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耀武扬威的混混，燕清妤情绪不是很好。
身旁的人都有些噤若寒蝉。
“练霜。”
练霜闻言就知道燕清妤的想法，她缓缓走向那卖首饰的小商贩，帮她收拾起地上的东西，然后从箩筐里拿起一个木簪。
“大娘，这个五十文钱可以吗？”
听到这话的商贩顿时瞪大了双眼，眼神在练霜身上的衣服上流转，眨了眨眼，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道：“官人，我这木簪要一百文钱，五十文钱要亏的。”
燕清妤闻言，开口说：“给她一两银子”
闻言，那大娘瞬间欣喜若狂，连连磕头，但她却用一种希冀的眼神看着燕清妤。
“官人，刚刚那些人抢了我二两银子的货，一两银子实在是不够啊。”
燕清妤皱起眉头，她觉得不妥，但二两银子属实不多，正当她准备摆手让练霜照给时，陈墨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做冤大头。”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朝着那大娘扇了一巴掌，然后将练霜手里的木簪丢了回去。
那大娘完全没看到是谁扇了自己一巴掌，连头都偏了过去。
“走吧，继续逛逛。”
什么叫贪得无厌，这就是贪得无厌。
练霜愿意给五十文钱的时候，她要一百文钱。
燕清妤愿意给一两的时候，她要二两。
陈墨的话让燕清妤很快就摆脱了助人情绪。
“练霜，不用给了，我们走。”
练霜站直身子，也没太多情绪，让她给也不会给二两银子那么多，那可是两千文钱，不少了。
但那大娘眼见到手的鸭子要飞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喊：“你们欺负我这个穷人！还打我！”
不少人幸灾乐祸地看着燕清妤等人，似乎是因为燕清妤他们想做好人。
那做好人就要付出做好人的代价。
可是，这个好人，可以不做啊。
之前那群混混听到声音就折返而归，那商贩看到了那群混混，仿佛见到了救星，直接扯着嗓子喊道。
“大爷，快来，这些人买东西不给钱。”
帮派混混收了保护费，自然也要做事。
不然保护费白收的话，对整个帮派的名声来说很不好。
别看这些人粗俗，但他们很清楚，这些商贩是他们的基本盘，有事不上的话，那么保护费就会交给其他人。
如果保护费都交给其他人了，那么这片地盘怎么能算他们的呢？
所以那群混混闻声立刻走了过来，很快就看到了燕清妤一行人。
刚看到，他们就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看向了商贩。
刚刚为首很嚣张的壮汉此刻却毕恭毕敬地朝着练霜拱手。
“官人，请问发生何事？”他们可是清楚看到这几个人都挎着刀剑，那说明对方不是好惹的角色。
“没事，想买只簪子，但我没拿货，自然也不会给钱，有问题吗？”
那壮汉恭敬地连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没买东西为什么要给钱呢。”
说完，他看向那商贩，心中怒气横生，一脚就踹在了那商贩身上。
“你特娘的，人家都没买你东西，付什么钱？消遣你爷爷我是吧？！”
说着又狠狠地来上了一脚。
这说明他真的很生气。
毕竟刚刚他以为有油水可捞，结果对面几个人都带着武器的，这哪是油水，简直就是茅厕点灯——找屎啊。
这个商贩就是来坑他们的，所以他后面几脚又加重了力道。
陈墨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这种贪得无厌的人，自然不可或缺。
那商贩唯唯诺诺地蜷缩在角落，让人看了觉得好生可怜。
只不过不会再有人可怜她。
燕清妤捂着口鼻在这九街巷里走着，这里卖的大多数都是猪肉。
因为没有公猪阉割工艺，所以骚味特别重，但这也是普通人吃肉的途径。
就连羊肉也是少之又少。
这里的生活水平较低。
燕清妤看了一圈，随后来到了另外一条街。
这街上全是赌坊，每个赌坊的门口都有人在拉客，嘴上说着恭迎的话。
可是不用过一阵子，就有人被直接丢了出来。
“没钱就不要学人赌钱。”
那些进去赌坊的人都忍不住朝着那人身上吐口水。
再往后面走，那是窑子一条街。
如果说青楼妓院还分青倌人和红倌人，那窑子就是清一色红倌人。
甚至算不上倌人，在别人眼里，那就是纯粹的妓女。
但这些官府也无法取缔，因为那是合法的。
最终燕清妤离开了城西。
没有刺客，也没有任何袭击。
燕清妤离开了西城之后，才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
“城西这边，真的很穷吗？”
翟荣却站了出来。
“当然不是，只是很多流民涌进汴京城，都喜欢在城西之中隐藏。”
汴京城可是有严格的户口制度。
流民来了，没有身份被抓到要么就是遣返原地，要么就是找地方开荒种地。
换做现在的意思就是有了户口才能在本地工作，没有户口的话，你要进京也只能短暂停留。
别以为古代对流民的掌控很松散，实际上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流程与标准。
但流民要隐藏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被抓到查到即可。
“如果你要整顿城北，那估计得先对这些帮派下手，把这些帮派捏在手里，你才能好好下手。”
陈墨看向翟荣，按下通话键。
“翟荣，你要知道，那些帮派背后都有靠山的，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能将这些帮派给聚拢起来？”
翟荣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他单膝跪下。
“灵童大人，整个汴京城有七个帮派，分别掌控着东南西北城的各种腌臜事宜，说要将所有污秽初清除的话不现实，但要聚拢起来，并非难事。
七个帮派向来都是水火不容，我们只需要挑拨离间”
听着翟荣说的话，陈墨忍不住伸出手指掏了下耳朵。
“讲那么复杂干嘛？还驱虎吞狼，你现在代表的是龙！你见过龙会用计谋驱虎吞狼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先利诱，再镇压不就行了吗？”
翟荣虽然是聪明人，但他试探性地说道：“所以我们只需要帮扶其中几个帮派即可？”
陈墨叹了口气，“脑子再活泛一点，跳出你所在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