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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择手段的笑面虎

    老更夫也是丁家寨的人,是丁万财的一个长辈,出生于一八五九年,那正是太平天国革命风暴极旺时期,他父亲是太平军的战士,死于战乱,那一年他六岁。后随着他娘改嫁到了丁家寨,便更名丁富。他比丁万财年长七岁,年轻的时候碰了大烟上了瘾,在比她小十五岁的妻子难产死了之后更是一蹶不振,浑浑噩噩。直到辛亥革命,国家强制戒烟之后,他戒掉了大烟重拾了活下去的信心,为偿还买烟时欠下的累累负债,只得到丁家打工。他到丁家十几年了,非常了解丁家,在县里,丁万财外号“笑面虎”,说起话来非常和蔼,最是面善心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的规矩是: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所以人们又叫他“望人穷”。

    老更夫丁富前几天听说那天高增田一早就去串门了,又想起昨天深夜所看到的事儿,就起了疑心。于是老人边回忆边和小牛娘说“八月十二那天已经很晚了,丁家厨房里还在忙,客房里灯火通亮,我那天刚巧闹肚子出去了几趟,看见客房里人还在吃喝,我贴近窗户一看是丁家父子在请高把头喝酒,我心里还挺高兴,寻思东家和高把头和好了,明年还继续留在丁家,就悄悄的走了。”他清了下嗓子,接着说,“自从小高当了把头,我们这些长工都觉得有了依靠,他精通种地又会打算,丁家雇了多少把头都赶不上小高,所以丁家也器重他,可小高因为袒护伙计经常和东家顶撞。小高之前说过几次来年要离开丁家,东家听说之后又气又担心,有心留下他又怕惹气,让他走又舍不得一个好长工,那天我看着以为东家为了留住小高请他喝酒还挺高兴,半夜里我又出去大便,听见客房里没有亮但有声响,那天有点阴天看不大清,我以为是小偷就躲在暗处观察,没成想低声说话的是丁继业,他说‘老三,你听听老头儿醒了没有。’,不一会儿回来一个黑影说‘一点声音也没有,可能睡着了。’‘好,快弄走吧。’我听着是老大的声音。随后就有两个黑影抬着一个长包,一个人影在前面打开了小角门一起进了后花园,我想跟上去想看个明白,就赶忙从大门开了一道缝儿挤出去遛墙根儿到了花园墙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老更夫顿了顿,“我听着园内没有人说话,只有杂乱轻微的脚步声,只听到扑通一声响,听着是麻袋装着重物沉下井的动静。‘你怎么松手了!’只听有人着急的小声叫喊,接着好像有用绳子吊着筐往井里送石头或者杂物的水响声,声音很轻。听到这里我马上顺原路回到了屋里,离开屋子时间久了怕他们起疑心。整个过程静悄悄的,狗也没有叫,尤其是家里狗都熟悉我的脚步声,我进大门的时候狗还朝我摇尾巴,我快步回了屋里,躺下半天睡不着,一直在想他们大半夜的在干什么。”

    老更夫借着月光,看着小牛娘已泪流满面,于心不忍。小牛娘抹了一把眼泪,急切的问“然后呢?”老更夫继续说“第二天一早,我看见丁家人用木轮车往花园里运土,说是头几天找风水先生看了,说这眼井在宅后会影响下一代的学业,所以用土填上,所有的长工都信以为真了。怪的是丁家放消息说高把头一早就去朋友家串门了,这前一晚的事我就更觉得不对劲了。直到接二连三有人到丁家打听有没有小高的下落,我才确信我的怀疑,小高应该就是那晚被害的。”说完,老更夫也是难受,声音哽咽着再次叮嘱小牛娘不要走漏了消息,趁着夜色急匆匆的走了。

    送走了老人,小牛娘在门外怔怔良久,忍不住捂住嘴巴抽泣着。强牛听着娘半天没有进屋,急忙趴在窗户上听着,他实在是怕娘承受不住想不开,听到抽泣声他也跟着掉眼泪。过了一会儿,小牛娘开了门走进来,听到开门声,小牛赶紧躺下窝在被窝里继续装睡。小牛娘踮着脚悄悄走进来,看着孩子还在睡着她放下心来,吹熄了灯轻轻躺了下来,眼睛滚烫酸楚,本就失眠现下更是无法入眠。她不断地想着这几天的事情,这么顾家的丈夫她完全不会担心他会抛下自己和孩子的,老更夫带来的消息小牛娘确认了身手敏捷功夫不错的丈夫竟在多年打工的丁家遭了暗算,想着丈夫的尸首极有可能就在那个麻袋里沉在那口井底,她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一口气闷在胸口,她能为丈夫做的也就只有告状,但告状也需要证人,偏偏除了老更夫也没有其他可以作证的人,她不忍拖好心报信的老人下水,但除此也别无他法,她忍不住叹息着。

    黑暗中,小牛听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知道娘睡不着,但自己何尝不是。听到父亲被害的过程,他无法平静,心里复仇的火焰已经燃起,轻轻翻了个身,心里盘算着报仇的办法:放火?他暗自摇摇头,丁家是瓦房,从外面点不着,何况丁家的一条大狗很是厉害,被发现也是无法脱身想着想着不知多久,小牛睡着了。

    当她们娘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收秋的人们早就下田地了。高家没有大田,只有八分地的菜园,除了高增田的工薪外全靠这块裁员的收入维持生活。各怀心事的娘俩吃过了早饭,小牛又上山拾柴火去了。他今天没有搭伴,自己边走着边继续想着昨晚的事。小牛的娘吃过饭送了孩子出门就去了菜园,看着白菜长得很好,心里总算有一丝安慰,她回家锁了门出发回了娘家。赶回家的路上,虽心绪不宁但事情已有眉目也算是悬着的心落了地。当她进门看到父母亲,委屈的眼泪瞬间止不住的掉,她缓和着情绪说了昨晚老更夫描述的经过。曲正富听着额头的青筋气得暴起,拍着桌子就要去告状。她赶紧拉住父亲说“先不说我们有没有十足十的证据,就算有,这证据也不能用啊,毕竟老更夫还是要活下去,我们不能把恩人陷于险境啊。”曲正富听罢,缓缓坐下,曲母也只能无奈跟着落泪。小牛娘继续说着“之前只是怀疑,如今是确定了,我们也只能先这样,再从长计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