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想让你帮宁王，但小僧不想看到你家破人亡。”
面对林凡的问题，姚广崇双手合十，一脸真诚。
有这么一瞬间，林凡从心底里相信姚广崇的话是真的。
不过，也就只有一瞬间。
“文和先生眼中只有成败，没有善恶！他在的这段时间，小僧需要去一趟金陵，这段时间林公子保重。”
见林凡还是要往前走，姚广崇拉住林凡的衣袖，沉声说道：“不良人收不到您，也不会放过您，他们最擅长以律法之名，先斩后奏，他们不管打不打的过，会用尽手段。”
说到这里，姚广崇松开了林凡的衣袖，转身默然离去。
“兄弟，我要真有那个命应对文和先生，等你回来再说吧。”
未等他往前走几步，林凡的声音传了过来，待他再回头看，林凡在朝远处走，似乎没有回过头。
见此一幕，姚广崇笑着摇摇头，藏在袖中的手掐指算了算，一耸肩头，迈步离开。
……
哒哒哒。
马车徐徐前行。
林凡与苏烟一同坐在前室，苏烟挽着林凡的手，靠在林凡的肩膀上，看着前面两匹骏马，时不时的偷笑。
好多人家穷极一生，连一匹马拉的马车都买不起，我家有了两匹马拉的马车！
相公好厉害。
想到这里，她又回头看了眼巨大的车厢，完全可以容纳六七个人。
太令人……简直就像一场梦！
“嘻。”
苏烟忽然笑了一声，坐直身子往车厢内探头，用力的闻了闻新马车的味道。
不知道相公用的什么木头，有股淡淡的甜香，听说相公是老早之前就交了银子，让人购置木头来做这辆马车，想来也不便宜吧。
一想到价钱，苏烟心里就有些难受，一难受，她又想起了刚刚姚广崇说的文和先生。
“相公，文和先生真的那么可怕吗？”
犹豫再三，她还是柔声问了一句。
林凡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真的吧，等事情来了再说吧，应该会先礼后兵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林凡心里还是没底。
这不，这两匹马都是军马，是他花了大价钱换来的，而车厢之所以闻着是甜甜香香的，那是用了铁桦木做的！
自他知道秦铁柱还会木匠活儿，他就让秦铁柱四处寻摸铁桦树，这玩意儿跟钢铁一样，砍伐起来得用烧红的烙铁烫一烫再砍，花费了别人不少力气，也花费了他不少钱财，好在这辆马车算是完成了，以后出门在外不必操心。
当然，武器方面他也让秦铁柱加快时间打造，所有的兵器都是按照原本的标准，无休止的锻造下去，谁知道以后能用上多少呢？
反正现在钱也比较多，没钱了就说别造了就行。
“相公，那个红衣服的人是找大姐麻烦的吗？”
“是来找我麻烦的，放心吧，你们不会有事的。”
林凡拍拍苏烟的小脑袋，把缰绳摔了一下，马儿便加快了脚步。
苏烟绷着红唇，望着远处的天边，轻声呢喃道：“烟儿倒是觉得……或许这是个机会，烟儿不懂相公为什么会被宁王和不良人找上，但若是可以让宁王的文和先生先去对付不良人，等到不良人落败的时候，咱们就没事了。”
“嗯？”
林凡一听这话，脑子有了瞬间的卡壳。
好家伙。
她怎么知道的？
她在想什么？
“没事，烟儿就是随口一说，都是烟儿胡乱想的。”
“不不不，你说，你把想说的说完，我现在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你说说你的想法，那些人确实是不良人，他们找我是想让利用苏曌的案子，逼迫我加入不良人，为他们打造兵器。”
为了让苏烟放心的说清楚，林凡毫不犹豫的将重要的点都说出来。
“那烟儿可就说了？”
苏烟抿了抿红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脑袋顶在林凡的肩膀上，轻声呢喃：“烟儿想的很简单，不良人是朝廷的人，文和先生与姚广崇是宁王的人，从今天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不良人与宁王的人是水火不容的，两方的目的也都是为了争夺相公，让相公为他们打造兵器，既然如此，相公为什么不坐山观虎斗呢？”
“相公只要表明态度，无论哪一方想对您出手，另一方都会保护您，要是哪一方放弃，您加入另一方就好，倘若文和先生真的狠辣无情，您可以让文和先生先对付不良人，一旦不良人受到大的损害，到时朝廷也会重视这件事，您或许也可以得到朝廷的保护。”
“于朱伯苏而言，相公能打造奇特的兵器，肯定是很重要的，姚广崇也说过您会被封为入幕之宾，可对朝廷而言，相公的能力是有人可以顶替的，不良人必定是势弱的一方，相公若是两边都不想去，也可以借由他们的手成就自己的势力，到时候有了自保的能力，相公也可以跟他们对坐谈论天下大势。”
苏烟说的很委婉，也很模糊，不自信的同时也担忧林凡说她多嘴多舌，说起话来总是有一段没一段，但林凡是完全听懂了。
说实话，林凡只想着成就自己的事情，可没想过让朝廷和宁王先打起来，首先是他没这个自信，其次是他认为自己目前不过是刚冒头的嫩竹笋，双方都不会为了自己而全力拼杀。
“若是双方都不会全力拼杀，相公只需要拿出几份图纸就好，时间拖的越久，越能看出哪一方更在乎您的追随。”
林凡刚想到这一点，苏烟立马又补充了一句，算是说到了林凡的心坎儿里。
他歪头看向苏烟，眼中有了几分惊奇。
竟然想的这么长远，看来还是天天在偷偷摸摸的读书。
真是宝贝娘子。
“那要是双方都想要灭杀我呢？”
林凡抿嘴轻笑，像是刻意刁难一样询问。
苏烟闻声果断摇头：“不会的，您跟孙文台说的那些话是对的，有相公在，城内的那些乡勇就不会做什么，可相公要是交给了那些乡勇一些图纸呢？谁敢对相公出手，那些图纸就会被这一千多名乡勇送到另一方的手上，那动手的一方就得不偿失了。”
“战场之上，一星一点的变化就会决定成败，他们既然来问相公，必定是相公做出了他们都想要得到的武器，那这些更厉害的武器若是放在战场上……他们都不敢赌的。”
苏烟越说小脸越红，羞答答的把脸捂起来，轻轻往林凡怀里钻：“烟儿说的太多了，相公不能嫌弃烟儿的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