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瞧出她的疑虑，慕妍儿苦笑一声。
“自从上次事情后，仙尊便不待见我。妍儿有自知之明，若再出现在他面前只怕更加惹得他厌恶。”
“我已经这样了。”
她摊手指着自己身上的粗糙布衣，神色颇有几分无奈。
“如今留在山中生活极为艰难，只愿师姐日后念着我们交情，替我在仙尊面前美言几句，让我脱离了现在的苦境就好。”
慕妍儿到最后，竟是小声啜泣了起来。看那模样，显然已是不堪忍受，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苏沁雪随口安慰了她几句，答应她会尽力游说。说归说，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就不是她所要在意的了。
毕竟仙尊不待见的人，她又何必去触这霉头呢？
想到这里，苏沁雪勾起唇角。
脚步都不由轻快了些许。
天色已然全亮，日头高升。
金色的阳光撒在这片满布银白的小院里，将周围都镀上了一层淡薄的暖意。
顾长空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入眼便是床榻间和地上的凌乱，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男子清冷如玉的面容上难得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
“仙尊。”
门外清浅的声音将顾长空思绪拉回。
他看着怀里沉睡的女子眉头微皱，唯恐惊扰到她，拿过衣服穿上，又抽身下床，动作轻柔又迅速。
苏沁雪颇有耐性一遍又一遍地敲着房门，她知道宿醉的人许是都睡的有些沉。只是没想到，没隔一会儿，房门就开了。
“仙……”
话音戛然而止，苏沁雪不由瞪大眼。
男子平日整齐束起的乌发披洒在肩头，随着他开门的动作，一缕发丝从肩头滑落。苏沁雪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发丝一路往下。
因为出来的急，顾长空来不及整理衣服，只匆忙系了腰间带子，前襟松松垮垮，依稀能见到里面白皙结实的胸膛，和上面星星红点。
“有事？”
顾长空开口问道，声音异常沙哑，出口时就连自己也不由怔了一瞬。触及到对面人的目光，他眉头微皱，下意识拢了拢衣服。
苏沁雪还在疑惑那红星是否是胎记。
听到他的话，这才惊觉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盯着男人的身子看得出神，有些慌乱移开目光。
抬眼看向顾长空，却见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正盯着自己，薄唇紧抿，唇色却是鲜红潋滟，衬得那清冷如玉的面容多出了几分邪肆风流的意味，诱人心痒。
苏沁雪又是一阵面热心跳。
往日的仙尊出现在人前永远都是那般清冷淡漠，高高在上的凡人勿近模样，没想到睡起来的样子竟然是这般……勾人。
光是被他瞧上一眼，都不由软了腿脚。
一想到仙尊这般模样往后只有自己一人能瞧见，苏沁雪愈发坚定了想要留在绝尘峰的心思。
顾长空看着面前女子久不吭声，正欲失了耐心之际，忽听得她柔声道，“听闻仙尊昨日喝了不少酒，雪儿特地熬了些醒酒汤给仙尊送了过来。”
苏沁雪说着，将手中碗递了过来。
“不……”
“咚！”
顾长空拒绝的话突然被屋内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娇娇柔柔的痛呼声，两人皆是面色骤变。
顾长空身子几乎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快速转身朝屋内奔去，顺手还关上了屋门。动作极其迅速。
可苏沁雪还是瞥见了摔倒在地的身影，女子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青紫交错的暧昧痕迹，和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啪！”
碗摔碎在了地上，连同汤汁洒落一地。
苏沁雪面色骤然变得苍白。
芙蕖不是跟着林师兄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仙尊的房里，还同他……
若是换做平日，她绝不可能相信清冷严谨的仙尊会同人行这般逾矩之事，尤其对方还是只妖！
可即便再荒唐，事实就摆在眼前。
意识到这间屋子二人昨晚可能发生的荒唐，苏沁雪神情一阵恍惚，身子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幸亏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栏杆，才不至于摔下台阶。
芙蕖早在顾长空起身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她吃力地睁开双眼，身子刚一动，浑身的酸疼伴随着昨晚的记忆一同袭来。
她恍然看着头顶的床幔。
一想到昨晚的惨烈，她现在双腿都直打哆嗦。怎么也没想到平日看起来清冷无害的“心头肉”，突然就跟被野兽附体了一般。
明明说好给她吃，结果到后来就跟魔怔了一般，一整夜可劲儿地折腾着她，任凭她怎么喊都好似听不到一般。
简直太可怕了！
芙蕖看着自己没有一块好肉的身子，眼泪花花，她现下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兽窝。
趁着顾长空在门口同人说话的空档，芙蕖咬着牙拿着被子掩着身子坐起，目光搜寻了一圈，终于在离床榻不远处的地上，看到了自己被揉成了一团的红色衣裙。
芙蕖刚一沾地，双脚犹如踏在棉花上，使不出半天力气。她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腾出一只手扶着穿栏，另一只手捂着锦被朝前走去。
刚走没几步，脚下就被锦被绊住，整个人惊呼出声，直接朝着地上摔了过去。
顾长空连忙赶了过来将衣服拾起盖在她身上，“怎么样？没摔倒吧？”
芙蕖顺着他来扶的动作坐起身子，本想说没事。
可想到自己如今这般惨状都是拜面前这个可恶的人所赐，心中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越发觉得委屈，眼泪直哇哇流。
顾长空替她穿起衣服，目光划过那满是青紫交错的皮肤呀，想起昨夜的孟浪，不由有些面热。
等了半天，却不见面前的人吱声。
他替她系着衣带，冷不丁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指尖盖上。
顾长空神色一怔，随即抬起头。
见面前女子眼泪汪汪，心中一慌，连忙将人搂在怀里，替她擦拭着眼泪，“怎么了？可是哪里摔疼了吗？”
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芙蕖躲开他的手，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顾长空，大骗子！说好的给我吃，结果每次每次都骗我……”
顾长空闻言神色一怔，正欲张口解释，忽然被外面瓷器碎裂的清脆声打断，这才想起苏沁雪还在门外。
他冷下脸，毫不客气下着逐客令，“你的好意本座心领了，若无其他要事，就请先离开吧。”
门外的人没有应答。
顾长空也懒得再去理会，抱起地上的人放在床榻上。
芙蕖许是被昨晚折腾出了阴影，身子一沾上床铺心中就止不住害怕，下意识挣扎了起来。
顾长空按住她不断挣扎的手脚，冷不丁听得女子痛得嘶声吸气的声音，心中一惊，连忙松了手中力道，“哪里疼？”
“这里。”
芙蕖眼泪往往指着胸口。
昨天晚上这地方被他发狠磨砺，估计都破了皮，衣料轻轻摩擦着都觉得疼。
顾长空刚抬起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看着她所指的地方，耳尖泛红，一时之间揉也不是，不揉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