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权无敌已经在这里待了五天了。
在这五天当中,隔壁的打铁声依旧不曾停息,看来生意依旧不错。
至于他这里,依旧没有人光顾,他也乐的清闲。
因为他正在研究,如何将七星龙渊中的力量转化为自身力量的一部分,如今已经初步有了眉目。
而且就在昨天,这里也被两个苍鹰卫光顾。那头戴铁鹰头盔的两人在看了一眼权无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样子有些失望。
看来自己暂且是混过去了。
他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自己改变的可不仅仅只是外貌。
又是一天的清晨,久坐的权无敌打算出门转一转,散散心的同时看看能不能多一些新的感悟。
然而还没等他关上院门,一个穿着布衣的瘦削老头便被几个精壮汉子推出了门只因这老头带着一把快要成废铁的烂锄头登门,想要将这个陪了他快半辈子的老伙计重新翻新下。
但被求助的那位铸兵师觉得,与其翻新下这个烂锄头,不如再买一把新的,更何况打造农具这种事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他是铸兵师,不是村头的大头铁匠。
老头与那位铸兵师之前的对话,被权无敌听的清清楚楚,他也不想这样做,但奈何自己的境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而就在这时,推搡老头的几个工匠看到了马上出门的权无敌,他们自然是知晓这位来到这里才五天的同行,也知道对方只是个金玉其外的菜鸡。
于是有人眼珠子一转,当即扯着倔脾气的老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影,表情有些戏谑:
“老头,看到那一位了吧?那位是刚来这里不久的新铸兵师,最擅长的就是铸造农具了,你若是去他那里,定然能将你的老伙计重新修缮一番。”
嗯?这也能扯到自己身上来?
权无敌眉头一挑,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怕不是什么里的主角,走到哪里嘲讽光环就开到哪里。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但他明白,这一切都是源于人本身的本性,是人天生便带着的劣根。
人性本善是个伪命题,人性本恶才是真理。
所谓的【恶】是为混沌,是根植于生命本能的东西,所有的负面情绪皆是来源于此。
嫉妒、贪婪、暴虐、自私自利、是非颠倒……
但在本能之上,人却是拥有智慧的存在。
因为智慧,所以才会去探寻对与错、美与丑、善与恶。
也正是因为这种探寻,所以才会用智慧,以真善美压制本能中的恶,用理性去思考自己在这片天地中的定位。
所以归根到底,人乃混沌的造物,善恶一念间,智慧居其中。
神在上,魔在下,人在中。
天在上,地在下,人在中。
三才合一,是为完满。
这似乎也正好对应斩三尸之道,斩去天人、地人、以及最后的本我,以此达到某种意义上的超脱。
但这样就真的对吗?
陷入思索的权无敌眉头轻皱,就在这时他心中一动,目光看向远方的天边,在那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道氤氲紫气一闪而过。
下一秒,他的脑海之中便多了一缕无法言说的紫色气息。
鸿蒙紫气……
用之可于此世成圣……
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方才吐出。
算了,留着吧,不急。
他从突然的悟道之中苏醒,目光扫过不远处那些看热闹的工匠,心情不错的他对着那一脸茫然的老头招了招手:
“过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锄头,我的技术应该还不错。”
这句话惊醒了还有些茫然的老头,作为一个在土里刨食刨了一辈子的农夫,他心中也明白自己职业的低贱,连带着整个人这辈子似乎都过得如同烂泥一般。
现在有一位尊贵的铸兵师,愿意为他的老伙计重新修缮一番,这些许的善意便已经让他感动的有些喘不过气。
“好……好!我这就来,这就来……”
老头从地上捡起心爱的锄头,便三步两步向着权无敌的小院奔去。
进了院子以后才发现,这里相较于旁边的那两位铸兵师,显得很是冷清。
该不会真没什么本事吧?
老头儿心里也犯嘀咕,不过在看到眼前这位中年人,那一半黑一半白的头发之后,他选择了相信。
毕竟村里的算命先生说过,像这样跟常人看起来不一样的,往往都是什么天生异类,高贵的不得了。
“过来吧,在那儿愣着干吗?”
权无敌见这个老头儿有些发愣,不由开口提醒了一句。
后者连忙醒转,连忙走到大师面前,将怀里的锄头递了过去。
“这位大师,您看我这个锄头还能恢复本来的样子吗?实不相瞒,这老伙计陪了我快半辈子了,就这样叫他扔了我也舍不得。
所以恳请大师帮帮忙可好?
对了,对了,老头子我这里还有二十枚铜钱,不知道够不够大师您出手的费用?”
看着老头手里递过来的铜钱,那有些黑亮的铜钱上边儿满是油腻,盘的都快出包浆了,看样子应该是这老头每天晚上数一遍,才会安心睡觉的珍贵家当。
再看一眼老头儿目光里闪过的挣扎与不舍,权无敌不由轻笑出声:
“算了,收回去吧。
只是修缮一个锄头,不过随手之劳罢了。
而且今天你与我也算有缘分,我来到这里这么久,你算是第一个上门的客人,所以铜钱还是收回去吧。”
老头也有些惊讶,不过心中还是挺开心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大师您了!”
话音落下,权无敌的目光便转向了手中的锄头,原本应该锃光瓦亮的锄头,现在变得残弱不堪,刀刃都钝的可以拿来当锤子。
于是他在简单询问了一下老头平时的工作习惯之后,便在屋子里找了一块铁锭,用自己体内的玄火,将铁锭与锄头整个熔炼了一番。
很快,一个寒光闪烁的新锄头便崭新出炉。
并且他还贴心的为这个锄头找了一根趁手的木棒,安了上去。
老头只觉得大开眼界,他拿过锄头随手挥了挥,只觉得格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