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盒没那么快送来。
陈墨却已经将目光集中在了燕清妤那眼下的青黑。
“所以你的黑眼圈怎么回事呢？昨晚的审问让你睡不着？”
陈墨觉得肯定跟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关。
听到陈墨这么问，燕清妤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有桌上的审问状讲了一遍。
陈墨摸着下巴，脑子里却在快速思考。
“那粮商呢？”
“那粮商一家不见了，练霜已经派人追查了，我怀疑他们已经跑了。”
然而陈墨却摇了摇头。
“不对，卢怀都死了，幕后黑手就更不会放过那家粮商。”
这么一说，反倒是让燕清妤反应过来。
甚至严重一点来说，卢怀是朝廷命官，杀了他的罪过比杀了普通粮商一家要更大。
可偏偏是卢怀一家全部被灭口。
看着桌上写着的司马弄三个大字。
陈墨摸了摸下巴。
“其实要拿到证据，也不是不行，我去一趟刺史府，去偷听一下司马弄说啥就行。”
事情就很弔诡，但也只有陈墨能这么做。
毕竟他在别人眼中都是隐身状态。
燕清妤却在想，“我该怎么配合你，要让他们露出马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摸着下巴的陈墨仔细思考，“有了！我有一个办法，你如此这般”
燕清妤闻言点头，两人一拍即合，并且准备分头行动。
商量好了之后，一名两鬓斑白，但没有丝毫胡须的男人抱着一个大盒子走入大殿。
这怎么看都可以看出来是个太监啊，陈墨看着那是胯下一凉。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如果不阉了，古代的皇帝脑袋上不得都是草原？
“参见陛下。”
燕清妤只是颔首。
“把玉盒放下，大殿之外等着。”
曹华没有抬头，一直保持低头的样子，将一个木盒放在了桌上，随即便退了出去。
陈墨才走过去仔细端详这个玉盒。
盒子是木的，不过外面镶嵌着雕龙画凤的玉石，陈墨对玉石的研究不多，毕竟他是学历史，不是学考古的。
但至少这么看就觉得很好看。
“上面镶嵌的是羊脂白玉。”燕清妤打开盒子，里面露出了各种各样的首饰。
这些首饰无一例外都带着某种异域风情。
“这些东西该不会是进贡的东西吧。”
陈墨拿起一枚白玉做成的玉扳指，上面还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燕清妤瞄了一眼，开口讲解，“这是磨邦国进贡来的贡品，他们那边盛产红宝石，这上面是最好的红宝石，叫鸽血红，后来朕让人加工了一下，镶嵌在玉扳指上，就好看多了。”
陈墨一听。
嘿！鸽血红，最近很火啊。
陈墨可是千度过鸽血红的价值，眼前这个，估计也能卖几百万，加上羊脂白玉，上千万也不是没可能。
就是不能当古董来卖。
陈墨也没多考虑，直接就选了那枚鸽血红玉扳指。
就这个吧，反正是用来换钱的，找个拍卖公司，既能交税，还不用被人查水表。
“这个就行了？”燕清妤也没想到陈墨真就随便选了一枚。
“对啊，不过按照你们这里的价值，这玉扳指得多少金子？”
“那也得几百两黄金才能换来，而且如果是皇室流传出去，价格只会往上。”燕清妤骄傲地扬起头，对于这种判断，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这确实是事实。
皇帝御赐的东西，卖出去都得加价。
几百两黄金价格也很高，四百两以上就肯定比鸽血红玉扳指要高价值。
不过黄金不好兑换，所以还是宝石类的东西好处理。
将鸽血红玉扳指收好后，两人便开始一边吃云吞，一边计划。
燕清妤没吃过云吞，更没吃过鲜虾蟹子云吞。
陈墨附近有一家连锁云饺店，有堂食也有打包好的，陈墨也是去买了带回来而已。
偶尔陈墨自己也会买包好的生云吞回家自己煮。
吃完之后，陈墨便直接出发，燕清妤也让人安排接下来的计划。
古城其实面积都不大，如果对比现代城市，大小可能还不如一个小县城大。
行宫距离刺史府也就一公里的距离，陈墨早就在燕清妤那边看过了地图，走都能走过去。
不过严格来说，皇帝行宫可以说是这个城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建筑物了。
而这个刺史府则是第二大建筑物。
刺史府是刺史居住的地方，也是办公的地方。
因为刺史这个岗位都是从京城安排，刺史一般都不是本地人。
这其实也是尽量避免刺史与当地官商勾结，但很明显，并不能完全避免。
陈墨走到门口。
门口有士兵守着，大门敞开。
刺史作为整个州最大的官员，是文武官混合体，管政也管兵。
就连吉州城的守备将军也得听刺史的。
陈墨随意地走了进去，大堂内空无一人，刺史府的布局陈墨也看过。
所以他径直朝着办公的书房走去。
果然，里面传来了声音。
“做干净了吗？”
“包干净的，只是卢大人他”
“卢怀本来就不是我的人，追查到他身上，他一定会将所有事情向陛下举报，我可不能给他机会。”
原来卢怀是替死鬼，但陈墨也看过审问状，一口咬定都是卢怀，看来是早有准备。
“那个丫头以为自己多聪明，整个吉州都是我的眼线，他们做什么我会不知道吗？江峰年也是蠢材，早点告诉我不好吗？非要等出事之后才来找我。”
原来是超级局中局，陈墨也不得暗自吐槽燕清妤手下的人做事不干净。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司马弄这个人是实在是精明了，知道如何掌控大局。
反观燕清妤，确实还是嫩了点，与她同龄的练霜也是如此。
所以做事才会出那么多纰漏。
陈墨冷笑一声，继续听着。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那粮商也已经被我们处理了，剩下的粮食我们也都放回了原处，基本上不会被找到把柄了。”
“如此甚好，等这件事过去了，吉州城该赚到的银子还是能赚到，至于剩下的事情，那个丫头想做什么就配合她，等她走了之后再说。”
司马弄也没打算真的跟燕清妤对着干，他只是切断了所有调查的路子，让这女皇帝放弃追查下去就行了。
至于撕破脸皮，他很肯定燕清妤现在没有这种能力。
而且他也不敢真的完全对着干，万一燕清妤这个皇帝真的不顾一切要解决自己，那不是不可能的。
此时，陈墨看到行廊内的一个人脚步匆匆朝着书房走来。
站在门口。
“老爷，有大事。”
“进来！”
管家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陈墨紧跟其后。
门关上后，他已经站在里面了。
在场的三个人里，陈墨清楚看到两个颇为熟悉的面孔。
一个当然就是司马弄，另外一个人就是长史苏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