面前。
其实也不算处理，就是各地报告出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很多时候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要上报。
而批阅就是一件很让人感觉很烦闷的事情。
放下毛笔，燕清妤离开了椅子，就像是陈墨平日那样直接坐在地上，又或者是半躺在地上。
地虽然凉，但还是挺舒服的。
就好像陈墨这个人，说的话虽然偶尔不太明了，但让人感觉放松。
刚坐直身子，练霜便出现在门口。
“陛下，审问已经结束了，他们全部都是吉州守备的人，而且他们都是遵循司马的命令对粮铺下手。”
“司马？是吉州司马还是司马弄？”
司马属于佐官，官职在刺史之下，但司马没有明确职务，严格来说是刺史的秘书。
“是吉州司马，臣已经派人去抓拿吉州司马，”
说着，便朝着燕清妤递上审问状。
上面清晰记录了那些人的供词。
但所有供词仔细观察，都只能是截止到吉州司马这边。
只能先把吉州司马卢怀带回来审问再说。
燕清妤仔细地查看着审问状里的一字一句。
里面并没有提到一个人，全部都集中在吉州司马卢怀身上。
就在她放下那一叠供词时，练霜去而复返，只不过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她匆忙走上前。
“出事了，我们的人赶到时，卢怀一家十二口全死了，而且都是服毒身亡，卢怀的书房里还有一份遗书。”
练霜递上了遗书。
说是遗书，其实也是认罪书，上面写了他与某位粮商老板合作，知道已经被发现之后，只能带着家人畏罪自杀。
只不过这封遗书字迹过于冷静，没有一丝害怕。
看到这个的燕清妤猛然站了起来，她眼神狠厉，抓起手上的毛笔写下了一个名字——司马弄。
她很清楚，卢怀不可能自杀，也不可能带着一家老小自杀。
只有司马弄才能这么做，才会这么做。
可知道又如何？
刺史乃一州最大的官职，几乎可以说是封疆大吏。
自己继位才三年，如果没有压倒性的证据，根本不能压死这个人。
练霜上前一步，她看着司马弄的名字紧皱眉头。
“陛下，要不我派人解决了司马弄。”
“不行，至少在这里现在不行。”
燕清妤一口回绝，父皇曾经说过，要树立皇帝的威严，不仅仅是依靠杀人，这个道理陈墨还教过她一次。
现在司马弄如果死了，那么在其他人的眼里，和她也逃脱不了干系。
所以燕清妤冷哼一声，“去查，如果没有猜错，遗书里面的粮商要么死了，要么不见了。”
“是！陛下！”
练霜迅速离去，而燕清妤口中却嘟囔道：“司马弄，你以为朕会这么轻易就认输吗？”
翌日，陈墨端着两碗热腾腾的云吞出现在大殿之中。
却没找到燕清妤。
等陈墨放下云吞的时候，身后屏风处传来了异响。
陈墨扭头看去，便看到了打着哈欠的燕清妤走了出来。
长发散乱，衣衫算不上凌乱但也布满皱褶，看上去少了一股王霸之气。
等燕清妤回过神来，才发现陈墨已经坐在一旁。
她轻呀了一声，脸颊绯红，连忙躲到屏风后面，将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把衣服上的褶皱整理好才出来。
这下子陈墨就注意到了燕清妤眼下的乌青。
“昨晚审问那些人审问很久吗？黑眼圈都出来了。”
“真的吗？”
燕清妤啊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想要四处寻找铜镜却找不到。
陈墨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
“不信你自己看看。”
燕清妤闻言，主动走了过来，看到陈墨手里的手机，她其实本来就很好奇，这几天陈墨都有将这东西拿出来过，但她也没有去问。
此刻手机画面里出现了两个清晰的人儿。
一个是自己熟悉的陈墨，另外一个人就是自己，与铜镜里的自己一样，就是这个东西比铜镜要清晰多了。
“你这个是什么东西？”
终于，燕清妤问出了一直以来的都想问的问题。
“这个叫手机，属于未来的科技，起码距离这里有个一千年左右的差距。”
陈墨其实有点惊讶，因为燕清妤虽然好奇，但完全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那种感觉。
就是给人一种很矜持的感觉。
不过也可能是燕清妤无法理解这其中蕴含的科技水平。
而燕清妤拿着手机，也仅仅以为是镜子。
不过她的拇指突然按在了快门键上，咔嚓一声。
吓得她手一抖，手机朝着地上落去。
不过陈墨眼疾手快，一把就将手机捞起。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燕清妤声音有些紧张。
“没什么，那只是拍照声而已。”说着，陈墨翻开手机，点开了刚刚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是燕清妤还带着一抹笑容的画面。
燕清妤看到这个，忍不住眨了眨眼。
“为什么我会在里面？”
要不是陈墨早就说过自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恐怕她会觉得这是什么妖术或者妖法。
“这个功能叫拍照，可以将你看到的东西记录下来。”
说着，陈墨朝着大殿门口拍了一张，然后将手机递给了燕清妤。
燕清妤一看，果然是跟大殿门口一模一样。
“实在是太神奇了，怎么办到的。”
陈墨也不懂数码相机的原理，自然也解释不了这个东西，只能说是手机里面的功能。
看着陈墨手里的手机，燕清妤见猎心喜，忍不住问道：“朕想要一个手机，要用多少黄金才能买来？”
陈墨其实已经换了两次黄金了，一两次算不上什么，但次数多了就会被查水表，所以他想了想。
“这次不要金子，看看有没有什么翡翠，玉石那种吧，手机的价格比米要昂贵多了。”
陈墨撒谎不打草稿，但也没说错，单价上手机确实是比米贵多了。
燕清妤想了想，喊了一声。
“来人！”
下一秒，一名宫女走了进来。
“陛下？”
“让曹华把玉盒拿过来。”
“是陛下。”宫女闻言立刻退去。
玉盒？那是什么玩意儿？
陈墨一脸好奇地看着燕清妤。
“玉盒是什么？”
“国巡其实也是奖赏各地刺史官员的一种方式，玉盒里面装着的，就是用来奖赏那些官员的奇珍异宝，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挑。”
这听的陈墨眼睛瞬间发亮，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