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复仇之焰 > 第33章 吃瘪的麦光算

第33章 吃瘪的麦光算

    为了迎候麦广栓的起诉,来根在城里住了下来。

    十日之期已到,麦广栓果然按他自己当时的定下的日期来县衙告状了,案件是由县长亲自审理。此案从县衙接到诉状开始,很快就发了传票,传被告季来根到县衙受审。

    季来根接到县衙的传票,就来到了大堂上。进了大堂,有官差押解季来根在大堂正中间站定。

    县长开口讯问“堂下之人可是季来根?”

    季来根回答说“正是草民。”

    “你可知为何传唤你?”县长问。

    “大人恕罪,草民不知。”

    “不知?为什么有人告你借钱之后却不按期兑现还钱?”县长问。

    来根说“县长大人,我是借过麦广栓的钱,可是借的钱我已经如数还给他了。”

    麦广栓在一旁听到来根这样说就急了,喊道“你胡说,你还钱了欠据怎么还在我这里呢?”说着,他把欠据掏了出来,双手呈了上去。

    县长接过欠据一看,继续问季来根“你说,你还他钱了,为什么欠据还在他里呢?”

    来根说“他手里那个欠据是伪造的,他是想讹诈我,因为真的欠据在我还钱的时候,已经被我收回了。”

    听到季来根这样说,县长阴沉着脸看着麦广栓,没有说话。

    麦广栓扬着头,信誓旦旦地说“县长大人,我保证我呈上的欠据是真的,若想分辨欠据的真伪,欠据上的手押就是依据,是否可以验证一下?”

    县长点头表示应允。

    这时,华仕铭说“且慢!”县长一看助理出来阻拦,或许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便轻轻挥了下手,示意要上来验证手押的手下先住手。

    华任铭对县长点点头,回过头来对季来根说“季来根,这可是大堂,非同儿戏。如果麦广栓手中得欠据上手押是你摁的,你就快还人家的钱,不要让县长费时间了。如果你拒不认账,待验证核实后,你应该知道后果。”

    季来根回答说“草民明白,大人,如果麦广栓今日带来的欠据上真是我摁的手押,我愿意按欠据上的数额如数归还,并且愿意接受在大堂上当众挨三十大板的皮肉之苦,来表达耽误大人时间的歉意。”

    季来根这几句话把麦广栓给弄糊涂了,他想:他定是对酒醉时我做的手脚不太相信,才敢口出如此狂言。想到这里他自信地说“县长大人,先生,请放心,如果欠据是假的,我愿意按欠据上的数目付给季来根钱,并且愿意领受三十大板的皮肉之苦。”

    看到二人还是如此争执不下,县长喊了声“华助理,按他们的承诺,让他二人签字画押。”

    承诺书拟好,官差递给二人签字画押。

    季来根看到递来的承诺书说“大人,草民不会写字,就按手押可以吗?”

    “可以。”县长点头应允。

    季来根得到答复,没有犹豫地手指蘸墨按了手押。

    麦广栓看季来根已经按完手押,也自信地在协议上画了押。

    二人画押之后,官差收走了承诺书,呈上给助理华仕铭看。华仕铭接过来,递给县长是眼神示意县长可以把季来根的承诺书和欠据进行手押的比对,并把承诺书呈上。

    县长会意的把两份证据上的季来根的手押对比一看,那欠据上的手押根本就不是季来根的手押。县长比对过后大怒说“好你个麦广栓,你竟敢藐视本县,李督头,给我按照刚刚他们的承诺执承诺!”

    麦广栓听着这个结果稍微有些慌了,但是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哪能就这样认输,他无理狡辩说“县长大人,事情不对!手押怎么会比对不一致!还有,就算确实不一致,刚刚季来根说还我钱的候已经把欠据收回了,那我请大人允许我提出,要季来根把收回的欠据拿出来我看看,否则我不服!”

    这位县长和麦广栓是老熟人,自然也不希望他输得这样惨。听到麦广栓还是很自信,便也想借个理由为他挽回点面子,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华仕铭知道县长的用意,所以假意站在县长的一边说“好吧,既然你还有异议,就允准你提出的要求。季来根,你是否可以提供出你还钱时已经收回的欠据?拿出来让县长看看吧。”

    季来根说“县长大人,麦广栓这是无理要求,您怎么能答应他!”

    麦广栓一看县长和助理都偏向自己这边,又看着李来根的反应,看起来根本就拿不出欠据来,他更加来了精神。对季来根说“你拿出收回的欠据来,我就按欠据上的数额再加上六十块大洋。要是你拿不出来呀,那就另当别论了。”

    季来根看着这个情况,确实如云飞和弟弟所料,便按照原计划,并没有立刻拿出欠据,故意装着为难的样子说“只怕是,你说了不算。”

    “算,怎么会不算!信不着,我先把欠据写好,交给华先生代为保管以示公平。等你回家拿了你收回的欠据,我确认过真假,如果确实是真的,我马上把我的这个欠据给你,如数给你。但是,你如果拿不出来,又要怎么办?”

    季来根说“那就看看咱俩谁的运气好了。我记得那欠据我拿回家之后并没有烧掉,如果找着了算你倒霉。如果找不到,我就按你那假欠据上面的数额付给你钱,另外谁输了,谁就挨那三十大板,你可认?”

    麦广栓听了是高兴,他认定了欠据就只此一份,并且已经呈到堂上,季来根本不可能拿得出欠据来。他向堂上官差借了纸笔,写好欠据,并且自信地在上面签字画押,写好之后托官差递给了华仕铭说“先生,请您作证代为保管。”

    华仕铭接过来之后,递给县长看了,县长在保人下面签了自己的名字后,又交给了华仕铭保存。

    麦广栓看到一切都很顺利,得意的对季来根说“来根,你根本就拿不出收回的欠据吧,这回你是输定了。”

    “谁输定了?我看输的应该是你。”这时在大堂门口围观的众人中有人回敬了麦广栓一句

    听到了大堂门外围观者中有人回话,堂上的目光纷纷看向门口,县长也把目光看向了门外。

    迎着众人的目光,大堂上走进来一位英俊的小青年,只见他穿着长褂,衣冠齐整,举手投足自带儒雅气质,他来到大堂中间,向堂上躬身施礼道“二位大人在上,请受晚生一拜。”

    县长本来想怒斥擅闯者,但是看小伙子如此有礼的举止,怒气顿时消退,便语气平缓的问“你是什么人?堂上正在审问,你为何擅自闯入公堂,不知道你这是干扰公务吗?”

    来者回答说“回禀大人,我正是为协助办理此案而来的。被告人是我的表叔,他收到传唤,临来时在家里没有找着那两张欠据。他走后,我表婶才找着了,我是来送欠据的。”说着,他双手把欠据呈上去,助理接过欠据递给了县长。

    县长看完男子新递上来欠据,又和麦广栓呈上来的欠据对比之后,怒视着麦广栓说“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把两份欠据让手下拿着给麦广栓看“你自己看!”

    麦广栓仔细看着两份欠据,实在摸不着头脑,这两份除了手押一模一样的欠据,竟然确实都是自己写的,为什么自己亲手办的会出现这种现象?他没有理由再狡辩了,无话可说的低下了头。

    县长拍板说“麦广栓,你既已承认两份欠据一样,那就是你在讹诈!就按你的承诺书履行协议!”

    助理把刚刚麦广栓写好的欠据叫官差递给了季来根,又走到县长跟前低声说了些什么。这才回过头来问麦广栓“麦广栓,这三十大板,你认打呢,还是认罚?”

    “任罚是得多少钱?”麦广栓问。

    助理说“五十块大洋。”

    麦广栓想:如果这三十大板打完了,肯定得是皮开肉绽,到那时人受苦还不算,还耽误秋收。再说打出伤来还得花钱,想到这里,他喃喃地说“我任罚了。”

    这个永远好于不败之地的官司匠,虽然迷惑不解,但也只得低头认输了。

    华仕铭以官府的名义,强制麦广栓兑现了协议上的一切许诺,给季来根追回了五年来的损失,还多拿回许多钱。至此,官司打完了事情也了解了。季家人的脸上都有了笑容。解决完了这件事,不止为季来根清除了入室之狼,还解除了一件最难以解说的烦恼之事。

    云飞和心灵原本想即刻继续上路,在全家人热情的挽留下,只好再晚一天启程。季来根一再感激云飞两口子说“云飞呀,你二人是我们季家的大恩人呀,要不是你们如此计划周旋,我五个年头的劳苦所得,也不能这样轻易的让这个麦光算拿出来。”

    云飞说“叔叔,你还是感激季爷爷吧。是他有恩于我在先,我对你的相助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季老汉说“孩子,不是我有恩于你,我对你好,实在是因着你的勤劳还有孝顺。我说句不赖账的话吧,说一千道一万,倒不如说是咱们爷俩有缘分,这句最实在了。”

    一家人说到这儿,都发出了由衷的笑声。

    次日一早,云飞和心灵收拾好行囊,又要顺路去拜访另一家恩人了。二人正要动身,云倩也搭了个包挎在胳膊肘子上,搂着心灵的一只胳膊,两眼深情地看着她,时而看一眼云飞。看样子,她是拿定了主意要跟着心灵走。

    心灵看着云倩,感觉是走不利索了,就示意云飞等一下。她拉着云倩回到屋里,放下包,握着云倩的手劝她说“好妹妹,你不能跟我们走。”

    “为什么?”云倩问。

    云飞也跟了过来,出声说“因为我们这次是要去办件大事儿,你跟着是不方便的。”

    来根媳妇也过来劝道“倩倩,听劝,不要给你云飞哥和你嫂子添乱子了。”

    “不,我不叫嫂子,我要认这个姐姐!”说着,她依偎在心灵的身上,脸贴在她的肩头,脸上满是不舍。

    心灵亲昵的抚摸着她的头说“好吧,我就认你这个妹妹了,那么你得听姐姐的话喽?”

    云倩知道心灵姐要说什么,没等她开口就抢先强调说“心灵姐你要答应我,你们办完了事一定回来领我,好吗?”

    云飞抢着说“一定回来领你。”

    心灵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亲吻了她的脸蛋儿一口,姐妹俩不舍地拥抱在起。

    云倩含着眼泪问“心灵姐,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你们真的能来领我吗?”

    心灵没直接回答,反而问她说“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走不可呀?在姑妈家不是也很好吗?”

    云倩说“好是好,就是觉得有些害怕,怕再出来个像麦广栓这样的坏人,逼我嫁给一个我不愿意嫁的人,到那时连姑夫也保护不了我。”

    屋外的来根听到云倩这样说,也是歉悔地低下了头没说话。

    云倩接着说“我跟你们去,就想跟你练武,练得像你那么棒,不但能保护我自己,也能保护姑姑一家人。”

    云飞说“好妹妹,你放心吧,今后也没有人敢逼你了,如果有人再敢欺负你,我们一定给你做主。”他拿出纸笔又顺手写下了地址说“这就是我们的住址,有事就按这个地址找我去。再说通过这次教训,来根叔今后交朋友一定会多加小心了。”

    云倩接过地址,终于点头了。

    迎着朝霞,在双方频频地挥手中分别了。

    云飞和心灵告别了季来根家,又要去林家寨探亲了。在季家这里一耽搁就是六七天,可把飞和心灵急的够呛,但来人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是心里暗自上火。重新上路后,俩人的心情也都好起来了,但云飞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安。他在暗暗的想,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我顺利地回家,看望我别六年多的娘亲,但愿再不会有节外生枝的事出现。

    心灵从离开季家,就观察到虽然重新上路之后云飞看起来没有那么上火了,但是又不说话了,她便知道云飞又在想心事,就故意找话茬搅乱他的思绪说“哎,你看树上两只喜鹊,哪只是公子哪只是母子?”

    云飞听着心灵在没话找话的逗他,没有应她,假装不在意,转头看了看,见周边没有人,他就猛然把心灵抱住说“我看这只就是母子。”说着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刚开始心灵还假装挣扎,后来干脆顺势也抱住了云飞,这两日云飞在县城,如今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人的甜蜜劲儿要不是怕有人碰见,恐怕要干脆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这时路尽头拐弯处过来一位赶毛驴的过路人,赶车的男人一声吆喝,冲散了俩人的兴致,同时放开了抱着对方的双臂。

    过路人微笑地看着这俩小伙子说“哥俩好到这样,倒像是一对情侣。”

    心灵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急忙擦身而过,把云飞落在了后头。凉爽的秋风吹散了两人脸上的烧热,云飞快步赶上来,俩人互相看了看,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过了晌午,两个人边走边吃了点干粮。

    秋收的人们开始收获一些早熟的作物了,云飞和心灵在路上走着,偶尔能听到两边的高粱地和苞米地里时高时低的说话声,他们欣赏着秋天的景色,加快了赶路的速度,半过晌的时候,就到了林家集。

    云飞凭借着记忆中的路找到了大娘的家。大娘家外观还是那时候来的时候一个样子,所以云飞像老熟人似的进了院子。

    大娘看着进来的两个年轻男子,用狐疑的目看着问“你们找谁呀?”她打量着两人,其中一个眼睛大大的,白白净净的。另一个高一些壮一些,眉目硬朗。看着穿着长褂的两人的举止,倒不像是坏人。

    云飞走上前亲切的说“大娘,您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六年前在你家草垛洞里过夜的那个小孩,我叫曲云飞呀!”

    大娘似乎是想起来了,她走到俩人跟前,抓着云飞的胳膊,对着脸是左看右看,看了一会儿说“是云飞,是云飞,你都长这么大了!快快,快进屋里来。”大娘领着云飞往屋里走。

    云飞说“好!”

    心灵跟在云飞身后,也上前来躬身施礼问了声好。

    大娘一边应付一边问云飞“云飞呀,这位是?”

    云飞为了让大娘放心,他伏在大娘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

    大娘听了表情很是惊讶,眼神似笑非笑的端详着心灵。

    心灵被看得不好意思,但是她知道云飞说了什么,为了让老人家确信,干脆把瓜皮帽一摘对她说“大娘,您就看个仔细吧。”

    把大娘乐得上前捋着心灵的青丝赞不绝口地说“真是大美女呀!”回头又对云飞说“好孩子,你是真有福啊!”

    说着话,云飞就把在路上为了安全着想所以心灵扮成男装,并嘱咐大娘要保密。大娘一边答应一边低头落泪去了。

    见此情景,云飞和心灵都迷惑不解,更有些不知所措。心灵一边挽起头发戴上帽子,一边问起大娘落泪的原因。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位四十五六岁的壮年男子,身后跟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一副俊俏的小模样。云飞端详着看着这姑娘年纪和时园相仿,身高个头也和时园相似,实在是有点一见如故的亲近感。

    心灵看着这个小姑娘,也有着和云飞同样的看法,看着亲切,真想上前亲切地叫声小妹,但是此时自己身上是穿着男装,又怕引起误会,所以马上收住了即将说出的话语,只是微笑着看着少女。

    云飞看着进门的男子,认出了他是这家的主人,他隐约记得这家主人叫易永才,猜想到跟在身后的这位姑娘可能是易香容。云飞上前躬身施礼道“大伯您好!”

    易永才没回话,只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屋子里的两个陌生人,小女儿易香容站在门口,眼神里也是有些惊恐地瞅着云飞和心灵。

    大娘看这爷俩的表情,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她急忙过来对丈夫说“你还在那儿虎着脸干什么,孩子叫你呢!”说着赶忙介绍了云飞,易永才脸上的阴云这才消散了,转而又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心灵,大娘会意的告诉他说“这位就不用介绍了,一会儿你自然就明白了。”

    心灵也躬身施礼问“大伯好!”

    易永才含糊的应着。

    大娘拉过小女儿,指着云飞说“这位是你云大哥,六年前在咱家吃过饭,那时候你还小,可能不记得了,你就叫他大哥吧。”

    易香容怯生生的叫了声哥哥。大娘又指着心灵说“这位是你哥的媳妇儿,你叫她嫂子。”

    易香容一听,惊讶地看着身穿男装的心灵,莫名其妙地小声念叨着“媳妇儿,嫂子。”随即捂着嘴低笑去了。

    心灵走近易香容,她摘掉帽子把长发用手捋了几下,笑着说“小妹你笑什么呀,怎么不像吗?”

    香容瞪着眼睛,歪着头瞅瞅心灵的长发,又看看她那伪装不严的耳洞,高兴地说“像,真像,是嫂子,真是个漂亮的嫂子。”说着话她和心灵挨着肩膀站在了起,一把搂过心灵的胳膊,亲昵的摇了几下。

    大娘也被心灵哄逗女儿的“把戏”逗笑了,屋子里也响起了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