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店内针落可闻，三方都不再说话。
林凡和孙文太都清楚，姚广崇的出现，就是为了打断两人谈论的事情。
对此，林凡是不能表明态度，若是可以，他一定会告诉姚广崇，这事儿基本不可能。
他要是加入了不良人，大谁何怎么办？
再说了，不良人那种地方，他还是不想沾染的，没那个必要。
三方僵持着，等待着有一方松懈下来。
“咳。”
突然，有一人吭哧了一声，不是他们三个，而是苏烟。
“咳咳咳。”
咕嘟。
苏烟用力咽了下口水，把红扑扑的脸埋到林凡的怀中，很小声的解释：“呛，口水呛到了。”
林凡闻声笑道：“好，那我们回家。”
他轻轻的将苏烟放在地上，轻抚她的后背：“喝点儿水缓一缓，饿吗？”
苏烟连忙摇头：“不饿。”
“好，那咱们先回家。”
林凡牵起她的手，迈步就朝外走。
路过姚广崇时，他停下脚步，冲着孙文台说道：“你说的事情，不可能！无论哪一点，都不可能。”
“阿弥陀无量天尊！小僧就说林公子……”
“你想的事情，一样不可能。”
没等姚广崇乐呵呵的把话接完，林凡顺带又补了一句。
“不是，我都还没说我要找你什么事。”
姚广崇眉头一皱，拔腿就要追上前去，可没等走两步，他又赶忙站稳身子，一本正经的朝着外面双手合十：“福生无量陀佛，小僧参见官爷。”
正门外，刘洪带着十几名衙役，冷脸看着店内的尸体。
林凡只是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刘洪也是拦都没拦。
不是不拦，而是没这个必要。
他认识林凡这么久，知道林凡就算是真动手杀人，那也不可能光天化日，这事儿跟他多半没关系，就算有关系……那也仅限于有关系。
“这里发生了……”
“官爷，这人是江洋大盗，您别看一身红衣服，小僧一眼就认出来了！小僧在宁王手下吃斋念佛十年，可谓是练就了一身好本领，您瞅瞅。”
刘洪的一句话尚未说完，姚广崇拿出来了腰牌和公文，又掀开袈裟，打开绑在腰间的小包，翻找出来一叠通缉令，从里面找出来尸体的通缉令递给刘洪：“这是他的通缉令，赏银有个……五百两，这笔钱小僧不要了，就修个河堤吧！”
“小僧还有别的事情，就不打扰官爷了。”
说完这话，姚广崇朝着林凡离开的方向追去。
等到刘洪再抬头看时，店内只剩一具尸体，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眼见如此，一衙役上前问道：“都头，咱们怎么办？”
“立案，问问洪大人把案子的卷宗放在哪儿落灰。”
刘洪随口回了一句，示意衙役将尸体搬走，甚至连仵作都没带来。
没有这个意义。
沾染上宁王朱伯苏的，谁敢调查？
再说了，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不一般，真要是查起来，没准儿连命都没了，没这个必要，上头真要是有人查，那肯定会有命令的，不必他们在前面找事。
……
“林公子等等小僧，林公子留步啊！”
人来人往的街头，姚广崇不管别人异样的目光，追在林凡的身后叫嚷着。
好不容易追上林凡，他当即伸手抓住林凡的衣袖，也不管什么仪态，连声说道：“林公子别跑这么快，小僧真的追不上啊，小僧找您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
“什么事？”
林凡嘴上回应，脚下没停。
姚广崇跟在后面，接着说道：“您可知道一个普通人用任何办法都不可能坐上县散骑常侍的虚职的？王爷知道您……”
“说重点，你说的这些话，你应该知道孙文台说过一次了。”
“我跟您讲，我把您的拒绝已经告诉王爷了，按照王爷的性格，肯定是会派文和先生来说服您的，您要想清楚，那文和先生可不是一般人，他要是来了，那指不定出什么歪点子，逼着您加入呢。”
“文和先生？”
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林凡脚下猛然一顿，扭头盯着姚广崇：“什么文和先生？说真名字，不要说一些我没听说过的称呼。”
“就叫文和先生，比小僧跟着宁王的时间还早呢！”
说起文和先生，姚广崇好像有百般的愤懑，扁着嘴哼哧：“听说无父无母，以前说话没口音，后来说话带着江右的口音，但这并不妨碍他是个神人，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算命摸骨、给人扣鸡眼、帮人搓澡、给人洗脚……反正什么都会，就是心眼儿多，而且歹毒，歹毒的嘛，王爷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用他。”
“当年王爷跟外贼对战的时候，就是这小子在阵前凌迟敌军三百八十二人，搞得对面主动投……咦，说起来就觉得胆颤，这小子不是歹毒，那是真的不算个人，看起来是个人样，用王爷的话来说他，那就是空有人相，断无人性！”
“这回让他过来找你，估摸着也是想摸摸文和先生的底，听说文和先生最近变化很大，王爷都有点儿不爱搭理他。”
“对了，他要是来找你啊，我劝你一件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心眼儿多的跟糠萝卜掉进了芝麻里面一样，那真是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他可能会为了让你加入王爷，把你的几个娘子陷害了，然后让你憎恶朝廷！”
姚广崇正说着，发现林凡停下了脚步，忙退回几步，一脸疑惑的打量林凡：“怎么了？”
“动我娘子，我可能会……”
“你也别这么说，毕竟对付多数人都是这一招！”
耳听林凡要说别的，姚广崇忙挥了挥手：“你得明白，这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套路，我跟你说个明白话，我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你，我早就动手了！到时候直接把你一个光杆司令带回去，而我跟你说这么多，是我知道你疼娘子，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文和先生这家伙不好缠，你得多点儿心眼儿，我希望你自愿帮助宁王，而不是被逼的。”
听到这里，林凡眉头皱的更紧，问道：“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