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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风波已平

    太阳快要落山了,投宿的人开始奔店,乜家小店也热闹了起来。进店投宿的人中,有一位老头儿和一位年轻姑娘。老者自称是算命先生,中等个头儿,苍白的头发留着五绺中长的胡须。身穿着深色长褂,头戴兰顶黑绸面的瓜皮帽。那姑娘是老者的孙女,跟随着照顾自己六十多岁的爷爷。

    二人来到了店里,各住了一个单间。安排好了住处,天已黑了,老人要去便所便独自一人出门。刚到了院儿里,见大门口走进两个黑影直奔了西厢房去了,老者见状很快地回到上房。到孙女房间面里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就又回房间睡下了。第二天一早,爷孙俩便退房离开了小店,店家过问只说是去到村庄集市去赶早饭。

    这边,曲云飞在牢里天天盼着再次提审,早日把事儿抖落明白也好早日回家。今早衙役们对他不像头几天那么凶了,也把他和别的囚犯分开了看管,送的饭菜也够他吃饱了,但就是无人再提再审的事情,也无人理会他。

    云飞心想:待遇虽然改善了,可这里毕竟不是好人愿意待的地方。心灵姐为什么也没来看望我?难道她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吗?

    云飞还在苦闷着,只见上次那个威胁他的衙役头目带了四个衙役,开了自己的牢房的锁。听着有个衙役小声叫他“头儿”,云飞确认了他应是这里的班头。这次他来是领了命令押送云飞送往曹州府衙去审。云飞正等着像上次提审时穿戴木枷,但是那两个衙役就只是押着云飞直接走出了牢房。云飞小声问衙役“大哥,是上公堂吗?”

    衙役只说“别多问。”

    云飞心觉不对劲,因为这一次不是和上次一样去大堂候审的路,自己是被带出了牢门后又开始往城门的方向走。他一边跟着走,一边观察着这些押着自己的人。他注意到出了城门之后,后面又跟上来两个衙役,虽然离得不太远,可始终不跟着这班人入伙。云飞看到那两人之后又回过头跟着走,刚好看到班头也回头瞟了瞟那两人,似是知道这二人为何跟着。

    这班人押着云飞走的不急不缓,出城之后大约又走了两三个小时,一干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山林地带。忽然从林中窜出两个蒙面人,他们手持大刀拦住了去路。

    班头上前喊道“大胆狂徒,竟敢拦劫官差,你吃了豹子胆了!”

    劫匪中一大汉说,“朋友,我们为了救人才来冒犯,只要你把犯人留下,我决不难为你们,不然的话……”说完,冷冷的笑了起来。

    “不然,你就不客气是吗?”这时后面那两个不远不近跟着的衙役,其中一位替他说了下半句话。

    听到说话的声音,云飞回头一看,后面跟着的两位竟然是时爷爷和心灵姐。赵心灵看准时机,从腰间取下九节鞭扔给了云飞。

    几个衙役刚见到两个蒙面的彪型大汉时就已经乱了,有的甚至已经做了逃跑的准备。见到自己的“同僚”淡定的应答,又马上振作了起来。

    班头对着时老说“爷爷,不用您动手,看我哥俩应付他们。”说完示意了赵心灵,俩人迎了上去和那两个大汉动起了手。

    云飞听着那班头竟然管时老叫爷爷,把他给叫懵了:他怎么认识时爷爷呢?顾不得多想,云飞手拿九节鞭做着应对的准备。

    班头和对方交上手就知道了敌方力气很大,当对方出手来了个力劈华山,直奔班头劈下的时候,班头没敢用大刀接招,只是麻利的闪到了一边,紧盯着对方刀招的变幻。那大汉见一招不成,又挥着大刀方向急转,横扫着直奔班头的下肢方向去了。手急眼快的班头来了个旱地拔葱,轻松躲开了刀,紧接着双腿使出一招侧踩,直取对方的面部。对方来不及躲闪只歪头躲开了面部,班头的脚尖凌厉的扫过了他的耳根子,秃噜去了一块皮,耳朵根部也撕裂开来,眼见着鲜血顺着脸颊淌在了那人胸前的衣服上。

    赵心灵应了班头但没有直接上场,她手握石子儿等待着机会。当她看见另一个歹徒举刀要趁其不备砍向班头时,她迅速地翻转手腕儿投掷出石子儿,正中那歹徒的右手关节处,手伤大刀也随即落地。

    这边云飞紧紧盯着伤了耳朵的歹徒,他虽然耳朵伤了,仍然眼神犀利的瞪着,胸前衣襟上已经浸染了很多的血,但他把手里的大刀耍得风雨不透。面对歹徒耍的刀,班头只是灵巧地躲闪,并不进攻。云飞刚要上前助战,时爷爷向他摇摇手阻止了他。

    那个手腕受伤的歹徒看着处境不利,撒丫子要跑。时老一个箭步上去,飞身窜起来,双脚踩上那歹徒的脖颈。歹徒受了这一下,踉跄了几步,时老从背后又跟上一脚,歹徒闷哼着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土。随行的衙役有两个看着时机手脚麻利的上来把歹徒捆上了。看见同伙被擒,耳朵受伤的歹徒应对班头几个回合已完全失利,加之流血过多眼睛一翻晕倒了。如此两个劫匪都就擒了。

    云飞见事情解决了,瞬间松了一口气,扑到时爷爷怀里激动地说“爷爷,你们这是从天上降下来的救命菩萨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得这么及时啊!”

    时老赶忙上前扶住云飞说“好孩子,是你心灵姐紧赶慢赶着送信到我那儿,我们这才来到这里的。”边说着,伸手指了指身穿衙役服的赵心灵。

    那些衙役跟着听到这里,目光齐刷刷的投向这个年轻美貌的小伙子,小声赞叹着“身手那么好,原来还是位女娃。”“怪不得长得这么清秀呢。”“真是个厉害的小丫头。”

    那个被捆住的歹徒,嘴被塞住了还在那儿“呜呜”地说,感觉是败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实在觉得丢人。

    心灵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索性把帽子一摘“是啊,就是个女娃,就让你们看个够吧。”

    云飞抱了抱时老,又拍了拍时老的手,便走过去赵心灵身边,看着赵心灵眼底的疲惫,忍不住双手握住赵心灵的肩膀说“心灵姐,多亏有你,那天回去的时候,你定是担了很大的风险。”

    赵心灵说“还好,危险是没遇上,挨累是肯定的了。那天我从南鲁集奔着成武县城那一段路,是一溜儿小跑,五十里路也就走了有三个来钟头。当时我还穿着女装,到了城里我也没敢停脚,只觉得很累但是不怎么觉得到饿。我当时心想干脆不歇脚了继续赶路,又忽然想起了老话常说:不冷的时候出行不要忘了带衣服,不饿的时候出行要记住带干粮。所以就找到一家小店铺,买了包核桃酥点心带上,才又出城。走的这一段,路上还有衙役在盘查过往的年轻男人,我当时心里就在庆幸自己刚刚没有歇脚换下我的女装。”

    听到这里,班头插嘴说“那些就是我按照钟师爷的吩咐派出去巡查的人员,你出城的时候那些人是否对你有无礼?”

    “那倒是没有,他们嚷嚷着只盘查男人。我就很顺利过了关。”赵心灵接着又说“大约又走了三四个小时,我找路人打听才知道已经进了曹州地界,这时候离家还有七十多里路。我看了看太阳马上要落山,感觉是要贪大黑。再往前走着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我想着也看不见盘查的官差了,就找了个地方换了男装。”说到这里,她微笑着对那个班头说“现在,我就又变成了钟师爷吩咐你派人到处通缉的另一名要犯了。”

    班头听了只是微笑着频频地点头。

    赵心灵接着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走过黑道儿,是有些打怵,想趁天还早预备一件应手的家伙,记得听大爷说过,对付狼还是九节鞭好使,但是买不着,我就找到一家铁器铺买了条铁链子,捆在腰间。大约又走了三十多里路,天儿就黑透了,走着走着我看离大道不远处有个庄子,我有心想住下,但当时身上那套男装已被汗水浸得湿哒哒,不换衣服太难受,但另一套也是湿的,就干脆接着走了。那时候其实我是真累了,也就半天工夫,我就走了一百二十多里路,要不是我跟时爷爷习练过那么长时间,两只脚早该起泡了。”说着赵心灵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看时老。

    时老听着心灵的话,也用赞许的目光看自己带出来的好孩子,他很佩服这姑娘的悟性。习武也没有多长时间,就能把功夫习练的如此娴熟。

    赵心灵顿了一下说“这几日夜里越来越凉,就这样不停地走我都觉不出冷来了。还有三十多里路,想着再有三四个小时就能到家,我用老牛拉梨奔地头儿的心急劲又走了十几里路。腰间别着的铁链子这会儿有点不得劲了,我便从腰间解下来拿在手上,顿时就觉得松快多了,呵,这时候我心里不免埋怨自己买了这么个累赘的物件儿。等走到离大道不远的树林子的时候,我听见林子里传出了了狼嚎的声音,我当时心里一惊,立马地把铁链捋出了头攥在手里。月亮地儿倒是很好,周遭的一切都能看得见。我加快了脚步想尽快地离开这片树林。狼还在嚎叫,听着是真的瘆人。这林子里像是有许多只狼,在那儿争相叫唤着。要不是以前听我大爷说过一些关于狼的特性,我真是要以为自己是遇上群狼了呢。”赵心灵说着,看看云飞,云飞也点点头,他记得干爹讲过的。

    “其实只有一只在那儿嚎,也许是在叫伴儿,可它嚎出那么多种多音,我是真的特别害怕,两眼不停地寻视着两边,耳朵静听着身后。虽然听大爷说过狼不随便偷袭人,但我还是本能的做着防备。走着走着离树林远了,狼的叫声也停了,我的脚步却更快了。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见前面有一个黑乎乎的林岗,仔细一辨认才知道是到家了。我叫开了门头,支撑不住趴在了床上,就不知道了。我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老高了才醒来,手里铁链子还在攥着。醒了之后我把事情让爹去告诉了我大爷,我在家就发了高烧,后面就不知道了。

    时爷爷接着对云飞说“你干爹听到信儿之后是急坏了,急忙跑到我那儿合计怎么救你。我俩一起去了曹县,找了一天也没找着关系人能帮上这个忙。回到家里研究着,就算一时救不出来也得先保住你人身安全。当时你干爹要自己来,我是想着他的轻功不抵我,所以这才决定让心灵领路和我一同前来。”

    说到这儿,时老笑了“你那个任性的时园小妹也要来,好歹是被劝住了。第三天心灵高烧退了,我们当天下午就来到了成武县城,住进了一家客栈。当天夜里我们蒙面去牢里看见了你,就放心了。回到了客栈我翻来覆去地想,也想不出救你的好办法,直到过了半夜才睡着了,天刚亮我醒了之后又在想,然后我忽然想起我的师兄劳必成来了。”说着时老指着班头对云飞说,“这就是你们劳爷爷的孙子劳福。”

    云飞听罢,急忙上前握住了劳福的手,劳福不好意思地说“小弟,我之前对你那么凶,可要原谅哥呀。”

    云飞说“大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今天你不是又救我一命吗!”

    “云飞呀,你福哥两天前就参与到营救你的计划中了。那天早晨我找到了我的师兄你们的劳爷爷,把事儿一说,他马上就知道了与你有关的内幕。他说你福哥回家说过,过堂时你说的那个师爷的表哥开黑店的事儿,虽然是个要案,但那个师爷和县长关系特好,再说也没有实际的人证物证,就没法儿结案。你福哥这两天为了救你,打听着提供了很多重要的线索,要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两个歹徒会在这里。”说着时老挥挥手,指着被捆着手脚的两个劫匪。

    时老接着说起了那乜二虎要杀人灭口的计划。“我们能够知道这些情况,还得亏了你福哥,那个钟师爷还是很信任他的,他们的计划还需要有人押解你在路上配合,所以他知道一部分计划。你福哥跟我们说了这么个情况,我和你心灵姐便提前去摸了乜家小店,等那个钟本良还有其他同伙出现的时候,就在那窗外听着,这才对他们的计划知道的这么详细。”

    接着时老对那两个歹徒说“我说的话,你们都听明白了吗?如果你们在大堂上能出面作证,可以饶了你们的命,不然就后果自负。”

    两个歹徒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估计心里还在想着师爷能帮他们逃得脱。

    云飞没忍住开口说“你们俩讲义气,这倒是大丈夫所为,可是如果你们为虎作伥,成为帮凶,那可是死罪难免了。”

    听到这里,两个人互相瞅瞅后,仍然默不作声。

    云飞又说“可能你们还不知道,那乜二虎自从前年开黑店,现在已经下药害死了两条人命了。你们若愿意为他陪葬,那我们也管不着。”

    说到这里,两个歹徒听到有涉及人命,顿时色变并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云飞。

    云飞又说“这些都是乜二虎的徒弟说的,那两个被害人的尸体就在乜家小店附近的山上埋着呢!”

    听到这里,那个耳朵受伤的歹徒小声对另一个说,“凶弟,咱是被耍了,不能再和这样的人讲义气了。”

    他看着云飞说“各位好汉,我愿意上堂出面作证。至于我们的死活,就拜托各位多多美言了。”有了这几个同伙的出面佐证,再加上其他同样知情的人在大堂上一并揭发了乜二虎所犯下的那些,最终乜二虎和他徒弟帮手等三人被判处死刑,钟本良被革职查办。乜运来因同谋包庇罪被判监禁二年。

    一场风暴终于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