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好累。”
院内，苏蓉靠在林凡的身上哼哧，汗水浸透了衣衫。
林凡笑着替她擦拭头上的汗珠，笑道：“谁要你一直扎马步？苏曌走的时候都说了，一个时辰就够了。”
“我想看看我能坚持多久……”
苏蓉在林凡的肩膀上蹭了蹭额头，将汗水蹭干净。
“谁教你的？再这样，相公不打你，我都得教训你。”
苏烟见状玉指用力点了下苏蓉的额头，一边训斥，一边用干毛巾给她擦汗。
“反正衣服都是要洗要换的，没事。”
林凡笑着摇摇头，转头看向了桌子另一边的宁静。
自打宁静进院，她就一直闭目养神，茶也不喝，东西也不吃，说话也不理会，跟木头桩子一样。
她的怪异，没让林凡几人不适应，而是让余霜满心的紧张，手里的活儿也都停了下来，时不时的看了一眼宁静，眼中有疑惑也有慌张。
好一会儿过去，余霜缓缓站起身，壮着胆子走到宁静的身旁：“我给你擦擦脸吧，你的脸上有灰。”
此话一出，宁静睁开双眼，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余霜。
两人四目相对，余霜抿了抿嘴，悻悻的坐回原位，但仍是忍不住偷瞄宁静的侧脸。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门外传来驴子‘啊呃～’的声音。
林凡赶忙起身去开门，正要说话，却发现苏曌一身泥土，疑惑道：“你干什么了？从山上滚下去了？”
“嗯！”
苏曌冷着脸回应，绕过林凡进屋。
她前脚迈步进院，后脚便愣住，转头直勾勾盯着宁静。
两人眼神交换，苏曌轻声说道：“等我我洗个澡，换套衣服再说。”
宁静默默点头，继续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
山腰处的小木屋。
苏柔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绷着嘴忍着哭声，但眼泪止不住的从脸颊滚落。
高长恭蹲在她身旁，挤出微笑：“好徒儿不哭，师傅种了两株新的草药，你要不要去看看？一会儿师傅拔了给你熬水喝，是甜的。”
苏柔嘴巴紧紧地绷着，鼻子用力抽动，但还是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
“乖徒儿，你看妙仪给你买了新的玩意儿，是城里专门买回来的。”
高长恭拿出凹凸曼和胡撸娃的模型，笑着拿在苏柔面前晃。
苏柔还是绷着嘴，抬手抹去眼泪，很小声的嘟囔：“我哪儿知道不能踹，打我干什么？相公都说过驴子耐打！我就打了一下，凭什么打我。”
她鼓着嘴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什么驴子？谁打你？不是掉山下了吗？”
高长恭满眼疑惑，扭头看向妙仪，后者很小声的解释道：“刚刚苏曌姐说过了，她走在路上太开心了，就踢了一脚驴肚子，驴子发狂把她顶下山崖，还好苏曌姐反应快，才把她拉住，然后就把她教训了一顿，让咱们今天不要罚她。”
“哦……难怪了。”
高长恭皱了皱眉，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哄苏柔。
……
哗啦啦。
水声不断。
林凡背对着木桶坐着，院内都是女人，只有林凡一个男人，苏曌并没有躲避林凡，直接搬来木桶在院中清洗身子。
可怜的是林凡这会儿连回个头都不好意思，他只要稍稍一动，立马就会引来其他几人的关注，都在看他会不会回头偷看。
尽管苏曌就是他的娘子。
不多时，苏曌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
她来到林凡的身旁坐下，朝着苏烟昂了昂下巴：“三妹，你带着四妹和余霜先进屋。”
“好。”
苏烟点点头，牵着苏蓉起身。
余霜跟着她的脚步一同进主屋。
“你也进去。”
“不进。”
苏曌看了眼林凡，后者当即摇了摇头：“我现在没什么本事，但是再没本事，也不能让你去出生入死。”
闻听此言，苏曌没说什么，宁静倒是皱起眉头，眼中有了几分惊奇。
不让女人出去赚钱的男人，不是没有，很少见！
苏曌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的脑袋被打破过，变了个人。”
“难怪。”
宁静呢喃一声，而后神色凝重道：“你还记不记得宁王朱伯苏？据说你没去的那一单……”
“谁？”
林凡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脑袋发蒙，拧着眉头询问。
“江右宁王朱伯苏，他在外征战七年，三年前新皇登基，他领十八万兵马与金、辽苦战三个月，八万精锐只剩七千人，耗尽金国五万铁骑，使的战局转变，皇上承诺他会被封在富饶的江南，却被封到江右，世袭罔替也从他这一代断根，自此便有人传闻他要造反。”
苏曌轻声解释，说完后总认为有什么不对劲。
她本来是不愿意解释这些的，可当林凡问起来，她总觉得不解释不对，应当让林凡知情。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那样的王爷怎么跟你认识的？”
林凡摇晃脑袋，并不在意所谓的宁王朱伯苏。
闻听此言，宁静神情诧异，接过话茬，语气平缓：“谁说过我们认识他？我们姐妹聊天，你要么听着，要么就起身走人，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多嘴问什么？”
“……你们聊。”
林凡绷着嘴，尴尬的抓了抓脑袋。
宁静白了他一眼，这才接着说道：“最后一单你没去，你的选择是对的，当时去的十七人全都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朝廷没查吗？”
“谁敢查到他的头上？”
面对苏曌的询问，宁静苦笑道：“现在到处都在用人，我来找你，就是要跟你说这些事，衙门最近在招一批有经验的镖人充当平山卫，也就是专门剿匪的人，可以召集乡勇，最近这段时间，边疆战事频发，不少流民出现，多数都落草为寇，劫杀百姓。”
“新到任的知县应该是想做些功绩，才会允许平山卫的出现，这是个好事，你不是缺钱吗？你可以跟你相公去。”
“每个月多少钱？”
“镖人的话，大概都是五两银子，凭借山贼的脑袋领赏，衙门有记录，没有记录的人头不算赏钱。”
宁静轻声说着，掐指稍稍计算了一下，抿嘴道：“我们能打得过的应该有三个，这笔生意想做的话，一起。”
“不了，她现在不缺钱了。”
不等苏曌回答，林凡抢先拒绝。
说着话，林凡扭头看了眼苏曌，忽然感到一些愧疚。
遭了那么大的罪，竟然从来没跟外人说过。
看宁静跟她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但宁静却不知道她出来赚钱的原因……
唉。
真是苦了她。
林凡暗叹了一口气，又补充道：“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晚上晚上留下来吃饭吧，但是出去玩儿命的活儿，就请不要再提了，苏曌以后有我可以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