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
顾长空忽然开口，问了一句芙蕖不太能听懂的话。
裂娘迷惑地抬起头，“仙长你好生奇怪啊！”她不满撇过头，“我裂娘向来随心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又何须别人指使？”
“既如此，那就去死吧。”
顾长空没耐心听她继续说什么废话。
他眉间厉色皱起，施展灵力朝着女妖身上打去。
如此迅猛的攻势让裂娘毫无招架之力，她惨叫一声，直接被那灵力的白丝刺穿身体，牢牢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最后一次机会。”
灵丝扎进女妖的全身要穴。
顾长空手指勾起灵丝的末端，只要他指尖轻轻一扯，想杀死她，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女妖显然是被吓坏了，没想到对方实力竟然如此强悍。她白着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仙长饶命，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话音未落，顾长空骤然收紧手中灵丝。
女妖痛得凄厉惨叫。
身上的妖气随着灵丝的抽动不断朝外溢散着，然而顾长空对于她的哭喊求饶却无动于衷。
芙蕖看着男子冰冷的面容，不由背脊生寒。
或许是因为他们之前遇到的都是实力强悍的大妖，又或许是因为中了毒，这一路他对于自己的胡搅蛮缠有着过度的容忍，以至于让芙蕖忘了他原本的身份。
长空仙尊的威名在三界何其响亮？
除妖卫道本就是他的职责。
那她呢？
她究竟在干什么？
一个灵怪却入了仙门，看着仙门的人来对付自己的同类吗？
女妖面容逐渐扭曲，到了最后竟露出林宛儿的模样，她不再出声求饶，只是垂着头低声哭泣着，清丽的眼眸里充斥着绝望的灰败。
“够了，她或许是真的不知道。”
芙蕖忍不住出声唤道。
她猝不及防冲到女妖身前，顾长空控着灵丝的手动作一滞。
就是这一瞬的功夫。
被盯在树干上的女妖抬起头，刚还颓然的面容上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芙蕖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一股森寒梏住，女妖手掐着她的脖颈，强忍着身上被灵丝穿透拉扯的剧痛，她喘着粗气，瞪向对面的男子。
“放我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她手中用了几分力，尖锐的长甲轻易刺透女子娇嫩的皮肤，渗出殷红的液体。
芙蕖吃痛皱起眉头。
顾长空闻言垂眼看来，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芙蕖忽然福至心灵，冲着身后女妖道。
“大姐，我是妖啊！你抓我能有啥用？”
女妖闻言神色一怔，似也是反应过来自己拿着妖威胁修士的举动多少有些过于荒诞。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好气瞪了芙蕖一眼，“给我老实点！否则……”
她话未说完，余光忽然瞥见灵丝光芒大盛，随即惊恐睁大双眼。
两人被瞬间击飞，女妖凄厉惨叫，身子随着断开的灵丝在半空中炸裂开来。
芙蕖看着面前落下的血雾，连忙挥袖拂开。她腰肢忽然被人揽住，避开了那团血雾。
芙蕖被这一带失去重心，扑倒在男人结实的怀抱里，鼻尖满是清冽的香气，她抬起头，看着男子清冷的眉目，有刹那间的失神。
虽然避开的及时。
可芙蕖到底是离开的太近，身上不可避免沾染上了少许。那些血雾化成几根细长红丝爬上脖颈，瞬间消失在那几个细长的伤口之中。
芙蕖只觉似有一道森冷寒意绕上颈间，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转头一看，却见一缕妖气血雾中窜出，转眼间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她神色一惊，“唉，人跑了。”
顾长空阻止了她欲追的动作，“先去看看林裕他们。”
她这才想起林裕和苏沁雪二人还被困在幻象之中，忙不迭点点头，跟在顾长空身后两人一道朝回赶。
偌大的府内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林裕所住的屋子里还有打斗后留下的狼藉和些许血迹。
芙蕖嗅到萧府里有妖气席卷过后的痕迹，与那女妖身上的截然不同，她想起顾长空刚才逼问女妖的话，讶异转过头。
见顾长空神色依旧淡淡，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般，他抬起手滑过桌角残留的血迹，摩挲指尖上的殷红，若有所思。
“你怎么知道她有同伙的？”
顾长空掏出帕子，不徐不慢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那女妖修为不高，若非后面有人暗中相助，仅凭她一人，支撑不了这么大的幻象。”
原来如此。
芙蕖了然点点头，随即又有些沮丧。
“可惜让她跑了。”
那女妖本就神出鬼没，这番打草惊蛇，再想要抓他们就难了。
顾长空不知可否，拂袖一挥。
屋子上方忽然显出一道淡色的残影，残影顺着院子朝外某一个方向延伸着。
两人飞身跃上房顶，看着那残影的线还在不断延长，像是那人在移动，许是怕被跟踪，还在城郊外兜绕了好几个弯才离去。
芙蕖顺着轨迹方向，辨出是刚才逃走的女妖。
“你在她身上留了记号？”
顾长空睨了她一眼，“我若真想杀她，你觉得她能逃得了？”
芙蕖这才顿时恍然。
那会儿见女妖不肯老实交代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不管自己出不出手，他都会找机会放走她，借此找出背后的同伙。
毕竟以他的实力，杀这样的小妖的确是不费吹灰之力。
顾长空拂袖开口，“既是要除妖，自然是得顺藤摸瓜，彻清要害。”
芙蕖忽然就想起了两人在云峰山初见的时候，她身子陡然一僵，转头看向顾长空，“那这么说来，哪次在云峰山你也是故意放我走的？”
清冷的眉峰微挑。
顾长空却是未回答她的话，径自转身朝着半空飞去，芙蕖眼疾手快连忙拉住他的手臂跟上。
身子跟着悬空飞起时。
她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眼旁边的男子，心中暗骂了句，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