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试卷,王北毫不留情,直接打上了“不合格”的标记。
“大人,您看这份试卷……”
这时,一名考官拿着一份试卷,走到王北面前,脸上带着几分犹豫之色。
王北接过试卷,仔细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份试卷的文笔虽然不错,但内容却十分偏激,甚至还有一些大逆不道之言!
“这份试卷是谁写的?”王北沉声问道。
“回大人,是……是京城人士,陈家公子所写。”那名考官战战兢兢地答道。
“赵公子?”王北眉头皱得更紧了,“哪个陈公子?”
“就是……就是言官陈大人的公子,陈文轩。”那名考官声音越来越低,几乎不敢看王北的眼睛。
王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早就听说过这位陈公子的大名,仗着自己父亲是言官,在京城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包天,在科举考试中写下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这份试卷,该如何处置,不用本官教你吧?”王北冷冷地看了那名考官一眼。
“下官明白!”那名考官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点头称是。
王北将试卷扔到一旁,心中怒火翻腾。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大夏律法,亵渎科举制度!
“各位大人,阅卷之事,事关重大,还请各位务必认真仔细!”王北环视众人,语气严厉地说道。
“下官等谨遵王大人教诲!”众考官齐声应道。
王北点了点头,继续埋头阅卷。
秋风萧瑟,卷起几片落叶在贡院门前打旋。
放榜的告示一经贴出,立刻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高声谈笑着自己的锦绣前程,也有人失魂落魄地低声啜泣。
“哎,你听说了吗?那陈公子落榜了!”
“可不是嘛!真是笑掉大牙了!”
“活该!谁让他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这回踢到铁板了吧!”
人群中议论纷纷,都在谈论着陈公子落榜的消息。
陈府,此刻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啪!”
一只上好的汝窑茶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陈老爷气得胡须乱颤,指着跪在地上的陈文轩,破口大骂。
“你这逆子!让你平时多读些圣贤书,你偏要去那些烟花之地鬼混!如今可好,丢了老子的脸面不说,还连累了我陈家!”
陈文轩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苍白,双拳紧握。
他心里也憋着一团火,却不敢发作。
“老爷,您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陈夫人在一旁劝慰道,“文轩还年轻,这次考不上,下次再考就是了。”
“下次?下次还有下次吗?!”陈老爷怒不可遏,“这次科举,可是王北那厮亲自主持的!他这是故意针对我陈家!”
陈老爷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
王北是什么人?那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自己之前不过是在朝堂上顶撞了他几句,他竟然就怀恨在心,拿自己儿子开刀!
“老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夫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陈老爷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进宫面圣,状告王北徇私舞弊,欺君罔上!”
……
议政殿上,陈老爷手持状纸,声泪俱下地控诉着王北的“罪行”。
“陛下,老臣状告弹劾王北徇私舞弊,我儿文轩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却被王北无故刷了下来,这分明就是打击报复,排除异己!这次大多数录取的,都是寒门子弟,王大人此举,敢问是不是在给自己培养党羽,故意打压我们这些老臣,老臣恳求陛下还老臣一个公道。”
夏冰端坐在龙椅上,听着陈老爷的哭诉,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陈爱卿,你说的可是事实?”
“千真万确啊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打雷劈之刑!”陈老爷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说道。
“如果陛下不愿,那老臣,甘愿辞官。”
言官辞官,要么是皇帝昏庸,要么是告老还乡。
陈大人此举,无疑是把夏冰架在火架上烤。
“陛下,臣有话说。”王北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王爱卿,你有什么话要说?”
“陈大人所言纯属无稽之谈!此次科举考试,臣全程参与,每一道程序都严格按照规定执行,所有考生的试卷,臣都亲自过目,绝无徇私舞弊之说!”
“哼!你当然不会承认。”陈老爷指着王北的鼻子,怒斥道。
“你敢不敢当着陛下的面,将我儿文轩的试卷拿出来,让大家评判评判,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资格考上?!”
“有何不敢?”王北毫不示弱地回击道,“来人,将陈文轩的试卷呈上来!”
很快,一份试卷便被呈到了夏冰面前。
夏冰接过试卷,仔细地看了起来。
陈老爷见状,心中暗自得意。
他就不信,自己儿子写的文章,还能入不了夏冰的眼?
然而,夏冰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最后,她将试卷往桌案上一扔,冷声说道:“陈文轩的文章,空有华丽辞藻,却毫无真才实学,更兼思想偏激,言辞激烈,实属下乘之作!如此文章,别说考取功名,就连进入会试的资格都没有!”
“这……”陈老爷顿时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夏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陛下,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陈老爷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夏冰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陈爱卿,你身为言官,不思为国分忧,反而纵容子弟,目无王法,肆意妄为,今日之事,朕念在你多年为朝廷效力的份上,不予追究,但你若再敢胡搅蛮缠,休怪朕不念旧情!”
“陛下息怒!老臣知错了,老臣再也不敢了!”陈老爷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求饶。
“来人,将陈爱卿带下去,好生安抚!”
“是!”
陈老爷被侍卫带了下去,议政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夏冰看着王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王爱卿,这次你做得很好。”
“臣惶恐,这都是臣应该做的。”王北连忙说道。
“你也不必谦虚。”夏冰淡淡地说道,“朕知道,你这次顶着很大的压力,但你还是坚持原则,秉公办事,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臣谢陛下夸奖。”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夏冰挥了挥手,说道,“退朝!”
“恭送陛下!”
众臣山呼万岁,鱼贯而出。
王北走在最后,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