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都头请用茶。”
“不用，林凡呢？”
“啊，还在洗漱，刘都头尝尝糕点。”
“不尝，林凡呢？”
“啊……”
小小正堂里，简短几句问答，程诩从心底里升起一种错觉。
林凡是刘洪的亲戚？
犯得上这么用心？
三句离不开林凡。
“去催催。”
无奈之下，程诩只好让程仲德去后院看看。
正这时，林凡出现在门口。
哈欠连天的模样，明显是没睡好。
“你怎么了？”
刘洪上下打量林凡，随即看向程诩：“他说了一夜？”
“没有没有，小人的错。”
程诩连连摇头，根本不敢多嘴问一问。
林凡迈步进屋，嘴张的老大：“你找我干什么？怎么还能找到程家庄来？”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昨天晚上……”
刘洪张嘴说了一句，又忽然停了下来。
程诩立马领会，起身带着程仲德离开。
待到正堂只剩林凡和刘洪，刘洪才皱起眉头：“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
刘洪冷不丁一问，问的林凡满头雾水。
“就是帮我解决名额的问题，你也知道，虽然知县有了更换，但……”
“打住！我钱都交了，跟我无关了。”
林凡当即摆手，绷着嘴皮笑肉不笑：“我说了好几次了，我最后再说一次，我真的不需要。”
“……”
刘洪见他正颜正色，也微微皱眉。
事实证明，想让林凡松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名额一直摆在那里，不想办法解决，也只会徒增苦难。
有几个能交得起钱的？
“那我就先走啦。”
林凡笑了笑，起身就要离开。
“余霜昨天晚上来找我了，要报官。”
未等他走出门口，刘洪轻飘飘说了一句。
话音落下，林凡脚步停住。
紧跟着，他缓缓转身，又退回来坐下。
唉……
还是想办法让他接受余寡妇吧。
眼见如此，刘洪心中长叹，悠悠说道：“你那个同村的葛老伯，昨天被人打成重伤，是余霜典当了自己的镯子，换了一两碎银，八钱交给了郎中，两钱交给了我，想让我帮忙状告那群凶手。”
“两钱银子，连状纸的润笔费都不够，所以我就想着，你会不会帮忙，毕竟你还是比较在意那个余寡妇的。”
哗啦啦。
刘洪将银子放在桌上，瞟了眼林凡：“要我说，这事儿不该你管，你也没必要管，可你我相识这么久，我对你也有些了解，你应该是不想让余寡妇受罪的，所以，我做了个主，将余寡妇的镯子也赎了回来。”
“你不必感谢我，你若是真认了这个情，真想看到余寡妇能变好，那你就应该多考虑考虑余寡妇的以后。”
说完，刘洪起身就走，留下林凡一人坐在正堂。
好一会儿过去，林凡才缓过劲儿来。
不是，这事儿跟余霜没关系啊！
为什么认为可以用拿捏我了？
跟我玩儿这样的小心思？
他三两步来到门口，刘洪早已离开。
……
一刻钟之后。
林凡一家坐在屋内。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钱银子，还有余霜的手镯。
林凡已经将事情的经过，重新复述给苏曌四人听了一遍。
最终的结果是……大家都在沉默。
霜姐固然好，大家心里都清楚。
就连苏曌都认为，余霜确实是个好女人，就算是林凡将她娶过门，也可以接受。
问题是，这事儿跟余霜没多大关系啊。
这是人家葛老伯家里的事。
“相公。”
沉默中，苏烟率先开口。
她抿了抿红唇，轻声道：“小牙是个好姑娘，葛老伯也是苦命人，若是相公真的愿意，大家也会愿意。”
“嗯？我愿意什么？”
林凡一愣，挑了挑眉头。
苏蓉鼓鼓嘴：“你就别装啦，你瞧不上人家小牙，你会三番两次帮葛老伯？放心吧，大家又不笑话你。”
“嗯嗯，我觉得四姐说得对，可我就担心……”
苏柔拧着秀眉，凑到林凡耳边：“小牙跟大牙是双生子，相公是不是想着那种二凤戏……”
啪。
话还没说完，苏烟狠狠拍了下苏柔的后脑，没好气道：“你天天在想些什么？再胡说八道，大姐又会收拾你。”
苏柔捂着后脑，满眼委屈：“我这不是替相公担心嘛！都说双生子分不清，要是相公娶了小牙，大牙不也得娶进门？要是大牙娶过门，咱们……”
“你闭嘴吧你！”
林凡越听越头大，伸手捏住苏柔的嘴，无奈道：“我没说过，我也没想过，我跟你们商量的重点不在这里。”
“你真想，我也没意见。”
正这时，苏曌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而后拉起苏烟的手：“但是你不能冷落妹妹们。”
怎么都吃定了我要娶小牙？
我疯了吧！
就你们这几个我都收拾不过来，再娶……
看我身体好？憋着我早点儿转世？
林凡猛翻白眼，没好气道：“我从一开始就没这个想法，我叫你们来，是想询问你们的意见，帮不帮葛老伯，毕竟之前家里房子被偷，也是葛老伯一家提醒，人家也是老实人，咱们帮的话，怎么帮，出银子还是请刘洪帮忙，还是说……”
“那这些你能自己做主，你问我们做什么？你若是真的想，连再娶都没必要告诉我们。”
没等林凡把话说完，苏曌投去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牵着苏烟起身：“大男人，一点儿主见都没有？人情往来都是你自己决定，用不上我们做决定！”
接着，她拉着苏烟离开。
“啊！？我这是尊重你们啊！”
林凡忙解释一句。
“别喊啦，大姐的意思是，相公能做主就不要问咱们，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况……”
苏蓉扁扁嘴，挑着眉头，用手肘撞一撞苏柔。
后者咂摸着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语调：“何况，大牙和小牙长得这么好看，相公愿意帮是好事，不愿意帮也没人说不对，问题是，不能事事都扯上咱们，咱们是相公的小媳妇儿，看到相公帮其他女人，心里当然不舒服，当然，霜姐除外，我是真的喜欢……”
“诶，相公，你别揪我脸！”
话没说完，苏柔便被林凡扯了扯嘴。
林凡翻个白眼：“三岁长胡子，你看你这小老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