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卷宗阁最顶楼的露台，一方茶几，两人对坐。
一切都好，就是宁静面无表情，像木桩子一样，让林凡略显尴尬。
“之前苏曌在程家庄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半晌，林凡还是决定直来直去的询问。
“并不清楚。”
宁静淡然回应，没从林凡的语气中察觉到不对。
“你跟苏曌有过命的交情，难道她没跟你说过其中的细节？你们最后一桩任务，到底是什么？”
“没有，其中涉及的事情没人关注，那些人本就该死！至于你说的最后一次任务，那是宁王朱伯苏招揽一些镖人送东西，把什么东西送去哪儿没人知道，只知道去了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概是都死了。”
面对林凡的询问，宁静轻声说了几句，而后低头沉思片刻：“你等等，好像衙门最近有个案子下发。”
她起身回到屋内，找出来一本卷宗交给林发：“衙门前几天好像有州府下发的折子，要彻查程家庄的案子，洪自仲找了两名替死鬼，正准备朝上通报。”
“他直接找了替死鬼？”
一听这话，林凡面色一变。
这事儿孙文台已经在经手，州府那边现在才下折子，这分明是在试探！
别忘了，这短短几个月，临江城可是换了两个知县，其中一个还是太医署的人。
洪自仲若是直接找了替死鬼交上去，跟不良人这边的消息对不上，洪自仲的官位不保，说不定连脑袋都保不住。
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牵扯的人越来越多？
又是宁王，又是不良人，又是神秘的‘他们’，这会儿连州府代表的朝廷也要查。
不行，不能贸然行动。
“让秦铁柱把装备准备好，最近可能不太平。”
短暂的分析后，林凡沉声说了一句，起身急匆匆的离去。
眼下得先去让洪自仲稳住，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
等到他离开，方狱鬼头鬼脑的跑到露台上，低声问道：“他是不是答应给我八卦的身份了？我做了这么多，他是不是让你多分给我一点儿权力？”
宁静斜了他一眼：“他说让你最近老实一些，将能调用的人准备准备，可能会有些不太平。”
“真的？”
一听不太平，方狱比被夸奖了还高兴，当即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挑选的人，绝对不可能临阵脱逃！”
……
临江城衙门。
厨房外。
厨子老周拿着刷子刷洗黑乎乎的锅，嘴里念念有词：“几个小女娃，做的什么东西！黏糊糊的，都洗不干净。”
洪自仲蹲在他身旁，瞄了眼隔壁的小院，叹道：“这几个小祖宗，你还是忍着吧，肉菜还有多少？”
“没了，素菜也没了！一会儿我还得重新去买。”
说到这事儿，老周昂头看向他，问道：“这算是咱们衙门的菜，还是她们花钱买的？”
“算衙门的吧，从刘洪他们的伙食费里面扣。”
洪自仲压低了嗓音，用手挡着嘴，防止被人看到口型。
“大人！林凡在书房，有急事要见您。”
这时，刘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吓得洪自仲一个哆嗦。
“好。”
洪自仲点点头，起身跟着他朝书房走去。
两人来到书房外，洪自仲让刘洪在门外守着，自己推开门进去。
林凡正坐在书案后，听到他过来，开门见山的问道：“州府那边让你调查程家庄的命案？”
洪自仲连忙点头：“是，我知道那件事情牵扯了苏曌，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他绕到书案后，找出来州府送来的公文，让林凡先看公文。
林凡缓缓摇头：“这件事情不良人早已在调查，你找出来替死鬼，只会拖累你自己，你可以派人光明正大的调查，自然会有人在后面叫停你。”
“光明正大的查？”
洪自仲面露为难，有些尴尬地看了眼窗外。
按照流程，苏曌是肯定要被羁押的，他能舍得？
别到时候苏曌瘦了都说是自己没照看好。
“放心大胆的去查，闹得越大越好，不需要羁押苏曌，到时候州府若是询问，你就说县散骑常侍做了保，苏曌身上有伤，不能待在大牢内。”
林凡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轻声说着后续可能发生的事：“只要你做的足够大，足够夸张，此事牵扯的人这么多，没人会再让你继续查下去的。”
“那，行。”
洪自仲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这种搅浑水的活儿，他确实做不到跟林凡一样，张口就来。
“对了，五大家族每年上交的银两送来了，你……要吗？”
洪自仲见林凡说完后还没走，犹犹豫豫的从书柜中拿出一沓银票，嘴上说着要分，手上却紧紧的攥着。
林凡缓缓摇头，问道：“这两天有个丁小白的在临江城购置了住处，随身带着数百人，你不应该查一查吗？”
“有所耳闻，我晚上就去查清楚。”
“文和先生作为宁王的亲信，来到临江城内，你作为知县不应当去见一面吗？”
“我听说了，我晚上就去见一见。”
“不良人和姚广崇……算了，懒得说了，你晚上反正都会做的。”
听着洪自仲嘴里跑火车的话，林凡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起身摆了摆手：“我先回去了，这两天关注一下林家村附近，派人到山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尸体没人管。”
“尸体？”
洪自仲闻声一愣，连忙提笔将这件事情记下来。
前面的事情可以打哈哈，那是因为林凡有其他可以用的人，这件事可不能打哈哈，这可是政绩！
片刻，刘洪推门进入书房，朝着洪自仲拱手行礼：“大人，林凡他们走了，苏柔看中了您的那棵小树，苏蓉将那棵小树连根拔起，带走了。”
“这是他们留下来的三百两银子。”
刘洪把三张银票放在书案上，恭敬地退出房间。