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高长恭？”
林凡歪头盯着老郎中，眼中都是惊奇。
上一世的高长恭，可不光是四大美男，还是闻名天下的兰陵王。
这老头儿……能力方面还不了解，相貌上也有仙风道骨，可怎么看也没有那股味儿啊。
“高长恭？”
林凡清清嗓子，喊了一声。
高长恭回头看了眼他，又转头看了眼苏曌，轻声说道：“服了药，养两天就好了。”
“好。”
苏曌点点头，语气还是很冷淡。
高长恭替苏柔盖好被子，捋了下胡须：“老夫可从未听说，你还有妹妹？”
“有。”
苏曌微微皱眉。
“那……”
高长恭正要再说，可林凡目光灼热，一直盯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只好起身离开。
直至小屋内没旁人，苏曌才皱起眉头：“你认识高长恭？”
林凡摇摇头：“不认识，他跟我以前听说过的一个人很相似，他今天怎么不理我？”
“你读过书，他比你年纪大，哪本书让你对待长者，直呼其名？”
“不是，我就是有些惊讶。”
林凡抬手抓抓脑袋，脑中总会不自然的将这老郎中跟上辈子印象中的那人放在一起对比。
“你看着五妹，我去找他说一些事。”
苏曌叮嘱一句，转身离开。
林凡则是绷着嘴，坐在床边回忆上一世的高长恭，喃喃自语：“名字一样可以，身世可千万别一样，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日子。”
这短短的几天，日子虽然忙碌，但是宁静，让人很舒服。
他想做的就是赶快建设造纸厂，再找到老二，将她带回来。
那就人生美满了。
……
深夜，小山。
草药院子旁蹲着小丫头，守着高长恭的草药，生怕夜风大，吹断了枝叶。
小丫头冻的牙齿发颤，眼睛却不敢离开草药。
苏曌从里屋出来，伸手拍拍小丫头的肩膀：“回房睡觉。”
“啊？可爷爷不让。”
“我让。”
“啊……”
小丫头鼓着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可她刚摇晃脑袋，苏曌就伸手去拔草药，吓得她连忙抱住苏曌：“你干什么？爷爷可最看重草药了！这些草药本来就稀少，拔了一个就少一个……”
“你的命很多吗？冻死了还能活过来？”
苏曌抓着小丫头的后衣领，将她往外推了一把：“回去睡觉。”
“哦。”
小丫头绷着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目送小丫头进了屋，苏曌这才走向后面的院子东面的小屋。
推开门。
高长恭背对正门，端坐在茶几前，颇具高人风范。
“你让她回房了？让妙仪多看看草药，也是让她明白草药生长的艰难，老夫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你就这么让她回去了？”
高长恭端起一杯药茶，抿了一口，放在一旁。
苏曌面无表情：“你不是趴在窗缝都看到了吗？是我强迫她回去的。”
“……”
这猝不及防的揭老底儿，让高长恭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转移话题：“你来找老夫，是为了那个女人？她的情况好了很多，可以带走了。”
“不是，是为了我妹妹。”
苏曌坐在高长恭对面，手指轻叩桌面：“不要装什么世外高人，我不操心李艳丽的任何事。”
“咳咳。”
高长恭摸摸下巴，干咳两声。
眼看苏曌还是老样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只好自己打圆场：“老夫就是以为你要带她走。”
“你还愿意教医术吗？”
此话一出，高长恭的身子猛然一顿，他扭头上下打量苏曌，眼中全是惊奇。
商量了小半年收你为徒，你死活不愿意。
现在知道医术的好了？
想来学了？
没门儿！
“你想拜我为师？”
高长恭挺直身板，冷哼一声：“你不是把我的书都看完了吗？你不是不愿意拜师吗？老夫也不是什么人都收，老夫……”
“你想多了，是我妹妹想学医，你可以收她为徒，她的天资不比我差。”
未等高长恭把话说完，苏曌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话音落下，高长恭面色一滞：“你妹妹？你不拜师？”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拜你为师，我也不会拜任何人为师。”
“老夫也说过很多次，老夫收徒也是千挑万选！”
“你收不收？”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没有求你，只是给你推荐我妹妹。”
“不收！”
砰。
随着两人的话说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快，高长恭忽的一拍茶几，低声说道：“苏曌，老夫看重你的天资，这不代表老夫也会事事由着你！”
“收徒是要传道受业解惑，是要倾尽老夫毕生所学！老夫教你的那些，也是爱才之心，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简直是混账！这是你的态度吗！？”
高长恭语气带着怒火，声音也愈发低沉，最终以一句怒骂结束。
自己最在乎的收徒一事，在苏曌嘴里这么轻描淡写！
苏曌微微皱眉，眼中露出了几分犹豫。
她只是性子冷淡，又不是没心没肺。
高长恭对她的好，她比谁都清楚。
但她也没别的意思，五妹确实是有天资的，至少有些方子，自己只说了一遍，五妹就能记下来，还知道增添删减计量。
迟疑片刻，苏曌缓缓站起身来。
高长恭撇了她一眼，见她往外走了两步，张了张嘴，可说不出话。
唉……
这世道艰辛，普通弟子好找，但有天赋，且愿意继承自己衣钵的人难找。
当初来到这深山老林，本以为这辈子都寻不到徒弟，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结果还是这个性子。
是天生冷漠的性子也罢，只要能学就好。
可她就是认个死理儿，死活不愿意拜师。
想要找个好徒弟，难呐！
“老夫，老夫的意思是……”
他轻咳一声，想要解释，又觉得拉不下脸，拉了长音，只觉得如鲠在喉。
苏曌闻声回头，最终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
高长恭正要起身挽留，却见到她又提着水壶回来。
“烫，刚烧的。”
高长恭见她没用布抱着提手，提醒一声。
哗啦啦。
苏曌没理会，拿起杯子添上热水。
随即，她放下水壶，双膝跪地，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大礼，双手将茶杯举过头顶。
“弟子苏曌，叩拜师傅。”
瞬间。
高长恭愣住了。
自己商量了这么久，她死活不同意。
她妹妹想学医，她就这样点头拜师？
“……”
高长恭看她双手递来的茶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