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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救命符

    “所以,九千岁这是打定主意要我回去?”

    杨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局势的掌控,又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歉意。

    “杨某确有此意。”

    想我就这样回去?没那么容易!

    “温姑娘是杨某的未婚妻子,此乃圣上赐婚,杨某岂敢违背?如今,杨某千里追妻,只为与温姑娘再续未尽之缘。”

    死太监,可恶的死太监!

    不敢违背圣上赐婚,还有什么是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不敢的?

    冷哼一声,因被他这般戏耍而生出了恶毒的心思。

    我缓缓道:“常言道,男主外,女主内,如今九千岁既认定我是您的妻子,便该托付中馈,方见诚意。如今九千岁因一玩笑耗费如此多的银子打点上千人来抓我,九千岁如何辩解?”

    杨昀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似乎对我这突如其来的反击颇感兴趣,直把我看得心里发毛。

    我偏过头躲过他的逼视,杨昀扭头看向身后。

    林熠首先站出列,抱拳道:“温小姐,大人并未私赠银给卑职,卑职只有月俸而已。”

    老丈、老丈女儿,老丈的妻子,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地主以及店家小二纷纷抱拳道:“温小姐,卑职也是。”

    杨昀摊手,柔声道:“温姑娘如何?”

    骗人的!怎么可能,拿着两千五的工资干着打家劫舍的事?

    “少骗人!”

    我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杨昀笑意更深。

    “温姑娘何必着急呢?杨某可以保证,他日你我二人成婚,杨某必托付中馈,府中一切事务均由姑娘做主,只是不知道温二小姐是否愿意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真诚,还有几分逗弄。

    不愿意!我当然不愿意!

    咬了咬牙,我又道:“不行!”

    杨昀眉毛一挑,除此之外丝毫没有动容。

    “嗯?”

    直觉告诉我,他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可我还是壮着胆子道:“你用计骗我的钱和感情,感情也就罢了,是我自己脑残、是我自己圣母病犯了,可钱呢?诈骗骗去的钱,是非法所得,不能给你!”

    听到这里,杨昀大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他骗我钱,我追回来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都没要利息和精神损失费好不好?!

    好不容易杨昀止住了笑,他向身后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人端上来一个托盘,用红布盖着。

    杨昀掀开红布,托盘里盛放着一锭金子,几个铜板,还有我的簪子。

    “温小姐,苟非杨某所有,分毫不会取,物归原主。”

    说罢,他又从袖袋里取出一锭金子递给我,柔声道:“五日利钱,还有,骗了姑娘的恻隐之心。杨某并无他物,只能以金银相赠,还望温姑娘莫嫌杨某粗鄙。”

    我愣怔地看着那托盘中的物品,心中五味杂陈。那不仅仅是金银财宝,更是对我这几日经历的一种讽刺和嘲笑。

    凭什么?他耍了我,还摆出这般深情款款的模样,就好像错的是我一样。可这银子明明就是我的,我不拿,平白损失了钱财,我拿了,又好像我被他拿捏了一般。

    我在心里暗骂了十几句“死太监”,闭了闭眼,拿走托盘里的东西,望着杨昀手里的金子,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他算计我到这个地步,而且往后我得嫁给他一辈子守活寡,被那趾高气扬的好姐姐笑话死,我凭什么不拿?

    于是,我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金子,最终将其拿起。

    “行!钱的事就这样。你要我回去,还得答应我一事。”

    杨昀目光微动,示意我继续说。

    “你也知道我是逃婚出来的,若是回京,少不得父亲母亲责罚我。只要你答应我,能令我免受皮肉之苦,我就跟你回去。”

    “温姑娘想要我怎么做?”

    “我无所谓,哪怕九千岁杀了温侍郎也行,再或者,你让我出去住,我只要我自己好好地,其他人我一概不管。”

    杨昀定定地看着,最终说了一个字。

    “好。”

    说罢,他就要转身。可他答应得太快,一时间我没反应过来。总听人说他阴险狡诈最擅攻心,现在答应得这么快,我不信他。

    “等等。”

    杨昀转过身来,似笑非笑。

    “怎么,温姑娘后悔了?”

    我提着裙摆走向他,认真道:“我不信你。若是回京后,你不认你说的,我怎么办?”

    “所以?”

    “俗话说,夫妇一体,荣辱与共。你要说一件只有你自己知道的秘密给我,并且立据写下来。”

    说完,我又补充道:“你放心,只要我回京安然无恙,此事只当没发生过,我绝不向他人透露分毫。”

    杨昀定定看我半晌,眼神欺风赛雪一般,冷得能冻死人。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局势的掌控,又似乎带着一丝纵容。

    他忽然凑近我,弯腰贴着我的耳朵,一字一句:“温姑娘,你的胆子实在是很大。不过,你既然想知道,便遂了你的意。我本就是该死之人,若姑娘真的不念夫妻之情,日后教我杨某死在你手上又如何?”

    我向后一仰,却避无可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他冰冷的唇上传到我的心里。

    还没等我有其他反应,杨昀已站直了,提气喝道:“拿锦布和笔墨来!”

    身后林熠闻言,神色骇人。

    “大……大人!”

    杨昀言简意赅:“拿!”

    身后人不敢动,偷偷觑着林熠,林熠挣扎不动,眼见杨昀气压越来越低,只能妥协,冲着身后人点点头。

    身后人领命而去。

    片刻后,身后人果然取了一块锦布和笔墨。

    杨昀接过锦布与笔墨,动作流畅而优雅,仿佛他并非身居高位、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而是一位沉浸在书画世界中的文人墨客。他轻蘸墨汁,笔尖悬于锦布之上,目光深邃,似在思考。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微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为这紧张而微妙的氛围添上一抹自然的宁静。我屏息凝视,心中既期待又忐忑,不知他会写下何种秘密,以作为我的“护身符”。

    终于,杨昀提笔,笔走龙蛇,挥袖而就。

    写罢,他轻轻放下笔,将锦布递到我手中,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最终归于平静。我忐忑地接过锦布,见书云:

    杨某之秘密在心之一隅,非生死关头绝不轻启。然今为温姑娘所迫,特书于此:杨某本为罪臣之后,家父为当今圣上无端构陷罪名所害,举家受辱。杨某本该身死遁入幽冥,意外为人所救。苟活于世潜入宫中只为报仇。

    我呆呆地看着锦布,腿不自觉地跟着打战,冷汗涔涔。

    这可不是我想知道的秘密!

    恐慌过后,我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手握紧,我哆哆嗦嗦地把锦布塞进胸口,然后难以置信地望着杨昀。

    他的眼神越来越灼热,越来越炽热,让我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压力,不敢多看。

    我不明白,我看不懂他。

    为什么,他大费周章地设局抓我戏耍我,又肯写下这样的惊天秘闻,心甘情愿被我要挟,为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吗?这锦布写得哪怕是假的,都能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又有些复杂,杨昀却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问道:“怎么样,温姑娘,这回可以上路了吗?”

    “好……”

    我还能说什么?他做到这个份上,我扛着再纠结又能如何?左右他能找到我,我逃到哪里他就能找到,若是有一天他烦了,随随便便就杀了我,我还真是死得不明不白。

    况且嫁给太监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还不用生孩子,哈!

    说着,我瞄了一眼院子外一排马车,问道:“我坐哪辆车?”

    杨昀已自然而然地走在我面前,柔声道:“温姑娘这边请。”

    靠!望着他挺直的脊背,总觉得一股无名火往胸口窜。

    第一次见一个太监能这么从容不迫,这么嚣张跋扈,背能挺这么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