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有闹事的来了，快过来。”
伴着一声声怒吼，十几人拦在林凡面前。
十几人手持棍棒，警惕的看着林凡。
“张大哥，张大哥？”
有两人低声呼喊。
林凡视若无睹，牵起苏蓉的手：“有谁打过你？”
苏蓉闭上双眼，用力甩开林凡的手，转身背对林凡和苏烟。
苏烟轻柔的搂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一时无言。
林凡可以为她报仇，可对苏蓉而言，这是不堪的往事。
报仇没有快感，只有旧事重提的无尽苦楚。
偏偏这一份苦楚，承担的人是苏蓉一人。
这世间所有感同身受，都是在世人自欺欺人的话。
悲伤苦难，没人能体会。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一人用棍子指着林凡，咬牙呵斥。
林凡不予理会，担忧的双眸，只停留在苏蓉的身上。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你不用再谨小慎微，你也不用再默默忍受。”
他牵起苏蓉的手，声音愈发温柔，语气愈发轻柔：“你和苏烟，都不用在依偎取暖，以后你们的面前，有我。”
“管他是谁干什么？这明显就是来找事的，动手！”
忽的，一人举起长棍打向林凡。
林凡三番两次无视他们，这已经是很大的侮辱。
何况，是林凡动手在先。
呼。
长棍带着呼啸风声，落向林凡的面门。
啪。
林凡准确无误接住长棍。
虎口传来振痛，他全然不顾，用力攥住长棍，猛地往后一拉。
持棍的人往前一个踉跄，林凡趁机欺身而上，只消一拳，准确无误的打在他心窝的位置。
持棍者吭也没吭一声，两眼翻白，倒地不起。
“大家一起上。”
其余人见状，一拥而上。
可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林凡手中没有武器时，他可能没有招架之力。
现在，他手持长棍，面对他们毫无惧意。
长棍在他手中，如游龙飞蛇，在空中挥舞留下一道道残影。
呼呼风声中，木棍打在人身上的闷响，以及木棍相撞的清脆声响不断响起。
不过片刻，十来人尽数倒地不起。
林凡丢下长棍，冷着脸问道：“谁是你们管事的？”
无奈，十几人都哀嚎不止，没人有力气回答。
回头看向苏烟姐妹。
苏蓉小脸冰冷，眼中尽是恨意。
谁也不知道她在这里挨过多少打。
苏烟头一次没有害怕，冷着脸看地上哀嚎的人。
“这位公子，好大的怒气啊。”
这时，一男子从远处走来，人未到，声音先到。
男子迈着四方阔步，跟唱戏一样靠近。
“胆敢伤我徒众，实乃～大～胆！”
令林凡没想到的是，对方还真唱着戏腔走来，停在林凡身前三步远，他比出指间，隔空一指林凡，横眉怒目，龇牙作戏剧中的怒容：“何方妖孽，快快，如实～招来。”
“……”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怎么什么货色都能被我碰上。”
林凡拧着眉，一脸嫌弃。
此刻，他能想象自己的表情，与上一世红极一时的地铁老人没啥差别。
“他是我相公！我来找我五妹，我五妹之前被你卖到哪儿了！？”
不等林凡说话，苏蓉迈步向前，厉声询问。
“大～胆！小小女子，男儿……”
“你会正常说话吗？”
耳听男子又要唱戏，林凡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男子的五官清秀，看不出是为非作歹的人，身段倒是很好，一看就是天天在家唱戏的人。
但，此情此景，他吊着嗓子说话，活脱脱就是一个刚跑出来的精神病。
“当然可以。”
男子爽快答应一声，笑问道：“打伤我这么多人，你一句话就想要得到消息，未免也太不给我罗阳面子了吧。”
“罗阳？不认识。”
林凡拿出一锭银子，轻声说道：“这是十两银子，五两银子给他们疗伤，五两银子买你的面子。”
“好说，好说。”
一见银子，罗阳顿时两眼放光，连连点头：“你五妹叫什么名字？”
“是我五妹！那是我相公的五娘子。”
“好，你相公五娘子叫什么名字？”
“苏柔！”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罗阳伸出的手僵直在空中。
“兄弟，苏柔是卖的？”
沉默片刻，他缩回手，苦笑道：“工地不留闲人，那个小女子早就被卖到孙武家里，那小子是个武痴，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这银子就算了，打伤我的人，你赔个五两银子就得。”
“啊呀～实在是阔～惜～”
接着，他摆出架子又喊了一声。
“孙武是谁？”
林凡扭头看向苏烟姐妹。
姐妹俩早已面如白纸，难以置信的看着罗阳。
“他，到底是谁？”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又问一句。
“你这个畜生，你不知道那个王八蛋不是人吗！你居然把我五妹卖给他，我跟你拼了！”
未等林凡反应，苏蓉忽的扑向罗阳，摸出携带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罗阳的心口。
后者并未防备，吓得忙后退。
“不要！”
苏烟与林凡同时惊叫。
林凡眼疾手快，箭步向前，一把抓住苏蓉的手腕。
“不要冲动！”
“你松手！我杀了他。”
苏蓉目眦欲裂，疯狂挣扎林凡的手，歇斯底里的怒吼：“孙武最喜欢拿人当沙包，打死了多少人了！他最没人性，卖给他的人，都救不回来，五妹被他卖给孙武，还有活路吗！？”
“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卖了五妹，你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变好！为什么要五妹被活活打死！”
“对，全都是你的错，我杀了你！”
苏蓉尖叫破音，直接调转刀口，直接刺向林凡。
啪嗒。
或许是失控，她的双手脱力，匕首掉落在地。
可她没有弯腰去捡，而是伸手抱住林凡，毫不犹豫的咬向林凡。
“都怪你！”
她使出浑身力气，脑袋不受控制的抖动。
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林凡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推开苏蓉。
苏烟早已泪如雨下，但她尚有理智，上前拉扯苏蓉。
“四妹，你冷静一些，或许五妹还没事，五妹最机灵，不会有事的！”
“快松开相公，三姐陪你一起去孙家找五妹。”
“相公一定会有办法救回五妹。”
话虽如此，可她也万念俱焚，说出的这些话，自己都不相信。
用力拉拽几次，她突然浑身一软，靠在苏蓉的肩膀上，软绵绵的滑落，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